火災的傷報告已經出來，死了兩個，傷者無數，有四個重傷患者還在重癥監護室呆著，傷勢很不樂觀。火災的舊樓報廢不能再住人，一幢樓30戶人家全部無家可歸，牽連的家庭近百戶。

而縱火者方鐘，到了社會大眾的嚴厲譴責，縱火證據充足，現在只等開庭定罪。

筱筱一邊看新聞一邊哭，兩名死者就是住在家樓上的張和張的小孫子，祖孫倆一老一小，就這麼活生生地被大火奪去了生命。

還記得，張每年除夕都會將親手包的餃子送到家里來，有各種各樣的餡。小澤一見就姐姐姐姐地喊，還拿出口袋里的大白兔要送給吃。

幾十年的老鄰居了，自打有記憶開始，張一家就住在家樓上，還有樓上樓下的許多鄰居，平時出門見面都會打個招呼。

這一夜之間，突然都沒了，他們的家沒有了，他們的親人，死的死，傷的傷，那些歡聲笑語，那些幸福的片段，都沒有了。

陳阿姨擔心的，好心勸道：“筱筱，你別哭了，當心哭壞了子……”是知道筱筱的的，懷六甲，胎兒才一個多月，還不穩定，又虛弱，這萬一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好待。

“陳阿姨，我難，我真的好難……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要是我不那麼沖誤傷了劉偉，劉雯就不會找我麻煩，許多許多的事都不會發生，就是因為我沖，才造了今天這種局面。”

“傻丫頭，這哪能怪你啊，是那個放火的人喪盡天良。”

筱筱咬著，很多事也不便對陳阿姨解釋，“阿姨，我想下來走走。”

午后，暖暖的，外面角落里的雪還沒有完全融化，暗角的廊檐下結著一冰柱子，尖銳而又晶瑩，淌著水，滴答滴答地滴在水泥凹槽里。筱筱獨自坐在休息廳的沙發上，照得睜不開眼睛。睜不開，就閉著，眼前是一片昏黃的暗。

就這麼慵懶地坐著，什麼都不想去想，可惜，這片刻的小憩卻被一通短信打斷了。

手機響起一陣蜂鳴聲，玻璃桌面將蜂鳴聲放大了好幾倍，一個激靈從沙發里驚醒。

拿起手機一看，是劉雯發來的短信——考慮得怎麼樣了？

筱筱皺了皺眉，猶豫了好久才給回過去——其實你可以自己約他，我跟他之間真的沒有開始，他的事我也無權做主。

——他不會接我的電話，不然我也不會拉下臉來求你，一頓飯而已，你就當可憐我，好嗎？

看了這條短信，真的很難與之前那個囂張兇惡的首長千金聯系起來，筱筱嘆了口氣，回過去——那好吧。

——謝謝，今晚六點，建國門外大街Justine's餐廳，已經訂好了位子。

——嗯，知道了。

對面走來一對母，兒著一個大肚子，母親前前后后細心地照料著。

“小琳，在這坐一會兒，你得把葉酸吃了，你啊真是沒記，跟你說了多遍一定要吃葉酸，你怎麼總忘記？”

小琳撐著腰，慢慢坐下來，“媽，你幫我記著不就行了麼。”

“喏，快吃。”

小琳看一直看著自己，對微笑了一下，“來醫院做產檢的人好多，那邊坐不下就只好來這里坐了，不打擾你吧？”

筱筱連忙搖搖頭，“不會不會……不好意思，你吃的這藥能讓我看一看嗎？”

小琳將一整板藥片都給，“可以啊，這是葉酸片，一般懷孕的媽媽都要吃，為了寶寶健康。”

筱筱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看起來跟平時吃的藥片一模一樣，“除了給孕婦吃，這葉酸片還有什麼作用？”

“葉酸就是給孕婦吃的啊，準備要孩子就可以吃了，凡事都要做足準備嘛。怎麼，你打算要孩子？”

“呵呵，你誤會了，我還沒有結婚。”筱筱將藥片歸還給小琳。

傍晚，護士又來送藥，筱筱特意拿起那枚圓藥片，問：“這是什麼藥？消炎止痛藥都停了，還有什麼藥得繼續吃？”

小護士笑了笑，說：“這是一般的營養鈣片，對骨頭好的。”

“是麼，這不是葉酸？”

“葉酸？！呵呵，當然不是了，一片藥片放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是什麼藥是不是？放心吧，醫生給你開的藥，錯不了，你想早點出院就乖乖配合。”

“哦……”筱筱點點頭，護士說的也有道理，了肚子，又說，“護士，我這個月的那個還沒有來，已經延遲好幾天了，是不是平時掛的鹽水對那個有什麼影響？”

護士頓了頓，“你……延遲幾天了？”

筱筱地估計了下，“好像快十天了，可能還不止。”

“月經的周期20天到40天都算正常，這跟平時的心也有關系，別太擔心。”

“可是我總覺得怪怪的，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肚子痛嗎？”護士張兮兮地問。

“痛也不是痛，就是脹脹的有點難。”

“這樣啊，那我去告訴醫生，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好，謝謝。”

莫以洋來的時候，看到醫生護士都圍著筱筱的病床，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怎麼了？”

醫生拿下聽筒，淡然地說：“莫司長來了啊，沒事沒事，顧小姐，可能真的是鹽水中的藥影響到了你的經期，再加上你最近的睡眠不好，神也不太好，也會有一定的影響。”醫生給莫以洋使了一個眼，“沒什麼大礙，放心吧……你們聊。”

莫以洋會意，“麻煩醫生了。”他不知道懷孕的事還能瞞筱筱多長時間，是自己的，肯定有所察覺。

醫生護士一行人離開了病房，陳阿姨也出去買晚餐了，莫以洋走到床邊，了的腦袋，問：“今天是不是又哭了？”

筱筱垂下了眼瞼，苦笑了笑。

“方鐘認了罪，我不知道他是被劉雯利用還是自己糊涂，總之他把罪全攬在了自己的上。劉雯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一直都想離婚，首長不允許，這下好了，首長親自帶著律師去看守所讓方鐘和離婚，得逞了。”

“其實……也很難過……”

莫以洋愣了一下，“什麼？”

“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他們既然是夫妻一場，方鐘又對劉雯言聽計從，就算劉雯再狠心，也會對他有吧。”

“難說，劉雯這個人什麼做不出來？！要不是礙于爸的份，我才不會對手，就對你這手段，我也會加倍奉還。”

“莫司長，你很尊敬老首長嗎？”

“他是長輩，撇去首長的份，他也曾是我爸的戰友，尊敬是應該的。應該說，我表面必須尊敬他，但是……就是他過度包庇劉雯這一點，我覺得他并不值得我尊敬。”

筱筱猶豫著，此刻，真的很同劉雯，姜還是老的辣，老首長真的是老巨猾。又有誰知道，劉雯之所以會變今天這般叛逆，其實全是老首長一手造的。

“莫司長，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你說。”

“建國門外大街Justine's餐廳，你帶我去見一個人。”

“誰？”

筱筱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憑莫以洋對劉雯的厭惡程度，肯定不會去見的，編了一個理由，說：“我有個同學，畢業就出國了，最近剛回來，我們好久都不見了，我不想在醫院跟見面，你能帶我出去嗎？”

“可以啊，跟醫生請個假應該可以，每天呆在醫院也無聊，有我在，你想去哪就去哪。”

“嗯，謝謝。”

晚上六點 Justine's餐廳

這里是一家一直秉承法式西餐傳統風格的高檔餐廳，典雅的擺臺方式，潔白的臺布，豪華的餐，晶瑩剔的水晶裝飾，無不凸顯出高貴典雅的氣氛，浪漫而又奢華。

莫以洋有些訝異，這種高檔餐廳并不是筱筱會來的地方，“你們約在這里？”

“是啊，我同學是富二代，不是高級餐廳不來。”

“哦，好吧……”

筱筱看了看時間，“一定堵在路上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我陪你。”

“喂，不要把我當廢人，我已經習慣了帶著石膏走路，你在這里等著吧，一會兒來了找不到我們也不好。”

莫以洋答應了，“那你自己小心些。”

筱筱扶著墻慢慢走出包廂，低頭默默地發著短信。

莫以洋一個人在包廂等著，人沒來，菜卻先上了，他疑地問：“我們還沒有點餐啊，怎麼？”

服務員說：“先生，你們訂位的時候已經點好菜了。”

“哦。”莫以洋抿了一下，看那一盤盤昂貴致的菜式，心里還真是小小驚嘆了下。

拿破侖鮮貝魚子、味鵝肝派配皮面包、法式焗蝸牛、傳統焗法式洋蔥湯、黃油刀牛排，全都是這家餐廳最出名的菜式，而且好巧，全都是他喜歡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