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洋和劉雯正在包廂里邊吃邊聊，基本上都是劉雯在說，莫以洋只是一個聽眾。

“我以前總嚷著要跟方鐘離婚，我爸不肯，現在方鐘出了事，第一個讓我離婚的，反倒是他。”劉雯苦笑著，說出來還沒人相信，自從提筆簽字，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塊，“婚離了，我也要出國了，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所以，你也別擔心我再擾你們。這些年來，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了不的麻煩，我在這里向你道歉，對不起。”

劉雯舉著酒杯，天花板上的燈照下來，酒杯中暗紅的折出紅寶石般的璀璨芒。莫以洋一聲不吭，要出國，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劉雯又給他們各自倒了半杯酒，深地著他，毫不掩飾自己慕的目，“以洋，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我知道我這麼問很不識相，你肯定是討厭我的。”

莫以洋抿了一下，淡淡地說：“我只想說，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你，也總會有一個人不你，這并不是你的錯。”

“如果我的父親不是軍區首長，如果我不是這麼生慣養，你會我嗎？”

“不這種事，不是我說可以就可以的，咱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別跟十幾歲的小年輕一樣行嗎？”

“你是說我稚嗎？呵呵，或許吧，不管我跟誰在一起，不管我幾歲，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的人。”

莫以洋深吸一口氣，不再與多說，這世上有許多偏執的人，他遇到的不在數。唐佳卉因為偏執而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沈小涵因為偏執而虛度了自己的韶華，劉雯因為偏執而失去了最的人。

“顧筱筱的事，真對不起，我知道是我過分了。有的時候我的想法很偏激，你越是不待見我，我就越要傷害你在意的人去引起你的注意，就算讓你討厭也好，讓你恨也好，我就是不想你對我不聞不問的。不過，我現在明白了，也想通了，對不起，我不該綁架顧筱筱，都是我的錯……我會補償，我已經跟我爸說過了，會給顧筱筱一筆補償金。”

“的跟腱斷了，弄不好會影響一輩子。”

“你放心，軍區的醫院有著全國最好的醫療技，軍區醫院的骨科是全世界都數一數二的，一定可以治好。”

莫以洋正地看了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劉雯，我以前也上了一個不我的人，了許多許多年，現在回想起來，我都心疼那時候的自己。因為我知道著別人，所以我一直默默地祝福著，需要我我就在邊，不需要我我就跑得遠遠的。我覺得不是生命的全部，只是生命中微小的一部分，有最好，沒有也不會活不下去。現在的況你出國是最好的，你還年輕，在外面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把心態調整好，你會遇到好的人，以及好的。”

在劉雯的印象中，這是莫以洋對說的最長，也是最誠懇的一段話，有些激，點點頭說：“嗯，我記住了。”

這時，門口經過兩個服務員，包廂的門并沒有關得很嚴實，服務員的對話就傳了進來。

“小梅，外面發生了車禍，一個瘸腳的人摔倒了，肇事司機停都沒停下，直接逃走了。”

“真的啊，還在嗎？”

“在啊，經理出去看了，那個人爬都爬不起來，剛了救護車。”

“這麼嚴重啊，那快去看看熱鬧。”

莫以洋和劉雯對眼一看，莫以洋二話不說放下酒杯就奪門而出，瘸腳的人，不會是顧筱筱吧。

三步并作兩步跑出餐廳，那里已經圍了好多人，一種不好的預涌上心頭，他沖上前去，推開人群，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快停止了。

只見顧筱筱倒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小腹，的臉煞白煞白的，更人揪心的是，所在的地上，有一攤。

外面的天很暗，夜風冷得刺骨，莫以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六神無主過，他就那樣站著，低著頭，看著地上的那攤越來越大。

“司長……”顧筱筱向他出手，每一次危急關頭，他總會出現在的邊，這一次也不例外，“我……肚子好痛。”

莫以洋機械地蹲下，抱著，卻不敢，他的心臟像被刮著一樣痛，“你不是打的回醫院了嗎？怎麼還在這里？”

“我，打不到車……”筱筱痛到睜不開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崴到了傷的左腳，為什麼小腹會這麼的痛。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到近，“沒事沒事，有我在，你別怕。”莫以洋摟著的背，盡量輕地將抱了起來。

筱筱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膛，這句話給了鐵一般的踏實，相信他。

或許早就預料到了，當醫生從搶救室里走出來，抱歉地對他說孩子沒有保住的時候，他的緒也沒有多大的起伏，就是一直沉著。

他手捋了一下額前的頭發，大喊一聲，將心的憋悶和傷痛大喊出來，又一拳砸在堅的墻壁上。

雪白的墻壁，沾染了點點鮮紅的斑，那是他的。

醫生拍拍他的肩膀，也無能為力。

筱筱被推了出來，呆滯的眼神似乎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莫以洋看到，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氣憤，他不能罵，只能折磨自己。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氣無力地道著歉，可是又疑著，“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告訴你你會要這個孩子嗎？告訴你你不會覺得孩子的父親是因為這孩子才要跟你在一起的嗎？告訴你，你會心甘愿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嗎？！”莫以洋的口氣有些沖，不似以往的溫。

筱筱嚇了一跳，已經盈眶的眼淚倏地從眼角落下來，委屈地說：“你干嘛這麼兇，我也不想啊。”

“你不想？！劉雯這麼對你，你怎麼還跟串通騙我出去？綁架你啊，打你啊，的丈夫燒了你的家啊，這種人，你怎麼還傻傻地去幫？”

“我，我只是可憐，要走了，說想最后跟你吃頓飯。”

“你可憐干什麼，顧筱筱，你怎麼不可憐可憐你自己，你怎麼不可憐可憐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也有我的一半，你真是傻得可以啊！”

“我……”筱筱實在無力與他爭辯，難著，心里更加難。

旁邊的護士勸著：“別吵了，現在吵架也沒用，養好比較重要。”

莫以洋重重地嘆了口氣，皺了皺眉說：“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筱筱抬起頭，想問問他要去哪里，可是沒有力氣，半張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他的背影，落寞而又孤寂，那麼的失，那麼的心痛，這些都能到。

原來是懷了孩子，經期推遲，嘔吐惡心，小腹微張，嗜睡貪，原來都是懷了孩子的緣故，是有知覺的，只要再留心仔細一點，自己也能知道。

是啊顧筱筱，你真是傻得可以，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

但是，更令心痛的，是莫以洋前后不一的態度，他說喜歡，他說等的答復，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

可是話又說回來，若早知道懷孕，會把孩子生下來嗎？不確定，甚至不確定自己對莫以洋的到是什麼。

——

公寓里，莫以洋把自己關在書房里煙，書桌上的煙灰缸已經扔滿了煙，桌上也是凌一片，可他還是一口一口地著，一團團的煙霧環繞在周圍，揮散不去。

手機響起，是短信的聲音，他一看，是劉雯發來的——顧筱筱怎麼樣？

他不知道這次是意外，還是劉雯特意設下的圈套，可是，劉雯應該不知道筱筱懷孕才對啊，難道真的是意外？他輕笑一下，不管是不是意外，反正他的孩子是沒有了。

——流產了。

——我很意外，照顧好。

莫以洋覺得諷刺，筱筱被綁架的時候，劉雯那麼的折磨都沒有流產，現在只不過在路上等了個車，就流產了。

繼續煙，現在只有香煙才能將自己麻痹。

門鎖被轉，莫從森開門進來，聞到房間里這刺鼻的煙味，他皺了眉頭，“以洋，怎麼了？”很奇怪，兒子今天竟然回家了，還比他回得早，他是看到門口的皮鞋，才知道兒子回家了。

“爸，你回來了，我正在等你，”他趕按滅了煙頭，走上前，“爸，劉雯就要出國了，縱火的事到底跟有沒有關系？！再查不出來，就逃走了。”若不是因為父親阻攔，他早就去查了，他覺得縱火的事與劉雯不了干系，不然首長也不會這麼快就讓劉雯與方鐘撇清關系。

莫從森上下打量了一下兒子，“你怎麼這副鬼樣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無緣無故這麼多香煙干什麼？！”

“爸，快回答我。”

“這件案子已經移司法機關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知道。”

“那就是跟劉家毫無關系了？！”

“我不知道，法院會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