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沒有用晚膳，院子里這幫人也跟著一起肚子。

正好大家現在肚子都了，秦夫人吩咐石榴嫂道：

“石榴，趕讓廚房做點東西送過來，我們都了。”

這話一不小心讓新來的宋婆子聽見，見石榴嫂就要往廚房走，宋婆子趕忙道：

“夫人不要忙活了，如今早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辰，廚房滅了火，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秦夫人冷著臉，還以為是廚房的人懶：

“這些耍的小蹄子們，都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宋婆子回答道：

“夫人吩咐說如今府中沒有銀錢，大家的月例銀子都要減，不當值的時候，如今也不規定這些人要做什麼，們可以去做其他活計養活自己。”

秦夫人懶得搭理這個新來的宋婆子，高高在上的吩咐道：

“不管們現在在做什麼，都趕去把人回來，如今老夫人和我們都已經了，需要用飯，這怎麼能怠慢。”

宋婆子原本在秦家不過是個門房不起眼的婆子。

但是如今蘇子衿把福壽堂其余的丫鬟婆子都送到莊子上去，府中沒有可用的人手，索就先把價廉的宋婆子先調過來。

秦夫人想著這宋婆子一看原來就不是什麼得臉的人，故而對著宋婆子說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頤指氣使和高高在上。

哪里想到，這宋婆子不吃這一套，不卑不的回答道：

“夫人，這會兒子人都不在侯府當眾，去找人也未必能夠找到，再說了就算是找到了，人家也是聽夫人的吩咐，不一定會做！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人家愿意做，老夫人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宋婆子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你說讓我們給你去找人，但人能不能找到，找到了給不給你做，做了耽誤不耽誤時間，那可不一定。

秦夫人當了多年的當家主母，覺得自己積威甚重，立刻皺眉便道：

“你在這和我啰嗦什麼？要是找不到人，你自己不會頂上去給老太太做點吃的？也別說你沒做過老人家吃的東西，我如今就告訴你，做點好克化的！然后再做幾碟致點的吃食。”

宋婆子毫不買賬，十分理直氣壯道：

“夫人，奴婢方才已經同你說的十分清楚了，夫人管家大家各司其職，這不是奴婢的分的事，也不應當由奴婢來做。”

秦夫人瞬間氣不打一來：

“你這刁奴，如今竟然欺負起主子來了，你們都是伺候老太太的奴才，老太太想要吃什麼喝什麼你們照做就是，哪里有什麼分分外的事，

如今老太太的肚子了，你們不管是誰，不管外面是下刀子還是干什麼，都只管去把飯菜做好，難不如今你們連一個老人也要待？

口口聲聲說什麼夫人管家，難道你們如今做的這一切全是你們夫人吩咐的，對老人不孝順，要苛待老人不？”

宋婆子聽見秦夫人提起蘇子衿，也不知道蘇子衿對待這件事是個什麼態度，更不好直接說什麼，只得答應道：

“奴婢廚藝不，做出來的東西難以下咽，只怕是無法完夫人代的事，要麼……奴婢找些旁的什麼吃食給老太太？”

秦夫人催促道：

“還不趕去？”

宋婆子趕忙出去尋找應對的辦法。

等到人走了，秦夫人坐在秦老夫人邊道：

“母親，這蘇子衿如今真是不像話，哪里像我管家那時候，每日時時刻刻廚房都是在等著咱們吩咐的，

如今許是能力不足，搞的這些廚房的人也喜歡耍，您還病著呢，也沒吃東西，們晚上怎麼能心安理得的不當值，

要我說這蘇氏也是心不夠細，讓這些人不當值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您晚上若是需要怎麼辦麼？”

秦老夫人聽著秦夫人絮絮叨叨半天，忽然道：

“方才那宋婆子，是不是原來負責看守門房的？”

秦夫人倒是沒有留意這些事，秦家下人眾多，也認不大全。

秦老夫人心中疑叢生，喃喃道：

“一時半會兒沒有什麼心腹能來這個我倒是能夠理解，只是那宋婆子向來老實的，又只會守門房，怎麼會派來我院子？宋婆子能做什麼？”

秦夫人還在沒反應過來的緒當中，秦老夫人繼續道：

“你有沒有去問過今日這院子里的其他人，從前都是什麼地方的人？做過什麼？是不是咱們府的？”

秦夫人有些不明白，秦老夫人代的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人都已經全部換掉，如今都是些新面孔，去問他們從前做什麼還有什麼意義麼？

不過面上還是不敢忤逆秦老夫人，恭敬道：

“母親，兒媳明日就去問。”

秦老夫人里還在念念叨叨著道：

“這蘇氏莫非是想要秦家徹底變天？還是說破罐子破摔了？”

總之越想這件事，秦老夫人越覺得秦家未來一片灰暗，一直到宋婆子端了春面過來，也沒什麼心思吃。

秦夫人見那面條上面飄著點點油星子，上面連個都沒有，十分看不上。

“你們如今怎麼這麼敷衍了？端過來的這些都是什麼東西？這是人吃的嗎？你們也好意思端到老太太房間里來。”

秦夫人這般頤指氣使，毫忘了秦老夫人昏迷過去那陣全家都吃土豆的事。

宋婆子端著面，板著一張臉道：

“夫人，這廚房是您當初定下的規矩，每個人每日吃什麼東西，每個院子送什麼都有定量，不能超過這個定量，

而且你還規定說廚房每日都要準備新鮮食材，放了一天的瓜果蔬菜全部要倒掉，故而除了大米和面條也沒有其他多的東西，

您方才說這不是人吃的東西，奴婢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這些規矩都是您定的，而且當初老夫人病倒的時候，全家連個都不見，您也沒說什麼呀！”

秦夫人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個宋婆子當眾揭短，頓時面大變。

見秦夫人想要吵架，宋婆子話鋒一轉又道：

“老夫人，這面條最是好克化，而且沒有加對也好，要不然老夫人吃點試試？”

秦夫人聽了十分煩躁，揮手道：

“行了，你先下去。”

秦老夫人平日并不貪口腹之的人，但像這樣清湯寡水的面條直直端上來還是頭一次，看著這樣子便沒什麼胃口。

于是讓蘇綰綰扶著自己到床上歇著。

不過秦夯和秦夫人都了，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剛剛還說過不是人吃的之類的話，隨機大快朵頤起來。

特別是秦夯，剛開始還覺得味道太過清淡，但吃過一碗之后，只覺得味道雖然差點油星，卻也不是難以下咽，隨即又來了一碗不是人吃的東西。

秦老夫人讓秦夯和秦夫人都先回去，留下了幾個人里面最聰明的蘇綰綰。

不過剛開始秦老夫人并沒有和蘇綰綰說什麼。

只是自個兒躺在床上琢磨蘇子衿的舉，秦老夫人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繼續這麼在床上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