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十分順利地見到了陸將軍和陸夫人。
陸將軍生得魁梧,此刻面上還帶著笑。
今日長子去沈家提親,他也細細囑咐過了,對沈嘉歲這個兒媳婦,他是一百個滿意的。
要知道,這樁親事可是他當年苦苦求來的!
陸夫人就坐在陸將軍旁,三十六七的年紀,很是端莊。
只是似乎過得并不算快意,角時刻繃著,凌厲中著倦意。
白芨規規矩矩行了禮,陸將軍還納罕,笑著問道:“聽門人說,你有急事求見,可是歲丫頭讓你來的?”
白芨搖了搖頭,將陸家的傳家玉佩雙手奉上,字正腔圓道:
“奴婢奉夫人之命,歸還府上寶佩,并傳夫人話——將軍府教了個好兒子,這門親事我沈家高攀不起!”
“什麼!?”
座上陸將軍與陸夫人聞言霍然起,大驚失。
————
陸府后院。
周姨娘懶懶歪在榻上,旁一個容清麗的捻著針線,正是府上庶出的小姐陸云瑤。
此時母二人說說笑笑,倒也愜意。
就在這時,一仆婦匆匆忙忙邁進屋中,口中低呼:“姨娘,姨娘,大奇事啊!”
周姨娘聞言微微撐起上半,笑道:“林媽媽,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這般大驚小怪可不像你。”
陸云瑤也一臉好奇地偏過頭來。
林媽媽顯然是周姨娘邊慣常伺候的,這會兒也不管這句調侃,往榻邊一靠,疾聲道:
“姨娘,奇了奇了!前頭傳來消息,大爺今日悔了與沈家姑娘的親事,開口求娶定國將軍府那個養呢!”
“什麼?”
周姨娘猛地直起子,連一旁的陸云瑤也發出了低呼聲。
“林媽媽,此話當真?”周姨娘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求證道。
林媽媽連連點頭,“姨娘,真真的!”
“沈姑娘的丫鬟這會兒就在正廳呢,聽說奉了沈夫人的吩咐來還玉佩,說話不留余地,瞧著像是——”
林媽媽手上做了個一刀兩斷的作。
周姨娘聽到這里,瞬間眸生,按捺不住站起來。
“好啊,好啊,原以為陸云錚與沈家婚事一,晟哥兒這輩子都越不過他去。”
“沒想到這陸云錚放著道不走,非要落這麼一步臭棋!”
林媽媽見周姨娘似乎有了計較,連忙請示道:“姨娘,接下來咱們該?”
周姨娘淡淡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林媽媽,咱不出手害人,免得損了德,也讓將軍難做。”
“但這陸云錚偏自掘墳墓,咱落井下石、火上澆油還不容易嗎?”
“走,隨我去前頭瞧瞧。”
周姨娘方走出幾步,忽然又回了陸云瑤的頭,笑著說道:
“瑤兒,你還小,府上的事都莫摻和,姨娘從來行事謹慎,無需憂心,待姨娘回來,可要檢看你繡的花樣,用心些。”
陸云瑤乖乖點了頭。
周姨娘見狀轉離去,面上有堅定之閃過。
瑤兒,姨娘定會為你和晟哥兒爭一份明前程來!
————
馬車停在了陸府門口。
車簾掀開,陸云錚率先跳下,而后朝車廂出手去。
很快,一只纖手搭了上來,隨即從車上走下一個戴著帷帽的子,正是顧惜枝。
從定國將軍府出來后,陸云錚的角便沒落下去過。
“惜枝,咱們到了。”
顧惜枝抬頭,過帷帽著威嚴的昭勇將軍府大門,心一陣起伏,可以說得上是五味雜陳了。
來過陸府很多次,只不過每次都是跟在沈嘉歲后,所有人的目都在沈嘉歲上......
想到這里,顧惜枝攥了攥手。
今后,不一樣了!
“云錚,你想好怎麼和將軍還有夫人解釋了嗎?”
在馬車上,顧惜枝其實已經問過一次了,陸云錚說他自有辦法,讓安心。
但此刻站在將軍府門口,還是不免一陣憂慮,畢竟,陸將軍中意的兒媳婦是沈嘉歲。
而如今離了沈家,便是將一切都賭在云錚上了。
陸云錚深吸一口氣,他也知曉里頭有一場疾風暴雨在等著自己。
但是,就憑他重來一次占盡先機,他有信心說服父親!
定國將軍府注定要亡,早早和他們撇清關系才是明智之舉。
想到這里,陸云錚拉住顧惜枝的手,溫聲寬道:“惜枝,我定會說服父親的,母親一向疼我,自無不肯的道理。只是一會兒,可能會讓你些委屈......”
顧惜枝聽聞此言心頭大定,一時的委屈換一世的風,很值!
了神,滿心信賴地說道:“云錚,有你在,我不怕。”
陸云錚見顧惜枝如此信賴他,心頭大,越發斗志滿滿。
二人攜手進了陸府,正進正廳,迎面就上了正要離開的白芨。
“是你!”
“白芨!”
陸云錚和顧惜枝齊齊低呼一聲,本能覺得不妙。
白芨卻不肯理會他們,徑直就要離去,卻被陸云錚黑著臉手攔住了。
“站住!”
“好個卑鄙的沈嘉歲,表面上一副大度不糾纏的模樣,卻沒想到還不死心,竟轉頭就讓你趕到陸府來告狀!”
“以為,讓父親母親著我,我就會回心轉意去娶嗎?如此表里不一,手段卑劣,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自己怎麼不來?是于見我和惜枝,躲在后頭當起頭烏了嗎?”
顧惜枝滿腹委屈,適時補了一句,“也不知白芨都說了些什麼,只怕將軍與夫人更要不喜惜枝了。”
陸云錚聽到這話,頓覺一口火氣貫上心頭。
“賤婢,方才在沈家就尊卑不分,如今還敢到陸府顛倒黑白,今日若不教訓你,倒你狗仗人勢,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白芨眼看陸云錚抬起了手,倒是個有膽識的,不閃不避,反而起膛揚聲道:
“陸將軍,貴府大公子毀約在前,無理在后,奴婢奉命前來還玉,竟還要如此侮辱不?”
白芨話音剛落,便見陸將軍從廳中快步走出,他面沉,已經在暴怒的邊緣,開口便聲如雷霆:
“你這孽障,還不過來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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