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引著波莉娜進來，見到阮寧溪的那一刻，波莉娜冰冷的藍瞳孔中流出一心疼。

將上的紅大下遞給管家，臉上的笑容淺淺，一直到站立在阮寧溪面前，小姑娘還沒有緩過勁來。

還是傅屹北率先起握了握波莉娜士的手，按照習俗，應當是個面禮。然而即便只是握手，男人依舊點到即止，矜貴而克制。

“小姑娘，才一天沒見就認不出我了？”

波莉娜的視線落在阮寧溪的上，眼底緒不明，但很好地被臉上的笑容掩蓋過去。

“還行，傷得不重，我那會兒可是兩條包得跟狗熊似的殘廢了大半年。”

波莉娜士云淡風輕地提起自己過往的經歷，反應再遲鈍的人都看得出來，是在安小姑娘。

阮寧溪眼眶一紅，聲音里藏著哽咽：“謝謝您。”

波莉娜士非常有腔調地了自己耳后的珍珠耳飾，傲地坐到了單人沙發上：“我可不是在安你。只是有些人說，有個小姑娘可能需要我的開導。”

悄悄低了聲音，腦袋往阮寧溪那邊湊：“花了大價錢的。”

阮寧溪看向傅屹北，抿不語。

男人站在沙發邊垂眸凝著，一慣冷漠平淡的眼底散發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繾綣。

“你們聊。”

雖然并不想離開阮寧溪，但這樣的場合，還是讓兩位單獨談來得更為妥帖。

離開前，傅屹北把切好的果盤塞到了小姑娘手中：“抱著吃。”

波莉娜微笑看著兩人，不知為何，從這兩人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湛藍的瞳孔閃過幾分傷，希他們的結局，不會像那般憾。

“波莉娜士，我很高興您能來看我。”

阮寧溪抱著那一盤水果，總覺得不太正經，試圖放回茶幾的時候，波莉娜笑著坐到了旁。

“給我來一顆藍莓。”

“啊？”

“啊什麼？不舍得？”

“沒有沒有！”阮寧溪忙抓了幾顆藍莓放到波莉娜手中，“這個藍莓很甜，多吃一點。”

波莉娜挑了一顆藍莓放里，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嗯， 果然很甜。”

的視線再次轉向阮寧溪的傷，狀似隨意地問道：“你知道Julia舞團明天要舉行主舞選拔嗎？選拔新的Ciderella。”

波莉娜的語氣聽上去冷漠無，似乎毫不在乎阮寧溪的心：“用來替代你。”

客廳轉角，傅屹北眉頭鎖，臉上的表瞬間冷了下來。這個斯拉夫人是不會說話嗎？來是開解人，不是把人弄哭的。

男人的眼眸驟然變得危險了幾分， 落在阮寧溪的臉上，又了不安和張。

看見小姑娘低頭盯著手中果盤里的草莓，眼眶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鞋子在地上轉了個方向。

他正想沖過去，卻聽到了阮寧溪幽幽的聲音：“效率很快。”

腳步停留。

聽到阮寧溪的回答，波莉娜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不會不甘心？當初，你可是費了不功夫才跳到了這個位置。”

阮寧溪并沒有否認：“當然會不甘心。

不過，若是這出舞劇就此被雪藏，我會更不甘心。”

挑了一顆看上去又大又紅的草莓，草莓洗得很干凈，綠的頂葉也被摘掉。放進里，香甜可口的果味中混著淡淡的味，讓人心愉悅。

“但這是兩碼事。我想，您應該是最懂這種心的人。”

波莉娜盯著阮寧溪呆呆看了好幾秒，突然輕笑出聲：“不得不承認，你比我厲害。我想，我今天可能是白來了，你完全可以自己從這場災難中走出來。”

用了“災難”二字，畢竟這樣的意外對一個舞者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毀滅的打擊。

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外表弱氣，可的里，卻遠比想象中更為堅韌勇敢。

“Cecilia，你是華國人？”

阮寧溪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我的父親和我說過，華國人，都是外剛的格。現在我信了。”

氣氛突然輕松起來，阮寧噗嗤一笑，給波莉娜遞了一顆大草莓過去。

“我代表不了所有華國人，但我想，您父親說的沒錯。

放心吧，我不會放棄的。

就像采訪中我們討論的，不管兩年后我能不能重新回到這個舞臺，我都不會離開舞蹈事業。”

波莉娜平時對自己的材管理極其嚴格，水果的糖分很高，藍莓是為數不多會的水果之一，看著眼前這顆紅彤彤的大草莓，再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東方小姑娘，突然心了。

草莓落一只略顯年紀但保養很好的手中。

“草莓很甜。這兩年，你可以趁此機會休息休息，好好沉淀一下。有機會的話，我認為你可以去華國宣傳一下芭蕾舞。”

斯拉夫人不習慣說甜言語的話，永遠冷著一張臉，讓人覺得不好接近。很多時候總是扮演著沉默的旁觀者。

比如，曾經在華國某個app上，人們驚奇地發現有一群斯拉夫人竟然已經默默潛水兩年。

然而，這種程度對波莉娜而言，已經是親昵。

“謝謝您，我明白。”

這幾年對阮寧溪來說的確沒有好好休息的時間，俗話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波莉娜說得沒錯，或許能夠借此機會好好給自己放個假。

人，只要活著，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一直到送波莉娜離開，阮寧溪角都掛著輕松的笑容。自己在心里想明地事從里說出來，才是真正想通了。

見小姑娘心好，傅屹北的心就更好了，晚上甚至還多喝了兩杯。

“寶貝，想去海邊度假嗎？”

阮寧溪剛把男人給自己剝的橙子吃下去，甜得瞇了瞇眼睛，“可以啊，不過，我現在這樣好像也不能去吧？”

就算去了也是待在酒店。

然而傅屹北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你想去就沒有什麼不能去的地方。”

阮寧溪只當他喝多了，并沒有放在心上。

*

晚上，傅屹北抱著阮寧溪走進浴室，長隨意一踢，關上了門。

小姑娘行不便，洗漱肯定需要他代勞。他仔仔細細地替阮寧溪的腳包上一層防水，然后把人領到了淋浴頭下。

因為阮寧溪的上還有一些傷，所以并不能真的洗澡，只能用巾一，隨便洗一洗。

然而傅屹北卻十分有耐心。

“寶寶，這樣會不舒服嗎？”

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拂過白皙水潤的，引起一陣栗。

“冷？”

阮寧溪的面已經開始泛紅，就連氣息都隨著溫度的升高而變得有些急促。

的聲調很，斷斷續續，像是埋怨，又更像是撒。

“我，我自己可以的。”

把放在椅子上，完全可以自己手。

然而，傅屹北卻不依不饒，置若罔聞。他的嗓音有幾分抑，沙啞低沉：“不，你不可以。”

半的熱巾拭在每一，激起陣陣花香，氤氳在整個空間。

“寶寶，哥哥洗得好嗎？”

阮寧溪咬著牙扭過腦袋，刻意避開了男人的提問。

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傅屹北的另一只手輕輕扣住的下扭了回來。

“嗯？洗得好不好？”

阮寧溪力行描述了兩個語：斷斷續續，潰不軍。

綿的呼吸正好噴在傅屹北的鎖骨上，看著小姑娘的表，結開始上下滾，下顎繃得的，抑了眼底的炙熱。

……

從浴室出來，雖然阮寧溪依舊是被抱著的姿勢，但整個人的神狀態，卻是和進去之時兩模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