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川到的時候姜已經不在正廳了。

看著坐在那里臉不怎麼好的秦二爺，他很自然的問著：“不是說外甥來了，人呢？”

“作為秦家的寶貝疙瘩，自然被爸帶去參觀老宅了。”秦二爺說話怪氣，看他哥哥的眼神也不怎麼待見。

秦牧川沒再多問，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不去看看？”秦二爺想挑撥，“咱們這位外甥脾氣可大了，跟秦安簡直一模一樣。”

“這樣好。”秦牧川沒表現出半點兒不妥，“孩子脾氣大點兒，外面也吃一些虧。”

秦二爺臉更不好看了。

也不管他是不是家主，對著他就一頓懟：“現在就咱兄弟倆用不著裝吧？你比誰都不希秦安跟姜出現在秦家不是嗎？”

“們本來就是秦家的人，為什麼不希？”秦牧川在外人面前從不將自己的心思表半分。

“虛偽！”秦二爺輕嗤一聲，“希爸讓你將原本屬于秦安那些份原價賣給兒時，你還能這麼云淡風輕的說這些話。”

秦牧川視線落在他上：“你的那份不也要給？”

“我那份得可憐，給不給無所謂。”秦二爺吊兒郎當的很，“你拿的可是大頭。”

秦牧川眉眼深沉沒，說出來的話跟心里不符：“那本就屬于秦安的。”

秦二爺笑了笑。

的確屬于秦安的。

沒有秦安就不會有現在的秦氏集團，甚至于秦家都有可能被踢出四大家族。

但人在名利場待久了就舍不得拿出去，一旦將份給了姜，秦牧川這個家主就只是一個空殼，就連他兒子秦墨也會被波及。

秦牧川不可能將份拿出去的。

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包括秦老爺子本人。

看著走在自己邊的娃娃，秦老爺子心中升起各種復雜緒，最終全部下。

“這兒就是安安小姐的房間。”老管家跟介紹著，“里面的東西都沒過，你可以進去看看。”

姜手將門輕輕推開。

房間是很傳統的中式布局，里面的書桌柜都是紅木家，整個房間被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老爺不放心旁人來打掃，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他在清理。”老管家又說著。

秦老爺子給了他一拐杖：“要你多！”

老管家輕咳一聲。

做了還不能說了。

姜朝一旁白了鬢發的老人看去，秦老爺子不想有心理負擔補了句：“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找點兒事兒干。”

姜沒多說。

大概能猜到他親自打掃的原因。

思念和愧疚。

對兒的思念和將走的愧疚。

“這個房間一直給留著，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秦老爺子終究還是說了這話，“家永遠是家。”

“我會將您的話傳達給。”姜能做的也只有這個。

秦老后半輩子都在為當初錯誤的決定而疚。

可錯了就是錯了。

時間不可能倒著走，河水也不會逆流。

“隔壁房間是你的。”秦老爺子力所能及的想對們好，“你想住的時候就住。”

姜：“謝謝。”

秦老爺子：“跟姥爺客氣什麼。”

姜抿了抿，到底沒辦法冷臉對這個從始至終滿臉和善笑容對的人，但也僅限于禮貌和客氣。

之后半個小時時間里。

姜坐在姜安以前的房間里看了看。

里面有媽媽年輕時肆意飛揚的照片，有跟那些朋友的合照，還有拿到的各種獎杯。

除了獎杯照片以外，其他每張合照都有厲致深的存在，他們站在C位，眼中和臉上都是對未來的憧憬和自信。

那時候的媽媽。

自信飛揚，青春活潑。

“想不想知道你媽媽年輕時候的事？”秦老爺子開了口，“有時間我講給你聽。”

姜一頓，很快拒絕了：“不用。”

通過這些照片和媽媽之前那些只言片語，大概能想象肆意飛揚的彩青春。

“那你想聽了跟我說，只要我還在世我都告訴你。”秦老爺子對和藹不已，“要是不在了，你就在夢里我，我跟閻王爺打聲招呼再來跟你講。”

姜心里掀起一波瀾。

他是秦家最德高重的長輩，是整個海城都要敬畏三分的老人，此時此刻卻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只為能跟他關系好點兒。

“如果當初您能這麼對媽媽，結局會大不一樣。”姜沒能控制住。

秦老爺子跟老管家都怔了怔。

兩人似乎都想起了什麼。

姜將東西全部放回原位，下復雜的心：“走吧。”

秦老爺子心里翻滾著緒，如果當初……

他將念頭下。

沒有如果。

錯已經釀了。

安安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只是思緒忍不住去想，如果安安在邊他現在應該是海城最幸福的老人，他的安安會哄他他，一邊跟他斗一邊關心他。

“老爺……”老管家了他。

“走吧。”秦老爺子口悶悶的疼，“該開飯了。”

姜注意到了他的緒變化，清楚知道剛才那句話可能到老人家的傷心事了。

回正廳路上。

秦老爺子面比較凝重。

三人沉默著沒說話，極度默契。

一直到所有人坐在飯桌上，秦老爺子才回神看著坐的比較遠的姜，直接說道：“過來跟我坐。”

眾人視線全部看了過去，沒人開口說不滿。

姜站起走了過去。

整個餐桌氛圍格外沉默。

“這位是姜，安安的孩子，我的外孫。”秦老爺子視線在所有人上看過，話語沉穩有力，“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秦家的家人。”

眾人面面相覷，無一人開口。

這麼多年來秦安幾乎了家中的忌，沒什麼人敢在老人家的面前提，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安安，還把兒認回來，大家心里多多都有些盤算。

“這是你兩個舅舅，秦牧川和秦牧遲。”秦老爺子將視線落在秦牧川和秦二爺上。

姜想著臨走時媽媽跟說的話，開口了：“大舅，二舅。”

“你能回來就好。”秦牧川從懷里掏出一個大紅包遞給，面和善，“這是舅舅給你的見面禮，有點，但也是份心意。”

秦牧遲：“？？？”

秦牧遲擰著眉心看著他。

像是沒想到他能虛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