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點了四菜一湯。

中午餐廳的人不算多，上菜速度比較快，阮文菱說今天時間比較迫，不能好好招待，回頭讓阮灝帶去北城最好的餐廳吃。

聞阮笑著說好。

一頓飯，阮文菱沒怎麼筷，因為一直在說話。

先提到跟大哥阮東的。

小時候是跟在大哥后面長大的，阮家那些同輩的孩子里，大哥最疼，他們兄妹關系最好。

阮文菱跟老公雖然是門當戶對，但老公當年被算計，輸了家族斗被拋棄過，阮家覺得他混不出來了，配不上，著退婚。

不愿意，只有大哥站在這邊。

為了的幸福，大哥甚至跟整個阮家對立，不惜一切代價幫老公重新奪回家族企業的控制權，風風送出嫁。

談及往事，阮文菱眼睛微紅，看著對面的聞阮，嘆息。

“那時候，你爸以為你媽真的結婚生子，回來接家里給他安排的婚姻，我知道那會兒他難的，我其實已經打算放棄我的，乖乖認命。”

“可你爸跟我說，一定會讓我得償所愿，他說我們兄妹兩，總要有一個是幸福的。”

能有今天，全靠大哥，整個阮家，是最希大哥幸福的人。

當年大哥跟聞蕙安在一起知道，大哥在電話里跟說的，說他娶到了心上人。

替大哥高興，但那時候人在國外上學，還得準備小提琴的各種比賽，本回不來。

等終于有空回來，想看看嫂子的時候，已經遲了。

“我當年就見過你媽一面，就是和你爸離婚的那天，我說我還沒見過嫂子，自己跟著去的，離婚那天，你爸哭了。”

“你爸這個人啊，這輩子好像總是差點運氣，夢想和，什麼都不能如愿。”

阮文菱聲音哽咽，緩緩落淚，聞阮把餐巾盒直接推到跟前，又給杯子里添了水。

“謝謝。”

阮文菱了幾張紙巾了淚，緩了緩緒，才又慢慢開口。

“你爸是長子長孫，從小家里對他就格外嚴厲，他不能有自己的好，不能有自己的夢想，他的人生就是被安排好的劇本，他就像個被人推著走的機人。”

“當初他瞞著所有人修改志愿，跑海城學醫，是他第一次反抗命運，可惜，夢想還未實現就夭折，最后還是被帶回來，背負家族的重擔。”

“他的事業不容他抉擇，他的他也沒留住，所有人都說他命好，生在阮家這種鼎盛之家，又是被家族寄予厚的繼承人，可就是這些榮耀和枷鎖，讓他一直在失去。”

“我以前覺得，可能你爸跟你媽真的就有緣無分吧，加上你憎惡你媽，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我就想著，那就這樣吧，可能時間久了，你爸對你媽的執念就慢慢淡了。”

“這些年，你爸一心投工作，我也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業，都在馬不停蹄的往前趕，也沒那麼多時間緬懷過去。”

“偏偏，阮灝那小子找到了你。”

包廂里，阮文菱把話停在這，從旁邊的椅子上拿過自己的包，從里面拿出一個黑皮面的日記本，放在桌上，推給聞阮。

“阮灝從海城回來后，我跟他聊過，他說之所以決定去見見你，是因為在你爸的書房里看過他的日記。”

“我想見見你，也是因為這本日記，阮灝說今天早上來接你，趁著你爸在醫院，昨晚我回老宅把他這日記拿過來了。”

聞阮看著日記本，沒。

阮文菱又往跟前推了推，“聞阮，我希你把這本日記看完，等你看完，你要不要認這個爸爸，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阮文菱在黎有場音樂會，還得趕飛機，時間湊。

臨走前，給了聞阮一個擁抱。

“好孩子，我知道你不想讓你媽媽傷心，但是，你爸爸也是無辜的啊，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當年是你媽媽提的結婚，他為了守護那段婚姻，付出了很多，半條命都快折騰沒了，后來也是你媽媽先提離婚。”

“他不知道你的存在，當年他跟你媽結婚，他有多期待你的到來，你可以看看日記本。”

“你爸這輩子，對得起你媽媽，也擔起了阮家的責任，唯獨沒為自己想過，人這一輩子，其實沒有多年，他已經年過半百了，老了，我來勸你，是想讓他以后能高興些。”

最后的最后，阮文菱慈的聞阮的頭。

“我這次去黎，除了音樂會的事，還有其他事，可能要在那待半年，希下次見面的時候，能聽你喊一聲小姑姑。”

……

聞阮訂的酒店在零耳電子科技附近，從機場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去酒店的路上，聞阮全程沒說話，眼睛一直看向窗外，神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麼，上氣也低。

沈音音坐在旁邊，本來還想探探的口風，問跟阮灝的小姑姑都聊什麼了，被這生人勿進的冷淡模樣嚇得都沒敢張。

倪飛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從后視鏡看聞阮一眼，心里更忐忑了，看來聞阮跟小姑姑談的不愉快啊，會不會怪他讓阮灝來接機啊。

都怪阮灝。

一路上，倪飛一會看聞阮，一會兒瞪阮灝，兩人都沒搭理他。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倪飛準備明天跟著聞阮去零耳盡調，所以也在這家酒店住下。

三人的房間都在八層，阮灝拉著聞阮的行李箱跟著進了房間。

沈音音瞪大眼，在他關門之前趕拿手機準備拍照，倪飛比高一頭，從后面很輕松的搶走手機。

“阮灝之前是聞阮的助理，現在認了聞阮當姐，弟弟幫姐姐送個行李箱你拍什麼拍啊，你不會想歪了吧？”

沈音音盯著那已經關上的門，眼睛瞪得圓圓的，認聞阮當姐？姐姐弟弟？

嘿，阮灝這是追不到，所以轉換路線了？打算以退為進，用弟弟的份攻陷聞阮？

沈音音看了看聞阮的房間，再看看自己的房間，的房間在聞阮隔壁，倪飛的在聞阮對面。

如果想窺，想知道阮灝在聞阮房間里待了多久……

沈音音從倪飛手里拿走自己的手機，同時拿走他的房卡，又把自己的給他，“咱兩換個房間。”

倪飛：“……”房間不都一樣嗎？有病。

從機場到酒店，阮灝一直沒找到機會單獨跟聞阮說話，這會兒跟著進房間，才好好跟解釋一句。

“小姑姑非要見你，我也攔不住。”

聞阮沒理他，從包里拿出那個黑皮面的日記本，轉遞給他。

“你小姑姑讓我把日記看完，我覺得沒必要，你拿走吧。”

阮灝看到日記本時，驚愕的瞪大眼，接過來翻了翻，臉更詭異了。

這不是父親屜里鎖著的那個日記本嗎？怎麼在這？

——你小姑姑讓我把日記看完。

阮灝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頓時無語，難怪呢，難怪昨晚小姑姑突然問他，父親屜的鑰匙在哪，原來是去日記本。

鑰匙在書柜上的一本醫書里。

他也是無意間把書掉才看見的，當時父親出差不在家，他太好奇，就試試是哪里的鑰匙，最后把屜打開了。

屜里全是父親對聞蕙安的回憶。

昨晚小姑姑快凌晨打的電話，他都快睡著了，順口就說了，說想自己看看父親的日記，沒想到是出來給聞阮。

聞阮見阮灝一臉驚愕表，挑眉，“你不知道你小姑姑要跟我說什麼？”

說什麼？

阮灝沉默，小姑姑跟他說，“我來勸勸聞阮，都來北城了，無論如何，讓去醫院看看你爸。”

沒想到是這麼勸的。

阮灝言又止，聞阮也不再糾結他知不知道。

“你小姑姑說，如果我認你爸，日記本就不用還回去，如果我不認，在你爸出院之前給你，我不打算認，所以日記本也不用看，你直接帶回去吧。”

阮灝看看日記本，再抬頭看看。

最后抿抿，突然握住的手，把日記本放在掌心，“小姑姑既然讓你看，你就看看吧，看完再給我。”

“我今天還沒去醫院呢，我得趕走了，晚上我有點事就不過來了，車我留給倪飛，你們這幾天開我的車，明天晚上我請客。”

他一口氣說完，轉就跑，開門速度極快，等聞阮回過神，門已經關上了。

聞阮：“……”

房間里徹底安靜下來。

聞阮低頭看著手里的日記本，指尖在皮上挲許，到底是沒翻開，放回包里，從床上拿了手機。

已經下午四點，賀爭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放下手機，拿服去洗了個澡，吹好頭發出來，手機上有賀爭的未接來電，半小時之前了，微信也有給報平安的消息。

聞阮給賀爭回電話，那邊秒接。

“我剛到酒店，正準備再給你打一個，還真心有靈犀。”賀爭嗓音帶笑，“你干什麼呢？”

聞阮了還有些的頭發，“剛洗過澡，準備睡一覺。”

早上起得早，這一天又多事，很疲憊，準備補個覺。

賀爭聽出嗓音里的疲憊，低沉的嗓音放的更，“好，那你好好休息，睡醒了給我打電話。”

“好。”

聞阮不準備吃晚飯了，所以臨睡前給倪飛打電話，讓他晚上直接帶沈音音去吃飯，不用管。

倪飛這會兒在酒店的停車場。

沈音音打開行李箱發現沐浴忘帶了，只用一個牌子，附近沒有商場，知道阮灝把車留給倪飛了，就讓倪飛開車帶去買。

倪飛被一個電話一個電話鬧的煩，拿了車鑰匙下來。

掛了聞阮的電話后，他又給阮灝打電話，說一會去醫院的事。

沈音音拿著包過來，正好聽見他說一句：

“你放心，聞阮睡覺呢，我一會去醫院不讓知道……唉，就是太倔，你爸要是見到，什麼病都沒有了……”

啪！

沈音音瞪大眼，手里的包直接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