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昀懂不懂這些不清楚，但懶得管是真的，他原話是不想費腦子才請人來管的公司，什麼都要找他決定那還花這麼大筆錢做什麼。所以底下的人也只是跟他說一聲這個項目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以防萬一真出了什麼事，至對老板告知過。無論他管不管，這點態度還是得有。

所以男人每次來一趟，他坐在辦公桌的椅子簽字，外邊等著的人一個一個進去，場面跟辦簽售會似的。周靈昀往往這種時候也還是沒多所謂，手上簽字的作干脆利落，簽完的文件隨手丟到一邊，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句，有時候等人說完過一會兒之后才不痛不地一點頭，丟出一句“知道了。

不過今天周靈昀沒有陪一群人走過場的意思——

lydia默不作聲把上來的人全都攔在了樓下。

溫知語還記得第一次來盛風29層那天的場景。

沒想到才過去三個多月，再進到這間辦公室，會是以這樣的況。

辦公桌上堆著很有高度的兩摞文件，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他今天過來簽字，但真的看到這場面還是到意外。

溫知語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lydia簡單匯報完之后出門，沒多久又拿了些果盤和零食進來，放在溫知語所在的茶幾上，溫知語道了聲謝，被這個舉弄得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等人退出去之后，溫知語看向盤子里切塊的水果，轉頭看向辦公桌，沒忍住問：“lydia什麼時候知道的？”

鋼筆在長指間轉了一圈，周靈昀抬眼，他今天沒穿襯衫，上牛仔和這間辦公室很不搭，和份牌上的三個字也顯得違和，但他完全沒點不自在的意思，坐姿從容松弛，簽字的作甚至顯得漫不經心，他這個人的氣質真的很特別，越是散漫反而越顯得貴氣，氣場也強，所以這會兒坐在那兒居然很輕松地就鎮住了，甚至給人一種這個位置還不夠配他的覺。

周靈昀沒回答這話，只用一種“不清楚不知道”的無辜眼神看，笑道：“你等會兒問問？”

溫知語看他一眼，沒搭理。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偌大的辦公室只聽得見筆劃在紙面和鍵盤的聲音。

半小時后，周靈昀把最后一本簽完的文件隨手放到一邊，起踱到沙發在溫知語旁邊坐下，人往后靠，兩條長隨意的敞著。

溫知語分出視線掃了眼辦公桌面，上面的文件還是兩堆，但從右邊換到了左邊。

“簽完了？”

“嗯。”

周靈昀懶洋洋應了聲，靠著沙發的腦袋偏頭，說：“你盯電腦半小時了，休息一下。”

眼睛是有點，溫知語了眉骨，從地毯挪到沙發上坐著，看了眼時間，還不到五點，正想問是不是現在回去，結果剛轉頭就撞進了男人一雙深的眸子里。

周靈昀仰著腦袋靠在沙發上，下頜到脖頸的線條清晰直白地暴在眼前，他這會兒整個人顯得有些懶倦，人也散漫，一副任人采擷的模樣。

視線對上之后，溫知語邊的話莫名就噎了下。

周靈昀也沒等開口，忽地了一聲的大名：“溫知語。”

說話間他眼皮一耷，目從溫知語的眼睛往下落了寸，頸間的結滾了滾，周靈昀重新掀眼看，暗示意味太明顯的一眼，以至于他眼睛里都像是帶上了鉤子，嗓音低低懶懶，說：“親我。”

第章 抱好指腹在上按了下（修細節）……

每次周靈昀用這個語氣溫知語的大名，話題很容易會變奇怪的走向。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溫知語預判到了。

雖然還是會因為周靈昀冷不丁這麼來一下到意外，但溫知語現在已經比較適應良好，也不再像最開始那麼錯愕。

所以這會兒溫知語還算鎮定，撿起桌上的水擰開喝了一口，語氣無奈地提醒他：“這是在辦公室。”

周靈昀沒點反省的意思，看起來比無波無瀾，他還是仰躺在沙發上任人采擷的姿勢，不以為意地朝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轉臉看，從容坦：“沒人會擅自進來。”

“……”

這是有沒有人會進來的問題嗎。

溫知語簡直要佩服他了。

不打算接這話，溫知語把水瓶放回去，沒再看他，重新坐回地毯上進工作狀態，用行表示拒絕。

周靈昀看著無聲彎了下，大爺模樣看著求不滿的，倒是沒有死纏爛打。

還沒到吃飯的時間點，溫知語工作還沒忙完，周靈昀靠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他難得來一趟，上29的人一波接一波都要攔不住，lydia沒辦法，敲門進來請示，周靈昀倒是還好脾氣，沒讓人進來，但很大發慈悲地中途下樓開了個會。

周靈昀開完會回來的時候，溫知語已經改完稿子了，這會兒正在看蔣壯發過來的數據分析報告。

看蹙著眉，周靈昀走到后的沙發坐下來，掃了眼面前的電腦屏幕：“怎麼了？”

溫知語回神，關掉文檔，簡單說：“工作上的事。”

兩個人從盛風離開的時候下午六點多，本來打算吃了飯再回去，但車子剛上路沒多久，溫知語接到電話，金華路中段的商鋪樓高空吊意外墜落，導致路過的公車急停出了事故，要趕過去做一個報道。

周靈昀聽完沒多說什麼，干

脆利落地在路口掉了頭。

事故地點前后被圍住圈，道路擁堵，溫知語從包里翻出記者證戴上，下車前看了眼駕駛座，有點猶豫：“不確定要多久，你...”

“在這兒等你。”

周靈昀截斷的話，把車熄了火后懶洋洋地往椅背上靠，輕抬下：“去忙你的。”

溫知語也就沒再多說。

公車停在街邊，車上的乘客已經都從車上下來了，傷的人不，但好在車行駛時速度不算快，除了一個行不便滾摔下座位的老人，其余傷者傷勢都不算重。

四周圍觀的人群圍了一圈，警察一邊控制現場秩序一邊調解被剮蹭到的其他車輛車主，救護車還沒到，附近商鋪的老板熱心地為傷患送來熱水安。

京宜的冬天夜幕降臨比以往要早，還不到七點，城市道路的街燈已經亮起。

這會兒正是晚高峰的時間點，街頭車水馬龍，救護車的鳴笛由遠及近，一場意外的突發事故，讓路過的人群紛紛仰頸側目。

了解清楚事發生經過之后，蔣壯扛著攝像機將周圍的狀況一一拍下來。

溫知語和宋暢幫忙送熱水安了下傷的傷患，而后找了幾個相關人員進行采訪。

庫里南停在封界線外，嘈雜車聲和人聲都被隔絕在車外，幾米外混的場景像是一部暖調的沉默影片。

車里沒開燈，周靈昀靠坐在駕駛座的椅背上，隔著車窗，視線不偏不倚落在一道影上。

溫知語側站立在穿梭往來的人群當中，纖瘦被籠罩在暖調的路燈下，眉眼溫和寧靜，傾聽面前訪者說話的模樣很認真，看著很寧和的一個人，那雙漂亮的眼睛緒淺淡，但卻格外顯得堅定，帶一點不自覺的倔意。站著的背影讓人想到雪夜里安靜燃燒的火把，不滾燙也不熱烈。

但好灼眼。

只看過一次就像是要刻到眼睛里。

車里的男人沉默地盯著那道影。

有那麼很短的幾秒鐘，周靈昀有點恍惚。

他很久沒這樣了，類似的覺還是在國外渾噩度日的那一陣，神錯到分不清黎明還是黑夜，像一個找不到坐標的點。

此刻頭腦清醒，心也平靜，在這種況下這短暫幾秒的恍惚來路不明也不合時宜，以至于讓他連帶著心跳都不同于尋常地快了一瞬。

視線短暫地從那道影移開，周靈昀撿起手機看了眼日期，確實是今時今日。

把手機丟回去，他仰著頭突兀地笑了下，像是帶著自嘲，模樣看著有點頹懶。

卻又好像是高興的。

-

采訪結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后。

溫知語把采訪記錄給宋暢和蔣壯，簡單道別后分開。

黑庫里南還停在原地，溫知語回到車上的時候周靈昀剛打完電話，已經八點多，出門前不知道會突發意外，兩個人都還沒吃飯，溫知語有點過意不去，正要道歉，周靈昀先開口，說：“不去餐廳了，直接回去？”

“好。”

溫知語無所謂，沒時間的話點個外賣也行，點頭，又誠懇地跟他道歉，想了下，說：“跑突發采訪的話時間會有點久，以后要是再有這樣的況，你先走吧，不用等我的。”

“等朋友不是應該的麼。”

周靈昀沒當回事兒，車子上路，安靜了會兒，他忽然問了句：“在公司很多人追你？”

話題突然跳到這里，溫知語有些意外：“沒。”

周靈昀滿眼寫著怎麼可能，從鼻腔里哼笑一聲：“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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