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央云一直沒給傅允辭好臉，好度數值卻越來越高，已經到了五十點上下。

傅允辭開始放任央云幫他安排日程，讓打理公司相關事務。

【央云：老板，我這麼辛苦，是不是得多加錢。】

【傅允辭：好啊，你想加多。】

沒想到他會這麼好說話，央云倒有些意外。

回復的話還沒發送，一個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許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姜謠正坐在一旁，不知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但見央云臉不好，也跟著擔憂了起來。

“沒事……我要出去一趟，可能稍微晚一點回來。”

姜謠點了點頭，握著央云的手，覺得掌心涼得嚇人，

“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央云微笑著了的腦袋，卻沒有再說話。

許瀅的病惡化了，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很有可能活不過今天。

說來好笑，哪怕到了別的世界，有了別的份，親緣卻依舊淡薄。

許瀅是這麼久遇到的，第一個還在的親人，可現在，就連這一點緣也要輕飄飄的消失了。

江庭半個多月前拆了石膏，約好了醫生要來復查。路過醫院走廊時，忽然看見了一個悉的影，他急忙追了上去。

手室的燈亮著，央云坐在長椅上，抬眼看見了江庭，彎起角笑容有幾分勉強。

“好久不見。”

不，也不算太久，上次分開后江庭一直悄悄關注著央云。他去了那棟別墅附近，親眼看見微笑著將男人送上車。

江庭看向手室，心中的疑終于解開，也忽然明白央云為什麼會這樣委屈自己。

不遠人群來來去去，腳步聲流聲錯，這條手室門口的走廊卻安靜得可怕。

央云低著頭，江庭看不清的表，只能看見淚珠不斷落下。

“吧。”

他遞去張紙巾，這場景和相遇時的畫面重合。央云抬起頭，眼眶通紅，看得江庭心中一揪。

[滴，目標人江庭，好度+5]

“多謝。”

的聲音里帶著很重的鼻音，也許是覺得自己失態了，不好意思的微笑了一下，但這抹笑很快就消失了，

“抱歉，讓你在這里陪著我，會耽誤你什麼事嗎？”

“不會，當然不會。”

就算這種時候，也只是孤一人，江庭猜也能猜到，已經沒有別的能依靠的人了。

“你說……”

他忽然聽見央云問道，

“人為什麼一定要死呢？”

江庭屬于理科生的腦子飛速轉，希從他看過的，得可憐的文學經典里找出能用的話。

無果。

他緩緩憋出來一句——

“人總是要死的。”

這話說完，江庭非常想給自己來上一拳。他一轉頭，只見淚水在央云眼底飛快積聚。

完了，說錯話了。

紙巾捂住了那張淚流滿面的臉，央云低泣出聲。

江庭借出肩膀，讓央云能伏在他肩上哭泣，他小心翼翼拍著的后背，糾結著新的措辭。

“人死就像落葉歸，在湮滅之后會進新的回。”

他說。

聲音很緩很慢。

“當元素重新結合質，當細胞開始分裂分化，那些短暫分別的生命會再次來到你邊。”

“隨著質循環，能量流，信息傳遞，你的，想念的那些象，正在以另外一種形態永存，等待著與你重逢的那一天。”

哭聲停了片刻。

哄好了？

……不，哭得更大聲了。

許瀅最后還是離開了。

將的帶出醫院后，央云干了眼淚不再哭泣，卻也不再笑，不再說話。

直到許瀅被送進了火葬場，央云呆呆站著，懷里抱著瓷制的骨灰盒。

這期間江庭一直陪在央云邊，他想勸央云不要封閉緒，這樣把心事悶在心里總是傷的。

但勸的話一直沒能說出口，他到底不是，不能切的悲傷，無論什麼話說出口，都像是旁觀者自以為是的好心。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央云頓了片刻，垂眸看著手機將來電掛斷。

在離開的這段時間，傅允辭的電話打了幾十遍，哪怕被掛掉，他也不厭其煩地一個加一個打來。

忽然收到了一條姜謠的消息。

【姜謠：姐姐，你別回來了，傅先生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快開學了，我也該走了。】

【央云：你等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一起走。】

姜謠猶豫了一會，還是發了個收到的表。

將房門拉開一條，往傅允辭的方向看去。

在印象里，他總是表現得游刃有余的模樣，這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嗯……氣急敗壞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真的好擔心。

他不會手打央云吧？

他們真打起來，，要幫誰？

雖然傅允辭確實幫了好大的忙，但這幾天相，心里的天平早就倒向了央云。

當然不會喪良心不會忘恩負義，等以后賺了錢，一定會把一百萬連本帶息還給傅允辭，但是現在吧……

姜謠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估著擋住傅允辭的可能有多。

“你又要去那里？”

江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

“現在你已經無求于他了，為什麼還要回去？”

“對，我已經無求于他了。”

因為太久沒有說話，央云的聲音有些沙啞，轉頭忽然笑道，

“我自由了，真好啊。”

明明語氣中帶著笑意，眼中卻是濃烈的化不開的悲傷。

[滴，目標人江庭，好度+5，當前好度73

恭喜宿主，可共目標50%氣運值。

滴，氣運值25已到賬。]

“別走了。”

江庭忽然手按住了央云的手背，冰冷的瓷和溫熱的手心形強烈反差。

“如果你需要住的地方，我能幫你安排。”

遇到央云后，江庭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傅家。

傅家雖然頗有權勢，但到底是新興的豪門，商業圈利益相互制衡，只要他想，保住央云還是做得到的。

央云卻拂開了他的手，江庭一愣，聽見央云問道：

“我很謝你愿意幫我，但是我能問問你為什麼嗎？因為可憐我？還是自以為是地想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