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輕佻一笑，談笑間煙已經夾在兩指隙中，流暢的下微抬出明亮的下顎線和弧度，一口煙如云團漫漫散開。

“萬寶路的？”

傅煙淺聲嗯了聲，走到一旁的卡座上坐下，酒還沒下去，大腦有點缺氧。

胡青走到卡座上也坐下，夾著煙桿，翹起二郎，“口略甜，我不太喜歡這種煙。”

“買的時候沒注意，其實我不太懂。”傅煙了幾包覺得還行，不挑也不懂煙。

胡青猛嘬了一口，發尾的卷隨著細微的咳嗽，一聲聲，“你說什麼來著？”

傅煙頭有點痛，了鬢角歪倒在沙發上，睜開大大的眼睛，“你是問都先生還是煙？”

“老板。”

胡青垂了垂眼瞼，青橙的火苗在風中搖曳，映著削的鼻梁，疊著重重的一層黑影，白煙濃濃好似風中飄墜的柳絮。

偌大的墻面被沾染了酒漬，紅絨墻皮破損被撕毀下來，墜在半空被風曳。

桌子砸出了一個大窟窿，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跡。

胡青笑著笑著，口腔里生剜出一塊，疼得厲害，干又辣，把手抬到額前，橫到眼皮上，任淚水從眼角流下。

傅煙看到這幕時，嚨的話卡著一字也說不出來。

許久后，借著火去看那滿臉的淚痕，忽然想到了曾經的傅煙。

“我運過一批貨，貨都是一些槍支彈藥……出事后我就沒敢聯系都先生了，胡青……他之前當過兵，聽說做過一次牢，后來渡去了國外，沒有份了黑戶，名字取自都柏林，胎換骨后做了雇傭兵，不過……”

“他在軍隊賣命了一段時間招惹了不仇家，后來開了公司，背后有軍工集團……他干的事名義上是出口貿易，這私底下賺的錢是干凈還是臟的。”

傅煙嘆息了聲，是從都柏林手底下的人，那些只言片語的閑談中了解到了他的經歷和過往。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那貨里是軍火，傅煙恐怕會繼續毫無保留的信任都柏林。

“傅煙，你怎麼可以蛐蛐我老板？”

胡青把臉扭過來，眼睛哭紅了不滿道。

傅煙薄輕咬，不忍心刺激，就說，“反正這些都沒證實過，也許是假的。”

“那批貨我運過，拖了我爸媽的關系，運到曼城后天上人間才被砸的……”

胡青其實不傻，剛剛提這事的時候就的覺到了不對勁。

但胡青喜歡裝傻，強裝淡定的煙，告訴自己這里面沒因果。

可人的好奇心驅使下，讓不得不去糾結這件事的真實。

傅煙哪怕沒說，都猜到了最壞的結果。

“胡青，你還好嗎？”

“你覺得呢？”

胡青背過默默地掉著淚。

傅煙出手想要拍拍的背，可手沒到就聽胡青哽咽著說，“他利用我……利用我對他的喜歡……”

“看開點，也許都先生沒想那麼多。”

“你了解他，他深思慮過的事怎麼可能沒想過后果，從他提出要我幫他開始，就已經在利用我了……”

“我胡青沒被人這麼算計過，如果不是飛機墜機，是不是就變了你？傅煙……你也被算計了，他這種人說喜歡你，可到底也是利用大過喜歡……”

傅煙的手停在半空不在多言。

“他只自己，風險讓我們來承擔，我看到他笑，說要追你時，我都分不清有幾分是真心還是假意……他把我當什麼？一個工，一個人靶子？”

“我還傻傻的求我爸媽，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拖累家里，他得罪的人能是什麼省油的燈，我就算在喜歡他，也不能任由他這麼作踐吧？”

胡青了一口，咳嗽著把煙霧從薄吐出。

傅煙移開視線，眼尾泛起妖冶的黛，腦子昏昏漲漲的，頭疼的厲害。

“傅煙，你喝酒嗎？”

胡青咬著煙從卡座上起來，走到角落搬了一箱酒，費力地抬起重重放在桌上。

傅煙沉默看著，不語。

“還好有一箱沒被砸壞，今天敞開喝。”

說著拿出一瓶，又笑又哭的遞給傅煙。

傅煙盯著那瓶酒，沒接。

“敬我們，敬該死的。”

胡青著重咬字說道。

傅煙這才肯接下，淡淡的聲音，“我喝不了這麼多。”

“喝不了就吐，吐了繼續喝，不醉不歸，不省人事，最好是把所有煩惱都忘了……”胡青嘰里咕嚕的說著一堆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多的語，就是覺得難過，豪滿懷，哪怕是被傷了心，角還帶著笑。

胡青拿出一瓶酒沒用起子就開了瓶，大口的灌，酒水順著角流了一圈服。

一瓶干完接著第二瓶。

傅煙那瓶還沒開，就看開始耍酒瘋。

“我去你的都柏林，你他媽把我當猴耍……”

胡青踹了幾腳桌子，坐在卡座上繼續罵。

傅煙有些無奈，看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卡座上歪歪斜斜的睡下。

這時候胡青的手機響了。

傅煙接通后，那邊傳來聲音。

“胡青……有事嗎？”

傅煙一看電話備注是厲南琛，這才想到來之前胡青說打過厲南琛的手機，他沒接來著。

本想要掛斷，那邊聽許久不出聲，“給我開個天字號包間。”

“厲南琛……”

傅煙出聲回。

厲南琛一怔，他頓了頓語氣有些意外，“你怎麼拿著胡青的手機？”

“喝醉了，你把接走吧。”

傅煙淡淡的回。

厲南琛問，“位置。”

傅煙再次道，“最干凈的那一間。”

厲南琛還想問電話就掛了。

傅煙從卡座上起來，收拾了一下包就準備走，一開門就看到站在走廊遠遠正在一扇一扇開門的厲南琛。

視線徑自掠過，出聲喚，“在這兒。”

厲南琛停頓下形回眸看到傅煙，臉不大好，沖他招手。

大步地朝傅煙走去，上下一圈的打量后說，“你沒傷吧？”

大概是一進來發現天上人間牌匾被砸了，里面的金碧輝煌也被弄了一片狼藉，他以為傅煙也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