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池音音不明白，“什麼呢？”

這一刻的反應，謝凌云頗為心暖。他知道，只要自己堅持，就能摘到唾手可得的幸福。

這是他從年起，就盼著、著的。

謝凌云真希，自己能狠心一點，或者說，對音音的喜能那麼一點。

也許，他就能夠做出這個自私的決定了。

但現在，他做不到。

“但是，音音……”

著池音音淚眼婆娑的模樣，謝凌云心疼，為，也為自己。

“你明明，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

“嗯？”池音音怔忪，心頭咯噔一下。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麼。

“顧西程。”

謝凌云吐出這個名字，“和他在一起，你從我這里能得到的，他都能給你，但是，和我在一起，他能給你的，我卻給不了你……”

“云朵……”

“因為，你們彼此相。”

“！”池音音一滯，張口結舌。

一時間，顧不上反駁，又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云朵……”

唯有喃喃著，淚水越發肆。“云朵。”

謝凌云抬起手，托住的下頜，“你們在多倫多的事，我都知道了。”

什麼？池音音愕然，他是怎麼會知道的？

因為這是他們之間的敏話題，是以，從多倫多回來后，彼此很默契的沒有提起過。

“你怎麼……？”

謝凌云告訴，“在你回來之前，你的父親，來找過我。”

什麼？的父親……羅恩？

池音音想起來了，那兩天，羅恩沒出現在莊園，還曾問起過馮子珊，他竟然是來了江城……見了謝凌云？

他真是……

“別怪你父親。”

比起顧西程，謝凌云對音音的了解并不一點點，此刻在想什麼，他看的很清楚。

笑著嘆道，“這世上的父母，大多一輩子都在為子心。”

“云朵。”池音音流著淚搖頭，握住他的手，“你不要管他說什麼，我回來之后，我……”

“我知道。”

謝凌云拍拍的手，示意聽他說。

“你一定放下了和顧總的所有，會安安心心的回到我邊，和我結婚，渡過余生……”

“……”池音音抿著。

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此刻，說什麼，對謝凌云而言，都是種傷害。

“傻瓜。”

謝凌云抬起手，捧住的臉頰，替著滿臉的淚水，“人就活一輩子，干什麼要委屈自己？”

“不……”池音音搖著頭，淚水本不干，“我不委屈。”

“是委屈啊。”

謝凌云幽幽嘆道，“你明明可以有十全十的選擇，卻退而求其次，這就是委屈。”

“……”池音音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一直搖頭。

“聽話。”

謝凌云的掌心里，全是的淚水，是為他流的淚水。

“不要委屈自己，去奔向你的十全十……”

“云朵……”

“因為。”謝凌云紅著眼眶，笑著，“我希我深的孩，擁有的十全十。”

“啊……”

池音音張著，在這一刻，口疼的幾乎要不過來氣！

謝凌云張開雙臂，把抱進了懷里，輕著的頭發，卻再沒說一句話。

…

池家別墅。

謝凌云把車停在門口半小時了，看向音音，再度開口。“下車吧。”

但音音坐在那里，仍舊像是沒聽見。

哎。

謝凌云幾不可聞的嘆口氣，先下了車，過來給開車門，的上，還穿著新鮮出爐的，訂制的、由他親手設計的婚紗。

“來。”

謝凌云把胳膊遞給，“下來吧。”

池音音咬咬牙，把手放在他掌心。

站在院門口，池音音卻遲遲沒法轉頭進去。

“云朵……”拉住謝凌云的手不放。

因為，很清楚，掉頭這麼一走，他們之間就結束了。

“進去吧。”

謝凌云一點點掰開的手指，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我看著你進去，我再走。”

池音音不說話，也不松手，只是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

進去了，他要怎麼辦？

婚禮，酒店，家人……這些都還在其次，沒法面對的，是他的未來。

現在的人常說，這世上誰離了誰活不呢？

但清楚，云朵不在這些人里。

他曾為病過，病的很嚴重……

“沒事的。”

謝凌云拍拍的腦袋，“這次，和以前不一樣，音音，你相信我……”

“從我醒來后，你一直陪在我邊，陪我康復。我們也曾談婚論嫁……我是真的放下了。”

是麼？

池音音怔然，并不相信。

一段長達十幾年的，在生死關頭都不曾放下，因為羅恩的一番話，就能放下了？

漉漉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他，無聲的質疑，仿佛能看人心。

謝凌云敗下陣來，無奈嘆息，“是，我承認，我仍然著你。”

聞言，池音音眼眶又是一酸。

“但是，我不再求結果了。”

仍然著，卻不再求結果了？可他明明可以有結果的。

池音音閉上眼，淚水幾乎將整個淹沒。

“音音。”

謝凌云再度張開雙臂，把深深抱進懷里，“相信我，我不后悔過你，不難過仍然著你，我們……好好說聲再見吧。”

“……”

池音音靠著他，臉頰深深埋進他的膛。

此刻，他們彼此擁抱。

這是分別的擁抱，這一生……可能不會再有這樣的擁抱。

池音音如鯁在，沙啞著嗓子，輕緩的開口，“云朵，再見。”

“嗯。”謝凌云閉上眼，角上揚，“音音，再見。”

松開他，轉，推開院門，緩步往里走。

雖然背對著，但是，知道，他就站在那里，注視著。

那一刻，的眼睛，下起傾盆大雨。

為的，不是的辜負，為的，是謝凌云……

在目前的人生里，是遇見的最純粹的人……最善良的人……

這樣純粹而善良的人，命運卻往往對他不公……

，也是這命運其中之一。

院門外，謝凌云看著音音，一步步走遠。

上穿著他為設計的婚紗，漂亮的不像凡人。

漸漸模糊的視線里，謝凌云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才十五歲的音音。

“同學，這里是我的位子，我有把我的書放在這里。”

“是這本新概念嗎？”

“是。”

“那你什麼名字？”

“池音音，我池音音。”

“你好，池音音。”

“你好，謝凌云。”

“再見，云朵。”

“再見，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