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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上春漪》 第61章 61 妙漪,我來捉奸了。

淩長風悻悻地跟在後。

二人從院門口經過時,瞥見了院門上有四道刻痕,只是最上面那道刻痕中間斷開了一些,像是沒刻清楚。

蘇妙漪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繼續往前走。

第二個院落全是男孩,與上個院子裏的孩年紀相仿,只是面前的繡架都換了矮幾,矮幾上是一些書和算盤。院門上同樣刻著四道刻痕,最下面一道從中間斷開。

再往前幾個院子,依舊都是男隔開,一間男院、一間院……

他們中間還經過了一間院子,院子裏整整齊齊站著一排裳幹淨、紮著兩個發結的。而們面前則站著方才在正堂裏見過的一對夫婦和一個仆婦。

在仆婦的引領下,們一個接一個地介紹自己的名,又將自己繡的小手絹雙手奉上,看得那對夫婦頻頻點頭、喜笑開。

“教孩繡工,教男孩算,對他們日後倒是頗有益。這麽一看,這慈莊似乎沒什麽問題啊。”

淩長風低聲音道,“而且這些孩子們穿得幹幹淨淨,氣也不錯,不像是被拐、被待過的樣子……”

蘇妙漪抿,默然不語。

“喲,傅老爺,傅夫人!”

轉悠了半天的兩人終于被路過的仆婦發現,“您二位怎麽自己就到這兒來了?”

蘇妙漪眸輕閃,頓時額頭,弱無力地往淩長風邊一靠,下一擡,作出盛氣淩人的架勢,“你們那屋子不氣,我要再不出來轉轉,就得憋死在裏面了!”

淩長風又打圓場道,“我家夫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來看看孩子們了。只是你們這院子的門怎麽都鎖著?”

仆婦解釋道,“這些孩子們年紀小、不好管,若是不把門鎖上,他們怕是會跑……傅老爺,傅夫人,二位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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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婦將他們引到了最南邊的第一間院子,推門而,嬰孩的嬉笑和啼哭聲隨之傳進他們的耳裏。

蘇妙漪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還是他們進慈莊後,第一次聽到孩子們發出的聲音……

這間院子裏,全是還在襁褓中的嬰孩。有的被母抱在懷裏,有的睡在搖床裏。

仆婦拍了拍手,那些母們便將孩子們一一抱了過來,給蘇妙漪和淩長風過目。

“傅老爺,傅夫人,這間院子裏都是剛出生不久的男孩,二位看看,可有合眼緣的?”

蘇妙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目從那些嬰孩臉上一一掃過,聲音不自覺放輕,“小小一個扶風縣,竟有這麽多棄嬰?”

仆婦的表微微一變,很快又恢複自若,嘆氣道,“也不止是扶風縣。夫人有所不知,這附近的十村八縣,只有我們扶風縣有慈莊。所以那些村子和縣裏的人生了孩子,不想要了,便會跑來扶風縣,天黑之後丟在我們莊子門口……”

蘇妙漪故作詫異地回頭,“那不論是誰丟的,你們都收留?這樣一來,以後來你們這兒丟孩子的不就更多了?這麽多棄嬰,不是個個都能被收養,從小養到大這麽多開銷,你們慈莊承擔得起嗎?”

“傅夫人,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仆婦笑了起來,“我們的東家可是京城第一首富裘大善人呢!”

蘇妙漪和淩長風的臉都黑了一瞬。

“裘大善人每年給我們慈莊的善款,都是按照人頭算的,所以無論有多棄嬰,只要裘家還在,我們慈莊就有口飯吃……”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仆婦連忙轉移話題,“夫人可有看中的孩子?”

蘇妙漪想了想,隨手指了個小臉皺也最黑的男嬰,同淩長風說道,“老爺,你覺得這孩子長得像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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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長風:“……”

蘇妙漪笑意盈盈,“我覺得像的。”

“夫人看中這孩子了啊……”

仆婦朝母使了個眼

母當即面,“夫人,這孩子可不行。這孩子已經被另外一戶人家認領了,只是他們家境不算好,說是想等雨的屋頂整修好了,再把孩子接回去……”

蘇妙漪挑挑眉,口吻刻薄地諷刺道,“都窘迫這樣了,還養什麽孩子,不如讓給我!這孩子要是跟了我們,那可是穿金戴銀住大宅子的!”

仆婦與母相視一眼,“這孩子了您二位的眼,自是天大的福氣……只是那戶人家已經了恩養金,恩養金是不多,可若我們慈莊毀約,可是得賠付十倍呢!”

“十倍而已……”

蘇妙漪漫不經心地嗤笑一聲.

就在仆婦和母都期盼地等開口時,忽地笑容一收,臉又冷下來,“那我可得和我家老爺再商議商議。”

仆婦:“……”

母:“……”

仆婦不甘心地追問道,“傅夫人,那您和傅老爺可要盡快決定啊,不然明日那戶人家就來領人了……”

“知道了。”

蘇妙漪不耐煩地揮揮手,又摟住淩長風的胳膊朝外走,“老爺,我了~”

淩長風會意,轉頭吩咐仆婦,“聽見我夫人的話了麽?還不送些膳食來客房!”

仆婦和母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頭也不回的絕背影,暗自思忖——

果然如莊主所說,這位傅夫人是個子乖僻的。

蘇妙漪和淩長風回了客房。

房門一關,蘇妙漪立刻就松開了淩長風的胳膊,二人異口同聲。

“這慈正常的。”

“這慈莊果然有問題。”

兩人大眼瞪小眼。

淩長風撓撓頭,面不解,“……哪裏有問題?”

蘇妙漪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在屋子裏翻找出了紙筆,自顧自地寫寫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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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長風不明所以,于是又接著自己方才的話繼續道,“蘇妙漪,我知道你想用慈莊的醜聞扳倒裘恕。可若是沒這回事,咱們也不能造一件事出來……你別太失了……”

蘇妙漪驀地揚手,用筆桿在淩長風上一頓猛,“你胡說什麽?”

淩長風被得齜牙咧,“你來查慈莊,不就是為了搞臭裘恕的名聲嗎?”

“是啊,可我也寧願這慈莊幹幹淨淨,寧願他們做的都是善事……”

蘇妙漪瞪他,“你自己心裏齷齪,就覺得別人也齷齪。”

淩長風:“……行行行,我齷齪。”

蘇妙漪這才收回視線,將自己寫寫畫畫的紙攤開在桌面上,“我是真的覺得這個慈莊不對勁,你有沒有注意到,每個院門上都有四道不一樣的刻痕。”

淩長風研究著蘇妙漪畫出來的刻痕,“好像是有,我以為就是小孩隨便刻的……”

“那不是隨便刻的。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應該是卦象。我們看到的第一間院子,是伏羲十六卦中的第八卦虛卦,第二間院子是第七卦,震卦,由北向南,卦數倒著往前排……”

蘇妙漪最後指著那四道“——”的刻痕,“這是我們進的那間院子,也是南邊的第一間院子,對應著第一卦,乾卦。”

淩長風忽地想起什麽,驀地睜大了眼,“沒錯!尹莊主之前說過,讓人帶我們去乾字院!”

蘇妙漪一拍手,“那就沒錯了,果然是伏羲十六卦……”

淩長風想了想,“就算是按照伏羲十六卦來排院子,也沒有什麽不妥吧。這不就和客棧裏的天字號房、地字號房是一個道理嗎?”

“確實有相似之。”

蘇妙漪冷笑,“客棧是按照住宿的價錢將人分為三六九等,這慈莊卻是按照孩的年紀,將他們分出了貴賤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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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長風一愣。

見他一臉茫然,蘇妙漪便知他帶上了眼睛,卻沒帶上腦子,只能耐心地解釋道,“難道你就沒發現,從乾字院到虛字院,孩們的年紀越來越大,院的布置和陳設卻越來越糙、潦草,還有他們的裳和所用

乾字院的嬰孩,連襁褓都是綢緞所裁,撥浪鼓都鑲著金邊,兌字院和靈字院還有木質梯、木馬這些玩

可再往後呢,離字院能下地的孩子,穿的是麻。而最後的虛實二院,只能穿布,用劣墨,連繡架和桌子都生了蛀蟲……”

被蘇妙漪這麽一說,淩長風也從回憶中尋到了蛛馬跡,臉微變,“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如此。年紀越大,待遇越差。”

“因為年紀越小,越有可能被人收養,越能被他們賣個好價錢。”

來之前,蘇妙漪已經打聽過,慈莊對外公開的恩養金確實不高,莊子裏的人本不可能靠這筆恩養金獲利。可從方才在乾字院,那仆婦和母哄擡價的形看,若想要把自己看中的孩子帶走,絕不是僅僅要付一筆恩養金……

“在乾字院沒能送出去的男孩,隨著年歲見長,就會被淘汰到兌、離、震,孩則會從景字院挪去靈、聚、虛……”

蘇妙漪總結道,“在這個慈莊裏,孩們好像只是一筆用來買賣的生意。”

淩長風沉片刻,也起了疑心,“而且這座慈莊也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話。孩懂事和順也就罷了,可男孩竟也那麽乖巧?他們正是鬧、淘氣的年紀,我像他們這麽大的時候,爬樹下河,捉逗狗,總之肯定不會乖乖坐在那兒看書打算盤……”

蘇妙漪認同地點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什麽,眉頭微微皺起,眼底掠過一

“怎麽了?你又想到什麽?”

淩長風問。

“我們只看到了八間院子,而且這八間院子裏都是十歲以下的孩。”

蘇妙漪向後窗,聲音輕飄飄的,“那十歲以上的呢?那些幾乎不可能再被收養的孩子們,是被趕出了慈莊,還是被藏在了其他什麽地方?伏羲十六卦,可還剩下八卦呢……”

聽到最後一句,淩長風的臉也變得格外凝重。

二人默然半晌,決定在這慈莊裏留宿一晚,趁夜深人靜時,再去後院查探一番。

然而他們的如意算盤卻在踏出門的那一刻,被烏泱泱一群拿著樸刀的打手踩了個稀爛。

“早知道就把壑清劍帶上了……”

淩長風將蘇妙漪護在後,著那些圍上來的打手,暗自咬牙。

這種關頭了,蘇妙漪還不忘損他,“多重啊,而且帶了也沒用。”

淩長風:“……”

“別和他們。”

蘇妙漪,幾不可聞地低聲道,“不到萬不得已,別打草驚蛇……”

淩長風遲疑了一會兒,終是放棄了抵抗。

夜晚的慈莊甚至比白日裏更詭異,回廊的廊檐下上懸掛著兩排深紅的燈籠,讓所有亭臺樓閣和蓮香浮的荷花池都被朦朧的紅籠罩。

蘇妙漪和淩長風被捆得嚴嚴實實,直接被押去了白日裏面見莊主的正堂。

“尹莊主,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妙漪一進門便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對著尹莊主叱道,“你們這慈莊到底是做孩子的生意,還是做強盜的買賣?!”

尹莊主端坐在堂上,慢條斯理地飲了口茶,隨即才掀起眼,打量蘇妙漪和淩長風,“二位在我們這慈莊待得如何?可得到想要的了?”

“尹莊主說的是孩子?”

淩長風遵照蘇妙漪吩咐的,開始裝傻,“我們不是說過了,要晚上商議商議,明日再給你們答複……”

“你們二人來慈莊,想要的真是孩子嗎?”

尹莊主似笑非笑,“白日裏就在莊子裏逛,大晚上的又要出門。你們在找什麽?”

蘇妙漪氣笑了,“我和我家老爺趁著月正好,出來賞荷,這你們也要管?難不你們這慈莊晚上鬧鬼嗎,白日裏也沒說不讓人出來走啊?”

“傅夫人莫見怪。”

尹莊主淡淡道,“我們這莊子裏都是些孩子,為了防止歹人闖進來作祟,所以要格外謹慎小心。只要您二位願意自報家門,便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會親自替你們松綁,奉茶謝罪。”

淩長風蹙眉,“尹莊主,白日裏我不是同你說過了……”

“我不多過問你們二人的底細是一回事。可你們二人蓄意欺瞞,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尹莊主懶得再同他們廢話,拍了拍手,一瘦矮小的中年男人就捧著本冊子從堂側走出來。

“整個臨安府共有傅姓人家八百二十一戶。”

那男人一板一眼地念道,“可二位上的銀票和金銀首飾,卻不是尋常人家能拿得出來的。在這八百二十一戶人家裏,只有十三戶有這樣的家底。而這十三戶裏,與二位年紀相仿的夫婦,也不過四對而已。其中還有一對,兩個月前剛剛和離。如此便只剩下三對。敢問二位,是城東傅家,還是城南傅家?”

“……”

淩長風和蘇妙漪面面相覷,互相使著眼

淩長風:你非要姓傅!換個姓孫的,姓李的,人不就多了?

蘇妙漪:重點是這個嗎?他們連臨安城的戶籍冊子都能拿到手,你姓什麽都沒用!

尹莊主下眉眼,惻惻地著他們,“都到了這個關頭,若你們還是不肯說,那便是當真包藏禍心。既如此,就不要怪我們用對待賊寇的手段招待二位了……”

語畢,擡了擡手,堂下的幾個打手當即走上前來,竟是寒閃過,樸刀出鞘,架在了蘇妙漪和淩長風的頸間。

蘇妙漪眸,剛要張口說些什麽,卻聽得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守著慈莊的門房便沖了進來,氣籲籲地疾呼道,“莊主,莊主不好了!有,有群匪徒闖進來了……”

尹莊主眉頭一皺,霍然起,朝外走去,經過蘇妙漪和淩長風邊時,忽地想起什麽,吩咐道,“把他們二人帶上。”

一群人從正堂離開,徑直往後院撤去。可剛走上橫蓮花池的那座九曲橋,那群擅闖慈莊的“匪徒”就蒙著面、舉著火把,隨其後地追了上來。

兩撥人在九曲橋上陷對峙,熊熊火驅散了蓮花池上的迷蒙紅霧。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我這慈莊?!”

尹莊主面微沉,站在那些持著樸刀的打手後,向那群蒙面“匪徒”。

蘇妙漪被捆縛著雙手,一轉,就見一道悉的頎長影從那些蒙面“匪徒”的後緩步走了出來。

來人穿著一襲寬袍白,外罩一層霧蒙蒙的墨紗袍。那印著金雲雷紋的紗袖下,是一只修長勻稱、骨節分明的手掌,握著一把短刀。

憧憧火,忽明忽暗。

明暗錯間,蘇妙漪終于窺見了那雙清雋冷淡、此刻卻凝結著幾分肅殺的眉眼。

……容玠!

蘇妙漪眸,連忙移開視線,有些心虛地往尹莊主後藏了藏,又下意識轉頭與淩長風對了一眼。

淩長風也看清了來人是容玠,他臉忽青忽白,也默默地往蘇妙漪邊挪了一小步,用前頭那些打手的腦袋擋住了自己的臉。

二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作卻是吸引了尹莊主的注意。

眉眼一凜,一把扣住蘇妙漪手腕上的繩索,將拉到自己前,“你們認識他?”

蘇妙漪:“……不認識。”

“他是你們的同夥?”

尹莊主低聲音,眸犀利。

看見容玠的第一眼,尹莊主便意識到此人多半是個難纏的角

不過還好,他帶的人手不多。慈莊畢竟是們自己的地盤,莊子裏的打手足夠多,還有潛伏在暗的弓箭手,若真與這些蒙面人打鬥起來,們絕不會落下風。

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被什麽事招惹來的。若是為了旁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則最好不過。可若是與後這對男是同夥,都是為了後院而來,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尹莊主眼底掠過一殺意,揚聲對容玠喊話道,“這位公子,你看上去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絕非草莽流寇之輩。來我們這慈莊,恐怕也不是為了燒殺搶掠。難不……是為了救人?”

話音既落,掀起眼朝蓮花池岸邊的亭廊掃了一眼。

一聲哨響,意味著莊子裏的弓箭手已經在暗就位,只待發號施令。

蓮花池上,劍拔弩張。

蓮花池畔,暗箭待發。

容玠意味不明的冷笑一聲,忽地提劍往前走來,原本風霽月的面容被火映照得扭曲了一瞬。

“救人?”

微啓,溫潤雅致的嗓音卻夾雜著一切齒痛恨,“我來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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