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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越軌》 越軌

倪薇剛要去接的手頓時懸在半空中,愣是不敢去

有些呆滯。

居然真的被表白了。

秦之遇看得出的僵持,又笑著把公仔塞給:“如果你不喜歡我,也請不要拒絕這個來之不易的公仔,同學。”

到公仔上的絨絨,倪薇思緒稍稍被拉回,有些無所適從:“哦、哦好。”

秦之遇看面頰更紅,眉梢輕挑:“你這算是接我,還是公仔?”

“我……”倪薇哽住了,想從他臉上找尋出一玩笑話惡作劇的跡象,但怎麽也找不出來,更何況他也不是這種隨便表白的人。

沉默半晌,秦之遇也明白,溫和一笑:“沒關系,我不強求什麽,只是想向你表達我的心意。”

倪薇慢慢抓公仔,心裏的那塊大石還沒落下,秦之遇又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有自己喜歡的人。”

游戲機特效音已經沒了,但旁邊還有跳舞機的音樂在悅,秦之遇詢問的聲音分外清晰。

“是那個戴著你送的手表的人,對麽?”

他問時并沒有探究或者窺探私的意思,是帶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求證意味。

倪薇本可以直視他的雙眼,就連他表白時,也只是心裏張了一下,可當對方如此明晃晃地直心底最深的正確答案,卻有種缺氧的窒息

“不是。”倪薇立馬否決,又暫時找不到很好的借口,憋紅了臉才說:“我、我是他叔叔,怎麽可能呀。”

話說完倪薇自己都反應過來說反了,但秦之遇只是眉眼彎了下,并沒有惡意嘲笑,反而順著往下說:“嗯,沒關系,我也只是隨便問問。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不會打擾你。”

他說得很得本挑不出一一毫的錯。

倪薇張了張,實在難以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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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玩城出來逛到商場一樓盡頭,秦之遇問是要回家還是回學校,并沒有強制要求必須跟他一起走。

倪薇很謝他的,也實在愧對于這樣的他。

因為在表白的時候,也曾想過,要不就借坡下驢坐實男朋友的份吧,這不是正中下懷。

可是這樣對秦之遇,真的公平嗎?

拋去這個問題,作為被表白者,在開始分神考慮一切無關的事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宣告答案了。

不想做這麽沒品的人,可是錯過了最佳拒絕時期,好像的確很難再度開口。

雖說君子論跡不論心,可是在當時,在當下,居然可恥地想起了謝懷雋。

他當時被表白,是抱以何種心理呢?會不會也覺得難以拒絕?

冒出這種念頭,倪薇很快又皺著眉頭摒棄。

都什麽時候了,憑什麽要為別人換位思考,況且他不是已經拒絕了。

倪薇心裏一團麻了,明明剛出門的時候,開心的。

和秦之遇分道揚鑣是在商場門口,倪薇找了個借口不回去。

臨走前,秦之遇指了指手裏拎著的楊枝甘,終于還是問了:“你是不喜歡喝嗎?”

他的模樣依舊溫潤得,倪薇目閃躲,難抵對方的審問,如實解釋:“如果我不過敏的話,或許會喜歡吧……真的很對不起,沒有提前和你說。”

“不會。”秦之遇搖頭,慢條斯理地從手中接過,“給我吧,我幫你理。”

“是我事先擅自決定幫你買的,和你沒有關系,倪薇。”他說時扯出一抹笑,能看見皓白的牙齒。

“不是所有驚喜都該被接,也許對當事人而言,不被需要的東西其實本稱不上驚喜——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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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遇揮手道,得到的一個點頭後,這才轉走向公車站。

倪薇目送他離開,好一會兒才拔,因為漫無目的,所以基本還在商業街這裏晃悠。

——不是所有驚喜都該被接,也許對當事人而言,不被需要的東西其實本稱不上驚喜。

完蛋。

怎麽覺這句話說得好對。

倪薇心事重重地走進一家店,眉頭慢慢皺起,然後又舒展開。

也不是所有事都得套在自己上吧,不能耗!

倪薇心裏鼓著勁,在一衆花裏胡哨的水杯裏,看中了十分樸素無華的保溫杯。

馬上就要考四級了,雖說已經很久沒有和X92老師聯系過,但倪薇總覺得自己該送點他什麽。

就像當初高考績出來,家裏人特意叮囑得帶著禮品向輔導班老師致謝那樣。

對倪薇而言,這是件很純粹、很自然的事,畢竟向來很有送禮的觀念。

而對于一個從小被批評英語不及格、比別人差一大截的考生而言,也算是考前攢人品。

倪薇買下保溫杯,特意叮囑收銀員要包紮好,因為得送人。

走出店面,點開和X9234T32的聊天框,很快就撥到對方提供的地址。

據地址找導航過去不算什麽難事,而且這家店所屬位置是在市中心,常去的CBD那裏。

-

雙河鎮外環的高爾夫球場自開張以來,場外只向部分人開放。這裏環境遼闊,正中心還有人為挖掘的清澈湖泊,維護本太高,場門檻兒高也是理之中。

謝懷雋下午有個局,和工作方面也不算太挨邊,來的人幾乎是他那圈朋友。

幾人閑散之餘出來吹吹風打打球,其中有混不吝的、攜家帶口的,聊的話題自然不會太公事化。

“裴哥真夠雙標的,事先和咱哥幾個說不讓帶人,他可倒好,走哪兒把自家眷帶哪兒,真夠可以。”池霈咬著煙,半開玩笑地輕哂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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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雋沒搭茬,他反倒嚼舌得來勁兒,用球桿懟他“嚯”一聲:“你看看你看看,還視若無人地手把手教起來了,這是人嗎?”

謝懷雋眼皮微掀,冷冷淡淡地睇眼他,但池霈沒接收到信號。

他偏了偏頭,也看向後方不遠的男,倆人挨著,能看出新婚夫妻的恩

池霈慨:“哎喲,早知我這次也帶個妹妹過來手把手教,您別說,還畫意的。”

“你之前那位吵著嚷著要來的小侄兒呢,怎麽不帶過來呢。”池霈隨口一問。

謝懷雋依舊沒說話,自顧自走到球旁,向上一揮。

向前上方飛躍,謝懷雋隨之眺去,在一小坡下,恍惚間看見個怎麽揮打也揮不去的小姑娘。

一邊賭氣揮桿,一邊又憤懣不平蹲在地上喝水。

穿著白青球服,頭發紮倆小辮兒,一晃一晃的。

用鮮活明四字形容,再合適不過。謝懷雋角輕牽,低頭轉瞬笑意散去,隨手把球桿扔給球

池霈剛反應過來:“不打了?晚上不還要去星彙那兒吃飯麽。”

“不了。”謝懷雋淡道。

這圈人裏就沒幾個嘮的,池霈沒當回事,擺擺手:“行。”

-

從更室出來到車上,一直都有領路的禮賓。

謝懷雋坐在寬敞的後座,頭靠椅背,闔眼瞇了會兒神,任由冷氣吹拂為數不多的燥熱。

在前排坐著的崔文林,把車上放的輕音樂調低了一格度,彙報起明天的工作行程,以及加急要簽訂的合同。

言盡公事,崔文林頓了頓,又說:“關于倪小姐,今天沒課,和同學出去玩兒了。”

崔文林是謝懷雋邊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特助,自然管不到倪薇天做什麽,但這小姑娘一搬走,謝懷雋又特意讓人暗裏盯梢,他作為中間人,可不就得一層層往上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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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樣有侄的人,崔文林能理解家長心理,但作為旁人,他又覺得謝總這麽做好像又太嚴格了些。

人都年了,要是知道被叔叔這麽盯著可還得了。

當然,這些話他也只能心蛐蛐,嚴格的下屬就得關好這張,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思至此,崔文林憶起盯梢人的話,繼續傳話道:“好像是跟個男同學出去玩吧,去了學校附近的食城。”

謝懷雋睜開雙眼,在太xue旁有一下沒一下輕點的指腹微頓。

“男同學?”

崔文林:“是,那位姓秦的同班同學。”

“我知道了。”謝懷雋語氣偏冷。

崔文林并未辨別出語氣的不對勁,他沒多在意,接著道:“星彙天地那兒的快修中心有人來電話,說是倪小姐在那寄存了禮品。”

“我來的路上已經給您捎帶來了,就在您右手邊兒。”

他說完,謝懷雋才注意到座位旁的牛皮紙袋。

沉默半息,謝懷雋隨手拾起袋子,拆開包裝,從中出了一盒未開封的保溫杯。

盒子上了張紙條,他沒急著拆開封面上已顯現的保溫杯,而是揭下紙條,垂眼端詳。

「X92老師您好,謝您一直以來的陪伴與教導,為表誠心,我不知道送什麽好,就希可以送些您能用得上的東西,所以擅自買了個保溫杯給您。想來作為老師,您應該也收到過不學生送的杯子(我以前的老師就這麽吐槽過,學生只會送杯子)用不上也沒關系,我只是想告訴您,我真的很謝您。」

紙條上的字跡工整極了,字裏行間完全浸染了作為“學生”對老師的敬畏。

謝懷雋看了一遍又一遍,腔幾不可查地輕了下。

早在很久以前,他也曾想過做一位普通平常的教師,但最後教師沒做,倒一個人的線上教師。

謝懷雋面無表地將紙條塞到牛皮紙袋裏,又仔細盱衡保溫杯的包裝。

包裝袋的味道很不錯,帶有木質氣息,還有些不易察覺的果香味。

這是他許久未收到了禮

只此一個學生送的保溫杯,他怎麽可能不用。

從環外回市區,開車需一個多鐘頭。

謝懷雋抵達公寓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保溫杯包裝拆卸了洗幹淨放一邊。

偌大的客廳落針可聞,他坐在沙發上,莫名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安靜。

他拾起桌上的手機,幹脆利落地點開某APP,找到倪薇的賬號。

賬號上的最新態,還停留在一個月前,距離倪薇不再直播,也有兩個星期之久了。

以往倪薇只要開播,不論是做什麽,謝懷雋都會先掛機放一旁,閑暇之餘想起來時,才稍微瞟一眼。

這種瑣碎且毫無營養的事,不做也未嘗不可。

屏幕停留在未開播的界面良久,謝懷雋退出去,又隨手點開了任一視頻。

他沒戴眼鏡,不是很適應電子産品的亮,所以目并未沒有為之停留太久,而是放在桌面上,閉眼以耳傾聽。

其實過往的每一支視頻,他都循環看了不下三次,無需眼觀看,也能在腦海裏描繪出相應片段。

視頻于24分鐘31秒結束。

謝懷雋垂眼拾起手機,熄屏落放到一旁,覺得這一行為可笑又莫名其妙。

行至臺,每當走到這,他都會給自己一支煙的時間消解塵慮。

但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麽做過了,也很久沒在這塊地過煙了。

臺高架上擺放了五六盆盆栽,每一盆上方種植的,都是鮮豔各異的薔薇,它們被人為心培養至今,有過花開花落,但一直肆意生長,以新代舊。

謝懷雋側目睇去,驀然想起,這是倪薇曾塞在後備箱贈與他的。

他隨意指了地方讓工人擺放,從未親手照料過,途經時也當做理所當然的風景,看也不看一眼。

當他發覺時,才忽地明白,沒有什麽是一不變的。

這些花會在從未注意到的角落,為他爬滿窗臺,織出令人驚嘆的花牆。

也會順著隙向外嶄頭角,歷經風霜,隨風搖曳。

那裏的風景雖殘酷,但不再局限于溫室裏的一點甜頭、許滋養。

失控、韁帶來的不穩定,確實會讓人在意、無所適從。

可是也不盡然于此。

他心裏空落落的那塊,還有著難捱的嫉妒與不舍。

多麽融洽適配的詞彙,直至現在,謝懷雋都不願將其套用。

明明在最開始時,他對倪薇本沒有這些覺。

喜歡一個比自己年、無知的小姑娘,完全與他設想過的配偶標準并不一致。

他厭棄也棄如敝屣,他不忍也為之不齒。

更何況還是個擺在明面上、從小喊著“小叔叔”的侄

可是有多久,倪薇沒有這麽喊過他了?

明明不久以前,還那麽乖,那麽聽話。

謝懷雋垂眼,指腹輕擡其中一株花的花瓣,再向,按著花蕊。

半晌,離手後,他拿出手帕,平靜而漫不經心地拭手心手背。

或許他是該再教點兒什麽。

畢竟沒人告訴,和男朋友也不能總待在一起。

這樣是不會長久的。

謝懷雋隨意把手帕扔到紙簍裏,砰地一聲,發出并不輕微的聲響。

-

快到期末周,學校裏基本沒什麽課了。

倪薇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校外公寓樓裏待著,一個人自習也清淨。

顯然沒有先前那樣自律,床是隨時可以躺的,零食是手可及的。

上一秒還準備再過一遍單詞短語,下一秒就抱著零食罐罐躺在床上刷手機。

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倪薇懷揣著虔誠的愧疚,又吃完了一袋薯片。

臨近考試時間,不論有多張,總會忍不住做點什麽事。

反正倪薇是這樣的,看完最後一集電視劇,撈起旁邊的手機,準備清完消息就開工。

突然發現,平時本見不著的輔導員居然給打電話了,未接來電下方,還有兩條消息。

楊敏:【了解下,剛剛去了趟你宿舍,聽說你在校外租了房,平時不在學校住,是有這事兒嗎?】

楊敏:【下午有時間的話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得聊聊。】

倪薇愣住了,從床上起來敲字發宿舍群。

倪薇:【楊敏來宿舍了????】

倪薇:【截圖】

很快,418的兩個人就冒頭了。

紀若盈:【對,剛剛來查寢了,我正用著鍋呢,嚇死我了】

紀若盈:【???我們沒說你在外面租房呀】

沈飴靈:【我也沒說,,,待了沒兩分鐘就走的,好像是專門來找你】

倪薇還是很信任倆人的,畢竟知道在外面租房的也不僅僅只有們。

抱著手機躊躇了半晌,也不好意思不回輔導員,只能窩窩囊囊地編輯一條:【收到,老師。】

放下手機,倪薇立馬換服,火急火燎地下樓趕回學校。

-

一年快過去了,倪薇沒怎麽去過老師辦公室,是問路就問了不下兩個人。

好不容易找著對應的門牌號,一推門發現是個類似待客室的地方,倪薇還以為自己又找錯地方了。

剛冒個頭,在飲水機前接水的楊敏便主:“是倪薇吧,孩子過來,沒找錯。”

對上輔導員的視線,倪薇轉扣上門,溫溫吞吞地跟上去。

繞過屏風書架,倪薇才發現辦公室裏,還有另外一人。

男人坐在沙發上,西裝考究括,隨意搭放的手腕袖口,無意間能出那只涔著銀的腕表,鏡片下的深邃目,打從進來時便一直落在上。

他人前向來斯文得,也不知是否因為那天淋了雨,對比之下,總讓人覺得今天更為文雅斐然,甚至是正常的。

如果說楊敏給發的是壞消息,那麽此刻在辦公室能看見謝懷雋,那無疑是壞消息中的壞消息了。

倪薇站在茶幾旁,垂眼不去看他,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楊敏便主招呼道:“坐吧孩子,你就坐你叔叔那兒。”

倪薇:“……”

找了個距離謝懷雋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了。

楊敏微愣,倒也沒當回事,把一次紙杯放手邊。

“今兒個把你來也不為別的,就是聽說你在外頭組了個房。”

楊敏坐在謝懷雋斜對面的沙發上,笑了笑:“其實也沒多大事兒,我剛剛也和你家長談過,既然家長同意了,我們這兒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就是想告訴你,有事兒得和我通一下,也好在外有個保障不是。”

楊敏確實沒意見,至謝懷雋坐這兒,不管有沒有提前通過,也不敢對的行為有太多置喙。

只是就著在外租房的事,又語重心長地囑咐幾句,小姑娘在外得怎麽怎麽保護好自己。

天氣太炎熱,室空調又足,倪薇有些口幹舌燥,垂眼抿了口茶。

剛咕嚕咕嚕喝了兩口,楊敏便起說:“我一會兒還有事,你和你家長慢慢聊。”

聽到這話,倪薇還以為自己一不小心出神打岔了。

怎麽突然就拐到讓和謝懷雋慢慢聊?

倪薇很不解地看向楊敏,但楊敏沒接收到的目,徑直往外走。

倪薇扭頭看把門帶上了,又緩慢地正過,以有些幽怨又不想說話的目瞪著謝懷雋。

但從始至終,謝懷雋都沒說過一句話。

慢條斯理得很。

最先坐不住的是倪薇。

放下紙杯站起,悶聲咕噥道:“如果想和我說租房的事,那您請回吧,我沒什麽要和你聊的,先走了。”

話說完剛準備走,謝懷雋便按著的腕心,輕輕牽制住。

“我沒有意見,只是想來看看你。”

他的語氣很溫和,倪薇擡頭看眼他,眉頭微微蹙起,想把手走:“看完了吧,你松開我呀……”

謝懷雋沒有要松手的意思,繼續道:“這兩天病了,轉市第一醫院調養,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

倪薇愣了下,下意識問:“真的?”

謝懷雋沒說話,目很淡。

不過以他的格,按照常理來說,也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倪薇抿抿,關切地問:“那現在好點了嗎?”

謝懷雋:“如果你想去看,我可以帶你過去。”

倪薇其實很不想,可是這種時候,又何必和謝懷雋置氣。

“所以你找我是為了這事兒?”倪薇又問,只是隨便問問。

他仍然死死箍著的手腕,低頭垂眼,遮掩圈的發渡了層金,顯得面龐神晦暗,難辨清明。

“我說過。”

他稍稍松了手,微理領口被項鏈著的花邊,語氣平靜而清淺:“我是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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