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宋衛明要上班,陳青茹一個人待在家里,又開始無聊了,也約過趙珂,但趙珂被媽著去相親了,暫時不得空,只能自娛自樂,沒事出去逛逛服裝店,逛逛超市,然而實際上又沒什麼需要買的。
最后從花店搬回來兩盆盆栽,一盆是仙人掌,這個好養活得很,往臺上一放,由著烈日去曬,另一盆有點像雛的花,香氣宜人,花店老板娘說這花兒喜不喜,但也不能放在太暗的地方,像這種天氣,最好早上日頭不太盛時放出去一會子,其余時候就放在室,每天澆一次水。
陳青茹想著自己這兩個月得空,可以好好侍弄這株花。
除盆栽外還買回來一只倉鼠,給它安置在一個明的星空籠里,就放在客廳的角落。
下午七點多,陳青茹的飯菜已經做好擺上桌了,宋衛明還沒回來,就拿了本小說坐在客廳里看,等著他。
正看得興起時,聽見宋衛明在外面喊:“我回來了!”陳青茹立刻放下書本,沖到門口把門拉開,給宋衛明送上兩個香吻,“老公工作辛苦了,”然后從他手里接過包。
宋衛明笑得甜的,其實剛才他完全可以自己開門進來,但他陳青茹撲上來親吻他的那一刻,每當這時候他就希陳青茹可以辭了工作在家,天天迎接他下班,像家里養的小寵看見主人回家那樣,沖上來。
“飯做好了?”宋衛明一邊說著,一邊把襯衫袖子撓起來。
“做好了,不過等它散散熱,我先給你看幾樣好東西,”陳青茹掛好包,就拉著宋衛明的手,站在客廳正中說:“你看看周圍有什麼變化。”
“變化?”宋衛明掃了眼客廳,見窗臺上放著的一盆黃小花兒,墻角還有一個明的底下漂了一層藍的玻璃缸,以為那是魚缸,卻看見里面有只金的小東西躥過去,他輕笑了聲,“怎麼,你想養花,養老鼠啊?”邊說邊退到靠墻的沙發上坐下。
“那不是老鼠,是倉鼠,這個品種金熊,”陳青茹說。
“還熊呢?”宋衛明笑了,陳青茹拽住他的胳膊想帶他去細看,他卻沒半點興致,他對于陳青茹喜歡的一切,小、小花小草都沒興趣,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小孩兒喜歡布娃娃,他愿意為的布娃娃付款,但并不想跟孩子討論布娃娃,所以在陳青茹把他拉起來之前,他說:“我好,你去給我拿瓶冰水來,嗯?”
“好嘞!”
電視墻最左邊有個儲柜,下層有冷凍功能,里面常儲存著一些飲料酒水,去拿了瓶水過來,遞給他,然后開始講述去買花路上遇見的人,以及如何在一眾倉鼠中找到最漂亮的這只金熊,等宋衛明喝完水,又拽起了宋衛明的胳膊,想把他拉去看那只倉鼠。
但宋衛明像座山一樣堆在沙發里,他不愿意起,就撼不了他一點兒。
他說:“不就是只老鼠嘛,你要想養,還不如養個孩子。”
“什麼?”陳青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媽前幾天給我打電話,我們暑假回去把婚禮辦了,再加要孩子。”
“要孩子?”陳青茹的心瞬間沉谷底,默默在宋衛明旁邊位置上坐下,神也黯淡下來,“前些天也給我打電話,我準備婚禮。”
“我覺得夏天辦酒席不太好,太熱了,秋天比較適合,到時候我請半個月假,你也請個婚假,反正你下半年回去帶高一,不忙,那時候再辦婚禮怎麼樣?”
陳青茹唉了聲,側倒在他大上,他略圓潤的小肚子,“結完婚肯定更催我生孩子了,我還不想生孩子呢!”
“為什麼?”宋衛明手去陳青茹鋪展在他上的長發,“房子有了,我們兩個的工資也養得起孩子,怎麼不想生?怕疼?怕疼可以打無痛。”
怕疼確實也怕疼,但這不是主要原因,陳青茹很難形容在恐懼什麼,又或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于是仰起頭向宋衛明,“衛明,你準備好做爸爸了嗎?”
“準備好了,”宋衛明說,就像回答他準備好去吃飯了一樣隨意,跟小孩說話沒必要太認真太鄭重的。
“真的嗎?我覺得你還沒有,你甚至還沒學會干一點兒廚房的活兒,以后有了孩子,家務活兒也會比平常高幾倍,到時候難道全部由我來做嗎?”
“到時候我媽會來幫忙,你們兩個人肯定忙得過來,實在不行再請個月嫂。”
“那你呢?”
“我在外面賺錢。”
錢是很重要的,錢對于生活真是太重要了,但也是職業,也賺錢,并不是在家里吃白飯,在這種況下,對孩子長最重要的好像不是錢。
不不不,為什麼總想著孩子呢?還有自己,那時是個虛弱坐月子的產婦,是孩子的母親,是妻子,還是兒媳,能應付得過來嗎?的心誰來照顧呢?錢嗎?
即便拋開這一切不談,仍然認為自己尚未準備好當媽媽,是有一件什麼事像石頭一樣在心上呢?說不清。
“怎麼了,還是擔心?”宋衛明溫地揪了揪的臉,“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的。”
“可是我好怕啊衛明,”陳青茹著他。
“不用怕,有什麼好怕的,我在呢!”
為著宋衛明這句話,陳青茹認為自己也要拿出勇氣,坐起,凝視宋衛明的眼睛,鄭重道:“那我再考慮一下,這個暑假爭取把它想明白!”
“好!”宋衛明終于笑了,他在臉頰上印下一吻。
當天晚上,陳青茹就把這件事跟媽說了,媽自然贊同,還在電話里表示可以來照顧月子,當陳青茹說自己很擔憂時,媽勸:“都是這樣的,生孩子是人最重要的一關,我生你之前也擔心,生下來就好了,以后會越來越踏實的。”
“是這樣嗎?”
“你也該生孩子了,快三十了青茹,年紀越大生孩子越不容易。”
陳青茹點點頭,心想媽是個過來人,說的話總不會錯。
從小到大陳青茹都認為媽說的話不會有錯,所以規規矩矩按照的意志活到現在,當然媽并未強迫什麼,但一個人民教師的口才和能力是令人無端信服,無端服從的,那種無不在的控制,像吐結繭,一點一點把包裹在一個繭里,早已習而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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