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同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我還想讓哥哥教我打球,我還想再見到他。”
這次傅潤宜沒有接話,只是沉默。
阿同不明白潤宜忽然的沉默,他也沒有再繼續嚷著說話,他能覺到,此刻的潤宜有點難過,是一種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難過樣子。
阿同也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抱著自己的球默默走開。
傅潤宜的耳邊,只有籃球一下一下拍打著地面的聲音,空地響著,時近時遠。
晚上大家圍著阿同唱生日快樂歌。
等要許愿吹蠟燭的時候,阿同很認真地說:“潤宜,我今年我只許兩個愿,我希籃球場快點建好,還有欣食記不要倒閉,還有一個生日愿,我分給你,你快點許一個開心的事!”
傅潤宜笑著搖搖頭說:“不用了,你自己許吧。”
阿同卻很執意:“我每年的每個生日愿都會實現,分給你的也一定會實現的,潤宜,快點許愿!蠟燭快要沒了。”
傅潤宜只好順從,在昏黃燭前,短暫地合手閉眼,然后跟阿同一起吹了蠟燭。
這次過來沒有多待,隔天早上,傅潤宜就一個人回去了。
阿同對籃球的熱很大,可看到阿同打球,傅潤宜會覺得有點心煩,但并沒有說,只是跟姨婆講,自己還有一些事要做,之后有空再來看他們。
話是謊話,但回去后,傅潤宜也真的試著找一些事來做,覺得家里太安靜了,不希家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外頭的蟬鳴。
覺得,這些蟬聲也讓人心煩。
一番琢磨后,傅潤宜決定找人來養護地板,又在家政平臺下單了上門清洗空調的服務,約了師傅來補了臺缺的幾塊碎瓷磚,訂了幾盆新植回來……
甚至,傅潤宜還很多余地給極開火的廚房安裝了一個洗碗機。
短短兩天之,各種工人進進出出,家中沙發桌椅移來挪去。
的小屋子,從沒有這麼忙碌過。
早上,傅潤宜訂的孔雀木和細葉棕竹到了,盆景公司的工人開車運來樓下,又幫忙搬進屋里,問傅潤宜要放在什麼地方。
對面的大哥聽著外頭的聲音,納罕不已打開門,大哥捧著一大海碗的炒飯,靠在自家門邊,往傅潤宜的屋子里瞅,一邊飯一邊調侃道:“這幾天是咋了?忽然大興土木的,這是要裝扮婚房?”
傅潤宜懂了,原來“幽默”真的是一個很討人厭的貶義詞。
低聲回道:“……你還幽默的。”
送走工人,傅潤宜將客廳簡單收拾,換了服去樓下吃早餐。
還是之前那家店。
可能這次又來得太遲了,又買到了不的小春卷,春卷涼了后,豆油氣味就顯得有點膩鼻子,不是很好吃。
覺得自己不是很介意,不好吃的東西也可以吃。
此時已經過了早晨上班的高峰期,傅潤宜坐在客人寥寥的早餐店里,就著一杯熱豆漿,慢慢將幾個不太好吃的小春卷都吃掉了。
放在桌旁的手機忽然一亮。
屏幕上彈出一條信息框。
或許是因為之前搜索過和原惟相關的一切關鍵詞和相關人,所以原惟爺爺去世的消息,第一時間被推送給了。
傅潤宜點開。
由治喪委員會發出的訃告,除去一長串以標點隔開的榮份,主要容其實只有一句,原景山同志因病搶救無效,于今日凌晨去世,年84歲。
訃告很短。
傅潤宜看完卻發了很久的呆。
第28章 28拍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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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原景山舊疾復發院,病危通知跟著發下來,各方電話打來詢問況,原家忙中撐起外秩序,開始做兩手準備。
老爺子十年前就已經做過一場大手,幸得保命,后心養護也攔不住隨著年紀增長病灶復萌的頹勢,撐至今日,合眼時子孫盡在邊,該代的代,該叮囑的叮囑,風一世,心愿皆遂,倒也沒什麼可抹淚的憾。
訃告發出的第三天舉行了追思會。
當天來賓眾多,涉及政商兩界。
耄耋之年的老人去世是喜喪,哀悼大廳冠云集,氛圍倒不至過分悲痛。
只是進出來往的人員龐雜,于公于私的事務諸多,半點怠慢不得,幾乎每一個原家人臉上都覆著面的疲意。
葬禮結束后,只剩一小部分外地來的遠親還需要招待,這事是由原惟的大伯母拿的主意,擔心老太太乍然獨居傷心不已,把四五個表姑表嬸都塞到近郊的老宅里去了,陪著老太太談天說話。
原夫人過去安排房間,怕招待不周,撥了兩個傭人去幫忙。
這些天,原家的幾個司機都用了。
原惟自己開車過去接原夫人,堂屋堆了許多禮,原夫人剛人收拾好,看見原惟從照壁后走進來,一黑襯衫描摹出的形愈發峻拔頎長,日下都有幾分生人勿近的清絕外溢,等到眼前,原夫人問他要不要去給那些親戚們打個招呼。
原惟聲音冷淡:“這幾天不是天天見麼。”
原夫人便曉得兒子沒有興致,也不強求,輕捶著肩膀說自己這小半個月都沒有睡一個好覺,骨頭都快累散了。
原惟說,自己出來的時候,約的按師傅剛到家,現在正等了。
本來還想在這邊做做樣子的原夫人,頓時改了主意,心想樣子做給誰看呢,自己累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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