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排開的熔爐宛如張著盆大口的巨,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似要將天邊映紅,橘紅的火舌舐著鑄劍的模,不時有火星噴濺而出。
弟子們各個神專注,在火的映照下,額頭閃爍著晶瑩的汗珠,用準的力道揮鐵錘敲擊劍胚,輔以靈氣沖刷控制型,一下下的錘擊聲如同戰場上的擂鼓。
鑄劍的過程漫長而細,只要疏忽一分,便會前功盡棄,既考驗弟子對靈氣的把控,又考驗心志。
且劍宗一直信奉,劍修最好的靈劍一定是由自己親手鍛造出來,所以才有鑄劍大會這項傳統。
整個鑄劍大會現場火沖天,聲音鼎沸,彌漫著煙火與金屬的味道,倒了一道靚麗特殊的風景線。
眾人原本放在燼花宮上的注意力,一時被這熱火朝天的鑄劍景象吸引。
“聽說東極劍尊那把無為劍,當年也是在鑄劍大會上親手鍛造出來的,當時那劍投放進神龍鼎時,漫天彩大作,還引來了祥云呢。”
“這批鑄劍的弟子中,有兩位掌門親傳弟子,說不定又會有神兵出世呢……”
兩位掌門親傳弟子說得自然是夏瀝和程令飛。
糜月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心想夏瀝倒不用擔心,倒是程令飛那令人發指的雕工和掌大的轉星木,能不翻車就算是幸運了。
紀通在燼花宮人到場后,便在時不時地留意“糜月”和謝無恙。
他看了半天,心里有些納悶,怎麼覺燼花宮主和師弟……不太相的樣子,連眼神流都沒有。
孩子都有了,居然還像陌生人似的,紀通著下猜測,難道是因為他們彼此都不想承認這段過往,所以在故意避嫌?
那就好說了,他還以為燼花宮是來搶孩子的。
直到弟子們開始手鑄劍,紀通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大會上。
夏瀝和程令飛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徒弟,被他寄予厚。這次鑄出來的劍將會是他們的本命劍,而劍相當于劍修的第二條命,能鑄造出什麼品質的本命劍,也意味著他們的修煉之路能走多遠。
要是燼花宮敢在此時鬧事,他就是為了兩個親傳徒弟,也不會善罷甘休。
正如糜月所想,此時扮做本人的子,正是副宮主薛紫煙。
的材年紀與糜月最相近,外加沈靈淇幫畫了一套完的糜月仿妝,戴著面紗,完全可以以假真。
薛紫煙表面看著淡定,心下其實虛得很,這種狐假虎威的事,也是第一次干啊,尤其還是在這麼多門派面前假扮宮主,要是被識破了,可怎麼收場?
副宮主們番給做思想工作,讓不要張,只要化好妝戴上面紗,往那一坐,什麼都不用做,最重要的是來給宮主撐場子。
還說在所有的副宮主里,只有能勝任這項艱巨的任務,這麼重要的任務,也唯有給才能放心。
把捧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怎得就答應了下來。
問廖紅葉,要是餡了,要怎麼辦?
廖紅葉只說了宮主常說的五個字:“打不過就跑。”
薛紫煙想著這五字真理,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于是用上了畢生的演技模仿糜月平日里的行為舉止。
看到所有人都被騙了過去,此時都在全神貫注地觀賞大會,薛紫煙心里剛松了口氣,就聽到隔壁座位的唐玉容同搭話。
“阿月,你怎麼也來這兒了,這群劍修鑄劍有什麼可看的,實在不像你的作風啊。”
唐玉容偏著頭傾近,一雙風搖曳的桃花眼里藏著疑和探究。
薛紫煙一張,學著糜月平日對他的態度,揚了揚下:“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唐玉容嘖了一聲,用折扇遮住薄,低嗓音道:“我這是幫你探聽敵來了,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背叛你,和這些名門正派為伍的!”
“……那、那就好。”薛紫煙煞有其事地點頭道。
“阿月,你今日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啞啊?”唐玉容搖著折扇,目關心之。
薛紫煙咳了兩聲,遮掩道:“咳,近日涮鍋子吃多了上火了……”
容貌易仿,這嗓音卻不易模仿,只能裝作是不適。
“還有你這臉上的面紗,又是什麼新的造型?”
薛紫煙正琢磨著該怎麼解釋,唐玉容接著一臉了然道:“我懂,是不是上火臉上長痘痘了?怎麼不早跟我說啊,我之前送你的養修容膏你沒用?”他從袖中拿出一只小玉瓶推給,“拿去,抹抹就能祛痘消腫,一點疤痕都不會留,別跟我客氣,合歡宗出品,必屬品!”
“……謝謝。”
薛紫煙把小玉瓶,劃拉進儲袋里,想著以后給宮主。
“你居然會說謝謝?你是不是……”
唐玉容一臉震驚,坐直了子,打量的眼神伴著些許狐疑。
薛紫煙意識到犯錯了,慌之下,頓時秀眉一擰,一拍桌子:“我嗓子不舒服,你能不能別跟我說話了?閉!”
唐玉容聞言出“這才對味了”的表,語氣十分欠打:“阿月,數月不見,你竟對我如此冷淡,我真是好傷心啊。”
眼睛里卻是笑盈盈的,毫不見傷心之。
薛紫煙明白了,此人大概有被罵傾向,難怪跟宮主關系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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