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夠了,鬧夠了,許向北問他:“小爺,我送你回家啊。”
師頌南了脖子,著凍紅的雙手,堅決搖頭。
“那你在我家湊活一晚?”許向北沒招,無奈妥協。
小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并不習慣住在別人家里過夜,更何況許向北和胖小那個小屋里本來就窄,住宿條件不會太好。但師頌南今天的心實在是不佳,冷風冷雪的,他想挨著許向北近一點。
許向北說:“給你媽發個短信知會一聲,別擔心,跟我進來吧。”
師頌南跟在他后重新進屋,去外套,又去上了個廁所,回來輕手輕腳推開許向北的房間門,隔著門板就聽見胖小渾厚吵人的呼嚕,震得耳都疼。
許向北正打開柜給他找枕頭,見他小心翼翼進來,笑道:“沒事,胖小睡覺死,打雷都醒不了,你先服,等我收拾一下。”
師頌南哦了聲,站著掏出手機,給魏安榮發了個短信告訴自己在許向北家過夜。
收起手機,許向北已經換上新的枕套,怕這小爺講究,還特意問:“床單被套用不用換新的?”
師頌南問:“你這床許國龍睡過嗎?”
許向北停了幾秒,回他:“沒,就我自己睡過。”
“那就不用換。”小爺率先鉆進被窩,一團捂著自己冰涼的雙腳,接著道:“我嫌棄許國龍,不嫌棄你。”
許向北笑了笑,關上房門和臺燈,掀開被子在他邊躺下。
下鋪這床也就一米五,兩個男人睡著還是,幾乎是胳膊著胳膊,肩膀靠著肩膀,許向北上那老皂的味道更濃了,他的床單和被罩上也都是這樣的味道。
師頌南往被子里了,眼睛適應了黑暗后,看向躺在他邊的許向北。
許向北的側臉是很標準的好看,高眉骨高鼻梁,流暢的線條蜿蜒而下,勾勒出弧度致的和下。
師頌南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平躺的角度看他,多看了兩眼,就當欣賞人了。
他翻來覆去躺了得有十幾分鐘,腳暖和了背上又有點出汗,從被子里拿出胳膊,他小聲問:“哥,你睡了嗎?”
“沒有。”許向北的聲音聽著還神的,看來他也不習慣跟人一張床。
“我做了一個決定。”師頌南睜眼看著頭頂的木板,有點擔心以胖小的重會不會把床板塌砸下來。
“你說。”許向北覺得他這語氣搞笑。
師頌南轉過臉,看著許向北道:“經過這麼一次我也知道了,過去的生活和家人再怎麼懷念也回來不來了,我是豪門假爺,那里注定不屬于我。”
“嗯。”
“但是,這不代表我不能依靠自己過回從前的日子,我也可以變得很有錢,我也可以靠自己買豪車別墅,或許將來有一天我能比師彥生還有錢有名呢。”
許向北笑道:“不錯,有志氣。”
“那是。”小爺得意洋洋的哼了聲,又道:“我總有一天要站在師彥生對面,讓他看看自己當年當累贅甩掉的孩子能變得多優秀,讓他追悔莫及,最好還能扯著我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跟我道歉那種。”
許向北樂了。
“困了,睡覺!”小爺被子一扯,總結陳詞,“所以哥你得陪著我,我現在除了我媽就你一個親哥哥了,將來我要是買了大房子一定勻給你一間自己的屋子。”
“你還想著我啊。”許向北笑得抖,替他了被角,“那我以后還得靠你養活咯?”
“當然可以,反正你好養活。”師頌南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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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怎麼在這!”
師頌南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就看見許國龍見多怪地站在床邊,看著他跟許向北睡一個被窩里。
大年初一臥室里憑空多出來一個人,胖小的震驚程度可想而知,那雙小豆豆眼這輩子沒瞪得比今天還大。
“你好吵啊。”師頌南轉過,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現在還頭暈腦脹。
“不是——我——哥?”胖小震驚地去問許向北。
許向北沒比師頌南好到哪里去,著發疼的腦殼坐起來,疲倦地說道:“昨天晚上你睡著以后他半夜過來的,一會兒就走,你別吵著咱爸媽,趕出去洗漱,今天還得串門拜年去呢。”
“他大過年的不回自己家來咱們家睡覺干嘛啊?”胖小還是窮追不舍。
許向北吵得頭疼,推著胖小的后背把他趕出去,關上房門,還給屋里一個清凈。
“終于走了。”許向北回過,“你可以再躺一會兒,等我爸媽走了你再走,省得還得解釋一大堆。”
師頌南謝他的善解人意,問道:“哥,你一會兒也要去串門拜年嗎?”
“不去。”許向北邊穿服,回答很痛快。
“為什麼?”師頌南一愣。
“我爸媽和胖小今天要回隔壁村看我外婆。”他皺起眉,“外婆不咋喜歡我,每年都鬧得不愉快的,我也就不去了。”
“不喜歡你?”師頌南震驚,這世界上居然有還有人能不喜歡許向北?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奇怪的。”許向北套上子,從頭到來:“那老太太迷信的,特別信八字命格這些七八糟的東西,有一年我跟著回家,非說我命克六親,是個災星,不讓我進家門,還拿著拐杖給我好一頓敲打。”
他擺擺手,無語道:“都是假的,要我的命真這麼煞,我媽和我爸怎麼還活得好好的。”
師頌南張著頓了頓,這其中的原因他倒是意外知道,大概是因為許向北不是楊秀華親生的,而且親生父母慘死,所以才不老人家待見吧。
他趕換了話題,問道:“那你每年大年初一都自己在家?”
“是啊,”許向北了個舒服的懶腰,笑道:“大年初一飯店不開門,家里也沒人,我自己在家好的,沒什麼活要干,你就當我忙里閑,每年休這麼一天年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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