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路燈下飛蟲環繞,樹影搖曳,伴著蟬鳴聲。
孩輕的聲音附在夜風里。
——“謝澄,一起走走吧。”
謝澄神一滯,就這樣定定地著眼前的孩。
皎白如月,明亮又綺麗。
只是這樣看著,剛才那種恍如昏瞑的覺就盡數消散了。
有風穿樹蔭拂過,吹走一點夏夜的燥熱。
謝澄突然覺得,溫知菱就很像這陣風。
宋代詩人柳永寫過一句:“薰風解慍,晝景清和,新霽時候。”
初夏的風消除了心中躁郁,白天的景清明和朗,正是雨過天晴的好時候。
“薰風解慍”這個詞,太適合用于溫知菱了。
于謝澄而言,正是那陣解慍的薰風。
四下無人的街道,謝澄和溫知菱并肩走過。
影子被路燈拉長,月銀白如縞素,傾瀉在他們上。
沿途路過一家未打烊的花店,謝澄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而溫馨的店面,門口被鮮花圍繞,很浪漫的場景。
花店外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了一句話:
【進來逛逛,記得給的人買一束花。】
謝澄偏頭,對溫知菱笑著說:“在這兒等我一下。”
一瞬不瞬盯著他,“好。”
等到謝澄再次出來時,手里抱著一束鮮花。
花是很的,散發著荔枝甜香味。
溫知菱笑著他手中那束玫瑰,裝傻問道:“送誰的?”
他笑而不語。
兩個人并肩來到線明亮,那束花被遞至溫知菱手中。
“送你的。”
夜風將他的衫吹得鼓脹,他罕見地穿了白T,在月下,像是引人朝拜的仙。
溫知菱不說話,任風吹額發,就這樣靜靜著他盈滿星辰的眼眸。
在等一場屬于他的告白。
星象群,他的聲音有如夜的空曠,但又深有磁。
“剛才我進店,老板問我有什麼需要,我說我需要一束用來表白的鮮花。”
“于是他就給我推薦了荔枝。”
“我覺得表白也是需要一點儀式的,所以我今天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能面對面說出心里話的契機。”
下一秒,他像是變了一場魔——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條項鏈。
是一條滿鉆的冰月形狀,在月映襯中閃爍清冷芒。
溫知菱口微張,有些出乎意料的驚訝。
謝澄不給拒絕的機會,將那條項鏈帶在的脖頸。
他站在的后為佩戴,薄耳。
夜旖旎,他聲音附在的耳畔。
“很早前我就去定制了這條項鏈,獨一無二,只屬于你。”
“溫知菱,我喜歡你,我們要不要在一起?”
很難形容那一刻的覺。
像仄黑暗的狹小空間,突然有一束強勢的芒照進來。
一瞬間,萬明亮。
轉看他。
這個出現在青春里的男孩,此刻,將來,都要貫穿的人生。
溫地笑,笑意化在凜凜夜空里。
“謝澄,我們在一起。”
時間像是一場高手云集的百米賽跑,槍聲響起,倏忽一下,在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高中就已經走到了終點。
如今回憶起在一中的這兩年,回頭看那些近在咫尺卻要消失遠去的時,溫知菱都會想,收獲了什麼。
收獲了一群可的朋友,收獲了一段絕無僅有的青春。
收獲了一個如夏天般炙熱的年。
知道的,他們一定還會有無數個夏天。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好像還沒能適應關系的轉變。
兩雙試探著卻始終未握的手,最終還是溫知菱主,勾勾手指,勾進謝澄寬大的手掌。
夏夜,他手心也很燙。
忽而用了力,將的整只手都牢牢包裹住。
當溫知菱緩緩抬起眼簾之時,路燈和的芒恰好捕捉到了他耳畔那抹不經意的紅。
察覺到這一點,溫知菱突然沒忍住,笑了。
“謝澄,你...是不是害?”
平日里那個張揚跋扈的年,在此刻,像極了一只純小狗。
他下意識地抬手,指尖輕輕掠過鼻尖,作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局促。
“沒有。”
溫知菱眸中帶點惡劣笑意,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
指尖故意輕蹭他的掌心,帶起一陣熱的。
“哦?是嗎?”
腳步突然頓住,謝澄跟隨怔在原地。
四目相對之際,問:“要擁抱一下嗎?男朋友。”
“男朋友”這三個字好似有魔力。
在蟬鳴聲聲的夏夜,謝澄的心底也是一片響亮和沸騰。
他笑起來,如皎月般的好看。
偏頭向時,好似一整個夏天為之傾倒。
“你是搶了我的臺詞嗎,朋友。”
沒給回應的機會,他俯,將面前的孩擁懷中。
一個令人心安的擁抱,在夏夜撞出別樣的火花。
此刻,兩個同頻的人,心跳也趨于一致。
“謝澄。”
“嗯?”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談真好。”
燈影,樹影,素清冷的月,他們其中,相擁過的夜晚是盛夏最人的晚安。
溫又浪漫的氛圍被一陣突兀的鈴聲打。
謝澄看到手機屏幕上偌大的“曾昀璟”三個字時,對于他的怨恨已經到達頂點。
氣憤到想掛斷時,溫知菱格外心善地替他接了起來。
沒辦法,人在心大好的時候擁有能夠原諒一切的豁達心態。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傳來巨響亮的一聲酒嗝。
謝澄很嫌棄的“yue”了下。
——“謝澄!你們一個個都去哪兒了,怎麼全不見了?”
話音落,他又打了個嗝。
“怎麼沒人管我的死活啊,來接我回家啊!”
溫知菱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謝澄對著電話那頭冷冷道了一句:“沒空,你自己想辦法回家。”
電話毫不留地掛斷。
微醺的曾昀璟不死心,又將電話撥給了周川。
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
只可以那頭言簡意賅,“滾,別打擾我。”
忙音聲傳來之際,曾昀璟還在愣怔。
剛確定關系的張子淮和湯妍還在KTV卿卿我我,見此慘狀,頗為好心地說:
“沒事兒曾爺,我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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