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柳大人此言簡直是胡攪蠻纏,江大人已經將事梳理清楚,人證證俱在,他卻四攀咬,拖延時間,兒臣以為需速速殺之,以正朝綱!”
夜長夢多的道理誰都懂,大皇子急功近利的格更是等不了一點,故而連忙出言相勸,置他于死地。
三皇子眸子了,并未開口,因為此刻他也分不出來孰真孰假,江白玉人證證確鑿,沒有任何疏,沒有充分的理由,他很難為柳溫說話。
不然萬一柳溫真瞞著他殺人布局,時候大皇子必然反撲打。
奪嫡之爭,需小心,時時留意,此等風險斷然是不能冒的。
蕭臨祈眉如遠山,目深邃,今日之局他一直在旁觀,先前的一步步落子,都在自行把局勢推向他想要的方向。
先讓兩位皇子互相攀咬,等到大皇子式微,再由江白玉出面扳回來,如此蕭臨祈你能把目的達,又能在皇帝面前藏拙。
但若是柳溫垂死掙扎,又或者皇上有所猶豫,那他就不能繼續袖手旁觀,正如柳溫所言,有些事經不起重新查證。
在場四名反復無常的證人,就是最大的變數。
高坐在殿上的皇帝,輕輕著胡須,眉頭鎖,“江卿事辦的好,人證證俱在,按理說此事無需再查,但他對柳依依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此事……”
柳依依渾一,心中張萬分,今日之前,不過是一只金雀,就算曾經是大家閨秀,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在君前奏對。
來之前,謝韞嫻跟說的很清楚,若,柳溫死,大仇得報,若不,柳溫時候清算,必死無疑。
開弓沒有回頭箭,柳依依深吸一口氣。
“皇上……”
“皇上!”
蕭臨祈剛開口,柳依依突然出聲打斷了他,之間這個如楊柳弱的姑娘,眼神哀傷的看向皇帝。
“皇上,民父親被柳溫所害,這兩年被他蒙在鼓里養在外室,盡辱,此番出面作證確實存了報仇的心思,但民勢單力薄,哪里有本事心布局陷害于他,皇上若是不信,民愿……”
柳依依眼神一沉,猛然撞向書房里的盤龍柱。
“民愿以死證清白!”
蕭臨祈大驚失,厲聲道:“快攔住!”
包括江白玉在,數人頃刻間便做出反應,但為時已晚。
砰的一聲悶響,柳依依額頭鮮淋漓,倒地不起。
皇帝臉一變,連忙走下臺階。
“快傳醫!”
柳溫看著柳依依倒在地上,人直接愣住了,這人居然如此恨他,不惜做到這一步?
老太監很快帶著醫趕來,老醫試了試柳依依的脈搏,又試了試的鼻息,然后長嘆一口氣。
“啟稟皇上,此已經氣絕亡,老臣無力回天。”
蕭臨祈袖中拳頭握,臉難看,柳依依的死,完全在計劃之外,他和謝韞嫻布局雖然是在利用柳依依,但從來沒想過讓丟了命。
無辜之人慘死,讓蕭臨祈深自責。
“皇上。”
蕭臨祈抱拳一禮,臉沉重的開口說道:“臣以為,柳大人的案子已經水落石出,無需再審,他胡攪蠻纏已經死了柳依依,不應該再付出更多的代價了。自古以來,還是頭一次有人為了清白撞死在書房里,若是傳出去……只怕有污皇上圣名。”
聞言,皇上眼神冷冷看向柳溫,先前皇上雖然表面上生氣,但實際上今天這場鬧劇,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兩個兒子在奪嫡而已。
雙方各憑本事,互相針對彼此的羽翼,歷朝歷代的奪嫡之爭都是如此名,經過這一場場爭斗歷練,最強的那位皇子便能坐上皇位。
所以皇上全程很說話,坐山觀虎斗。
但此刻,柳依依以死證清白,撒書房,火已經燒到他這位皇帝上了,事的質已然發生變化。
皇上站在柳溫十步開外,負手而立,沉聲道:“柳溫,你是朝中老臣,朕本想讓你心服口服,但現在柳依依以死證明清白,朕對也要有個代!”
說著,皇上大袖一甩,高聲道:“來人!送柳溫赴死!”
“皇上!”
柳溫撲通跪地,兩手死死攥。
“皇上,老臣真的沒有殺人,老臣真的是冤枉的,都是大皇子陷害我!都是大皇子陷害我!”
“混賬!”
皇上了雷霆之怒,“明明是你誣陷大皇子,死到臨頭還敢攀咬!拖下去斬了!”
軍快步沖進來,將柳溫羈押拖了出去。
柳溫眼珠子暴起,淚流滿面,兩條在地上胡掙扎。
“皇上!老臣冤枉!老臣冤枉!”
聲音漸行漸遠,大殿里安靜的落針可聞。
皇帝視線冷冷掃過四名嫌犯,剛要開口,大皇子擔心事出現變故,連忙說道:“此四人給景王置吧,怎麼說他也是主審。”
皇上沒好氣的看向蕭臨祈,淡淡道:“你也就能做點簡單的小事了。”
“皇上說得對!以后您可不能給我安排這種差事了。”
蕭臨祈面無奈之,攤了攤手。
都察院的人講四名嫌犯帶走,皇上走到謝致遠跟前,“謝卿,你兒子的事朕很憾,現在主犯已經伏法,早日將他土為安。”
皇上看向老太監,緩緩道:“去務府取白銀千兩,白布十匹,送到平侯府。”
“多謝皇上厚恩。”
謝致遠面激涕零之,躬行禮。
“行了,回去歇著吧。”
謝致遠告退之后,皇上盯著三皇子,眼神不善。
三皇子苦笑一聲,跪地認錯,“今日兒臣未能明白是非,替柳尚書罪,還請父皇責罰。”
“你知道就好,以后事沒弄清楚之前,不要信口開河,回去抄寫《訓誡》一百遍,十日后送到書房來。”
“兒臣領旨。”
“滾吧。”
三皇子躬退走,與大皇子肩而過時,兩人眼神激烈撞在一起,仿佛草原上相遇的野,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