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謝韞嫻黛眉輕輕一挑,瞄了一眼蕭臨祈。
兩人四目相對,略顯尷尬。
雖然皇太后的出發點是好的,不過顯然是想多了,還以為兩人在一起是真所致……
實際上,真實況要復雜的多……
馬車走過青石板,發出輕微的聲,風吹起車簾,依稀可見窗外飄雪。
蕭臨祈沉一聲,看向謝韞嫻的側臉。“還有半月就過年了,不覺間又長了一歲,時間可過的真快。”
謝韞嫻出手,看了看自己小的手掌,略微不滿。
“哪里快了,只嫌不夠快。”
蕭臨祈自然沒懂的意思,想了想說道:“你在京城也沒有別的人可以團聚走,不如今年到王府守歲?”
謝韞嫻冷哼一聲,眼眸深邃。
“不去。”
蕭臨祈見如此,便不在言語。
沉默著走完后半程,謝韞嫻中途下車回到府上,而蕭臨祈則坐著馬車去往景王府。
目送謝韞嫻回府之后,蕭臨祈放在車簾,無奈搖了搖頭。
“連一起守歲都不肯,看來不怎麼喜歡本王……”
謝韞嫻回到府上,發現月閣的窗戶已經加裝完畢,而且外部重新刷了油漆料,上也和之前沒有什麼出。
“小姐,你回來啦,怎麼樣,皇宮好不好玩?”
院子里,夢秋一臉八卦的走過來,手接過謝韞嫻解下的狐裘披風。
“皇宮這種地方怎麼可能好玩?”
謝韞嫻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然后將手上的玉鐲摘了下來。
“找個金楠木的盒子,鋪上錦緞,把鐲子放進去,小心別磕了了,三年以后可是要還回去的。”
夢秋看著翠綠的玉鐲,驚訝的捂住。
“這莫不是宮里的貴人送給小姐的?這質地也太好了。”
“東西是好,但也是個麻煩,收起來吧。”
謝韞嫻并不在意玉鐲的價值,在看來這些都是死罷了,重要的是這件東西上附加的價值。
今日玉鐲剛到手,楚貴妃便忍不住發難,想要強取豪奪,雖然失敗了,但那個被慣壞的侄楚嫣然將來到了京城,只怕還是會不甘心這鐲子落在這個側妃手里。
東西是好東西,但麻煩也是真麻煩。
夢秋小心將玉鐲守好,放在謝韞嫻房間的柜里,謝韞嫻休息了一會,去到后院里看了一眼。
王璨和青草原本是住在后院里的,王璨這個名不副實的管家,平日里除了劈材也沒什麼大用,府上除了青草,他誰也管不了,誰也不敢管。
現如今王璨和柳依依雙宿雙飛,自然是不會待在謝府了,于是這空的后院便只剩下青草一個人。
還未走到后院門后,里面便傳來劈柴的聲音。
謝韞嫻微微皺眉,心道也不能真的讓個七八歲的孩子干這些活,可若是招幾個下人也不妥當,不是心腹之人,可不敢讓人進到謝府朝夕相。
謝府,還是有點見不得人的的。
邁過門檻,謝韞嫻微微一笑,原來院子里劈柴的不是青草,而是青竹。
見謝韞嫻來了,青竹隨手將斧子釘在木樁上,欠行禮,“小姐怎麼到后院來了。”
謝韞嫻走到跟前,輕輕了的手,“不是說好了,你在府上,只負責我的安全,怎麼做起這些活了。”
青竹難得出笑容,語氣淡淡道:“閑著也是閑著,青草年紀還小,做不來太多的重活,我讓跟著夢秋學做飯去了,正好府上也缺個小廚娘。”
聞言,謝韞嫻微微頷首,然后道:“陪我走走。”
主仆二人,沿著后院的廊道緩緩而行,閑庭散步一般。
風吹得謝韞嫻修長的睫輕輕抖,溫聲道:“你的仇已經報了,李潭被你親手殺掉,有沒有想過離開謝府,去過安生日子。”
青竹搖了搖頭,面容平靜。
“小姐幫我報仇,教我武功,我就是小姐的人,我哪也不去。”
謝韞嫻眉眼輕抬,打量著,青竹這丫鬟總是冷著臉,看著酷酷的,跟自己前世十分相似,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居然能忍辱負重,在京畿府以愉人三年。
“這個給你。”
謝韞嫻從懷里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青竹。
青竹愣了一下,沒有手去接。
“小姐,月錢不是已經發過了?”
謝韞嫻將銀票塞進襟里,然后淡淡說道:“年關將至,你去找幾個工匠將你姐姐的墳頭好好修繕一番,然后告訴,的妹妹歸我了,這一百兩銀子,算是你的賣錢。”
青竹的臉頰輕輕抖,然后抿才勉強維持自己清冷的表。
“多謝小姐。”
“去吧。”
青竹轉過,走了沒幾步,謝韞嫻想了想說道:“那天聚賢莊外,你在馬車外面好幾次想要拔出刀拼命,對不對。”
青竹轉過,輕輕點頭。
謝韞嫻臉頰微冷,沉聲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拼命,這是本小姐的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明白嗎?”
青竹咬著,重重點頭。
謝府一主四仆,雖然人不多,但謝韞嫻希是鐵桶一個,不害怕危險,但也不想有人白白送了命。
先前青竹為了報仇,忍辱負重的活著,謝韞嫻一直很擔心大仇得報之后,心里繃著的弦斷了以后會尋死。
這也是當初讓青竹留在謝府的原因。
謝韞嫻估著經過方才的對話之后,青竹應該不會再干傻事,心中頓時放心許多。
回到月閣上,謝韞嫻推開新做的窗戶,看著雪花紛紛。
府上夢秋和玥兒,是最放心的,畢竟這兩個丫頭可是從頭到尾都跟著,至于青草,謝韞嫻到也不擔心,畢竟這丫頭傻傻的,而且又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將幾個丫鬟都想了一遍,謝韞嫻突然愣了愣。
坐在窗臺邊上,自嘲一笑,“人到不是冷,朝夕相的多了,我居然也曉得關心人了。”
看著遠古樸的磚瓦房屋連綿不絕,謝韞嫻角上揚。
“今日我非昨日我,重新活一回的覺還真是不錯,不過……”
謝韞嫻的眼神微微下沉,盯著平侯府說道:“不過為由報仇這件事,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