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個擅長講話的,他與玉箏之間的隔閡便越來越大了。
玉箏看著程景玄越哭越兇了。
程景玄快急死了,口不擇言道:“唐律那個小人早晚我要打他的狗頭。”
“這個唐律尖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唐律這種混蛋,早晚走夜路掉茅坑。”
“……”當聽到“茅坑”兩個字的時候玉箏怔住,鼻子里吹出一個泡泡“砰”碎開,“噗”地笑了聲。
頓了會兒,又忍不住搭搭了起來,邊吸鼻子邊道:“嗚嗚嗚嗚……你干嘛老提他的名字。”
“不、不提了。”程景玄手忙腳的用角給玉箏眼淚鼻涕,“你別哭,你哭的話我、我我我……”
玉箏睜著杏眼他:“你、你你你什麼?”
程景玄漲紅了臉,不停著手指,終于憋不住了,閉上眼一口氣道:“我會傷心。”
玉箏止住哭,愣愣張了張:“我哭,你傷心個什麼勁?奇奇怪怪的。”
“小笨蛋!”程景玄忍無可忍,大聲喊道,“我們男人看見心的人傷心,也是會難過的。”
終于說出口了。
山谷回著程景玄方才的喊聲。
這回到玉箏憋紅了臉,什麼他們男人看見心的人傷心,也是會難過的。意思是說他喜歡?
玉箏呆了半天掉眼角淚痕,剛剛失去了喜歡的人,忽然又有個人說喜歡,都快懵了。
而且說喜歡的那個人還是從前不就跟吵的人。
還以為程景玄一直看不慣呢?
玉箏想了想,老實對程景玄道:“可是我不喜歡你。”
程景玄噎住,心里酸溜溜的,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地這麼快。
玉箏看著程景玄失落的樣子,不安道:“你別難過,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老是欺負我。”
程景玄低下頭,神窘迫,腦子里忽然想起了之前沈云亭那幾句不要臉的話。
竟然覺得這些話和他現下的心是一樣的。
不知怎麼地便口而出:“我會守到你回頭看我那天,一年不行就兩年,十年二十年,我這一生到死為止都不守著你。”
玉箏臉燒得通紅,這輩子都沒聽過這般麻無/恥的話,而且這話竟是從一個莽夫里說出來的。
只是玉箏沒想到,更過分的話還在后頭。
“嫁給我。”程景玄抬眼認真凝視著玉箏,“生我的孩子。”
玉箏整顆腦袋紅通通的,快要冒煙了,上前一個健步手捂住程景玄的:“別說了!”
玉箏這一腳踩在青苔上,“呲拉”一聲整個人沒站穩向小溪中去。
程景玄忙手去撈,結果踩到溪邊大石頭上的青苔,兩個人一起掉進了小溪里。
春夜冰冷刺骨的溪水沒過兩人,程景玄從淺淺的溪里起,把玉箏從冰冷水中抱了起來:“水涼,你、你你你不得。”
玉箏看著冰冷溪水順著程景玄的發滴答滴答落了下來的樣子,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出來。
“怎、怎麼又哭了?”程景玄慌忙替淚。
玉箏紅著一雙眼委屈道:“我從小子不好,唐律說得對,我也許不能懷胎生子,你不要喜歡我了。”
“你傻啊。”程景玄眼神無比認真道,“那只是唐律那個小人為自己的惡開的借口,他這種人就算你將來給他生一堆大胖孩子,照樣狗改不了吃屎。”
玉箏眼里含著水道:“可若我真的不能……”
“不能就不能。”程景玄道,“我們永寧侯府沒有非要生孩子的規矩。”
玉箏仔細一聽覺得這話哪里不對,誰說要嫁進永寧侯府了。
玉箏出拳頭氣鼓鼓地捶了程景玄幾下撒氣。
忽然覺得心里沒那麼難過了,還有一點小開心。
程景玄背起玉箏,對道:“你這服都了,又來了小日子,我背你回公主府吧。”
玉箏執拗道:“可是,我一會兒還要扮花神游街。”
程景玄語氣略有些強:“重要,找別人替你去吧。”
雖然程景玄的語氣不怎麼好,但玉箏覺著他說的話有些暖暖的。
玉箏放松地把頭靠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輕應了聲:“那好吧。”
*
玉箏走了好一會兒了。花神廟姑娘們都聚在一起,幾個貴正議論著扮花神游街之事。
“公主傷心那副樣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可今日是扮花神游街,若不在豈不是人扮花神了,若是沒人扮花神,那這花朝節還像花朝節嗎?”
“說得是,不若找個人替扮花神。”
“找誰好呢?”
有人提議:“花朝節的花神從來都是我們之中最出眾的那個來當,自然是銀朱來扮最合適。”
銀朱站在一旁聽見那幾個貴說的話,下微微揚起,謙虛笑道:“諸位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名門閨秀,誰來扮花神都是一樣的。”
銀朱上這麼說著,心里卻已經勢在必得。
畢竟在花神廟里的這些人,論論才學,沒有一個人比得上。
正在此時,玉箏邊的婢香菱快步來到了花神廟前。
香菱先朝在場諸位貴行了個禮,隨后開口道:“公主讓我替告訴諸位,今日花神游街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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