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氣定神閑地點點頭:“好,待會兒你們不必多。”
莊嬤嬤是侯府的老人,若是從上吃癟,保不齊會拿邊的丫鬟下手。這些丫鬟跟了,自然要護著,不必要的打罵都不能挨。
代完沒多久,莊嬤嬤便和香蘭一起來了。
莊嬤嬤溫和從容地跟晚棠見了禮:“老奴給夫人請安。今日侯府來了幾位貴客,老夫人念著夫人日后也是要慢慢學著執掌中饋的,便讓香蘭過來請您過去,先跟這些貴客見一見。不知是不是香蘭不會說話,惹了夫人不快?”
一番話,把老夫人的好意說得明明白白。
晚棠重回武安侯府,并不打算再讓自己憋屈。
睨了香蘭一眼:“確實惹了我不快,驚春,你把適才的話學一遍。”
驚春依言,把香蘭的態度、言詞,一字不落地學給莊嬤嬤聽。
莊嬤嬤蹙眉瞥了香蘭一眼。
眼前這個新夫人和晚棠生得太像,便是,看到夫人也會忍不住當是此前丫鬟出的馮姨娘。可們到底不同,一個是無的浮萍,一個是進門便被封了誥命的大家閨秀,香蘭這個沒腦子的!
“我是不知這樣的規矩,夫人能隨隨便便被一個丫鬟訓斥,還沒說兩句便給新夫人扣個‘不敬婆母’的罪名。這麼厲害,怎得不去縣衙審案呢?”
香蘭聽到晚棠這番話,漲紅了臉。
沖頂的委屈和怒氣,這會兒也冷靜下來。
直到此刻才明白夫人此前為何罵白癡,原來如此!可也是學了老夫人的舌,老夫人就是這個意思。
莊嬤嬤瞪香蘭一眼,香蘭這才不愿地跪下去:“奴婢不會說話,求夫人莫要跟奴婢計較。”
“我為何不計較?想到我剛進門便被指責不敬婆母,我氣得頭暈眼花走不道。”晚棠單手支頤,手在糕點盤子里挑挑揀揀。
莊嬤嬤眼皮跳了下,抬眸一看,晚棠說得慢條斯理,甚至說完還吃了一口糕點,哪里有一頭暈眼花的跡象?
這是演都懶得演。
莊嬤嬤心頭發:壞了,新夫人怎得一點兒都不妥協?
老夫人還在前廳等著,這會兒怕是已經了氣。
莊嬤嬤替香蘭賠了不是,又勸說片刻,晚棠才緩緩起。
只是前,笑盈盈地看向莊嬤嬤:“既然你們非讓我過去,可別后悔哦?”
蕭峙還有三項罪名必須一一破除,多和各府眷往來,指不定能獲悉相關的消息。只是老夫人糊涂,晚棠不想讓松鶴堂以為好拿。
莊嬤嬤心頭“咯噔”了下,訕笑一聲,心里預不好。
那頭,老夫人已經等得很是不耐煩,尤其是聽到裴家老夫人的冷嘲后:“府上新夫人不愧是誥命夫人,派頭這般大。”
老夫人沉下臉,正要再讓人去請,便聽丫鬟進來通傳:“夫人來了。”
收起不悅,遠遠看到晚棠,便朝招招手:“你這子骨就是,怎得到今日還沒歇過來。快過來見見貴客,這位是勇毅伯府的老夫人,這位是國公夫人……”
晚棠依次點頭示意,角噙著淺笑。
今日來的是幾個年邁老夫人,晚棠此前做妾室時參宴見過的眷多比們年輕,以至于前廳這幾人都沒見過。
裴家老夫人因為自家孫兒被蕭峙折騰那樣,今日說話一直怪氣。
瞧一眼晚棠的膝,翻了個白眼:“您這兒媳,膝蓋得很呀。”
老夫人面上無,黑著臉看向晚棠。
晚棠抬眸,無辜地看向裴家老夫人:“母親,不知這位老夫人是幾品誥命?”
裴家老夫人了。
前廳里這幾位,就屬誥命最低,年紀還最大。兒是個三品侍郎,為請封誥命,最高也就到三品了!
老夫人聽了晚棠這話,笑道:“我這兒媳年紀小,不懂事。婉婉,不可無禮,雖只是個三品誥命,卻到底長你一輩。”
“三品?”晚棠若有所思,糾結地蹙起眉,“侯爺這兩日耳提面命,讓我見人時須得謹記份,不得給他丟臉。我是金吾衛指揮使夫人,太子太師夫人,武安侯夫人,陛下欽賜的一品……”
裴家老夫人聽得頭皮發麻,子抖了抖。
想到今日前來不是為結怨,裴家老夫人哪里還敢逞口舌之快?
不等晚棠報完份,巍巍起了,客氣地朝晚棠點頭:“老年邁老糊涂,夫人莫要跟老計較。”
老夫人看適才牙尖利的裴家老夫人如此卑微,心頭暢快不已,拉住晚棠的手讓坐到自己邊:“謝國公府的三郎過些日子便要親,到時候你與我一道過去吃喜酒。”
晚棠眨了眨眼,沒有及時接話。
國公夫人見狀,熱相邀:“秦夫人是承州人,我特地請了承州的庖廚,到時候還請秦夫人嘗嘗味道如何。”
晚棠笑了一下,依舊沒有應承。
老夫人不知道謝彥塵跟的事,有可原,日后尋機會說一聲,謝國公府是不會踏足的。那瘋子,誰知道會干什麼瘋事兒。
勇毅伯府的老夫人見狀,也出聲相邀:“我府上荷花開了,秦夫人得空可去賞賞。”
說著讓邊嬤嬤掏出一封帖子,直接遞到晚棠手里。
老夫人有點兒下不來臺,勇毅伯府這是擺明了不把放眼里,說了這麼久的話,也沒說邀請去賞荷,兒媳婦一來,便把帖子遞過去了。
晚棠瞥到老夫人的妒忌,一轉手便把帖子遞了過去。
老夫人言不由衷地打開看看:“大熱的天兒,也就你們年輕小輩賞荷。”
“母親,我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的,萬事都需母親提點,我出門哪里離得了母親?”晚棠聲音,長得,低眉順眼的時候總能讓人下意識生出好。
老夫人剛被哄得眉開眼笑,便聽到晚棠話鋒一轉,“莊嬤嬤剛說母親有意把中饋給我打理,所以這段時日要親自教教我呢,我當然要跟母親多學學。”
老夫人眼角一,難以置信地扭頭看莊嬤嬤。
莊嬤嬤也是瞠目結舌。
不是,隨口哄夫人的話,夫人怎得當著外人的面,就這樣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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