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辭簡短，然而單單‘我太太’三個字，就是無聲無息的打擊，比一切核彈的殺傷力都要強大。

名正言順，且順理章的份。

那一瞬間，顧柏晏臉灰敗。

殘忍的現實被剖開，在提醒他。

他確確實實，真真正正地，早就失去季舒楹了。

或許在他第一次，在季伯父婚外事件中，試圖站在中立的角度，幫季伯父說話的時候，就徹底地失去了季舒楹的心。

目送著顧柏晏離開，電梯門開，又關上。

裴遠之收回視線，緩慢地，將門合上。

……

客廳傳來關門的聲響，是顧柏晏離開了。

季舒楹耳朵在門后，悄悄聽著外面的靜。

送完人后，裴遠之回到客廳，跟張姨代了幾句什麼，而后去了帽間，過了一會兒，又回到了書房。

待響徹底消失之后，季舒楹才敢悄悄開門，去餐廳吃早餐。

吃完早餐，季舒楹假裝路過書房，不經意地過半開的門，打量里面的人。

辦公桌后的裴遠之脊背筆，眼睫垂下翳，神是一貫的冷淡，淡藍熒反出優越深邃的眉眼，修長骨的手指敲打著薄鍵盤，暗藍襯衫，偏正式的著裝，一不茍，似乎等下要出門的樣子。

今天這件事好像對他沒什麼影響。

季舒楹悄悄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回臥室不久，季舒楹就接到了王律的電話。

掛了電話，季舒楹噔噔噔地穿著拖鞋起來了，四翻找被自己扔到一邊的筆記本。

王律找要一份文件，要得急，季舒楹U盤里有備份，但的筆記本昨天被用了太久，現在是沒電關機狀態，充電要充十分鐘才開機。

書房的門半掩著，季舒楹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想著是公事，大著膽子敲了敲書房的門，進去。

辦公桌前的男人抬眼看向，季舒楹雙手背在后，小聲問：“電腦能借我用一會嗎？”

對上裴遠之的視線，不知怎的，季舒楹有些心虛地了，補充道：“王律讓我發一份文檔，我的筆記本沒電了，還在充電。”

裴遠之注視兩秒，而后隨手將筆記本推到面前。

“碼****。”

裴遠之說了幾個數字。

“好，我很快的！”

說著，季舒楹低頭U盤，而后用食指一個一個地輸碼。

“關于案子13的起訴狀，證據目錄，保全申請書……”

屏幕的熒反，季舒楹口中念念有詞，側臉專注認真。

臉還有些蒼白，也白得近乎明，有一種令人憐惜的破碎，似易碎的陶瓷娃娃，然而此刻，工作中的狀態又有另一種迷人的魅力。

裴遠之手臂微曲，撐在桌子上，眼睫半垂，看著這一幕，漫不經心地想起前面顧柏晏說過的話。

跟顧柏晏的談話，裴遠之看上去淡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只要稍微想一下，還在讀書時的季舒楹，曾牽著顧柏晏的手，走在S大的校園，在每個角落都留下過足跡，顧柏晏或許幫提過包，或許騎自行車載過，幫占過圖書館的位置，甚至……吻過。

一想，那畫面都似乎讓人發瘋。

那是一種無法忍的滋味。

屬于的青春記憶，的學生時代，的初，盡管結束得不算好，但無可替代。

是他沒有參與過的，也無法擁有的一切。

季舒楹全然不知道此刻裴遠之在想什麼。

檢查了幾遍，確認無誤后，將文件發到王律的郵箱，拔出U盤。

用完電腦，將筆記本推回去，起，對著裴遠之甜甜一笑：“好了，我用完了，你忙吧。”

裴遠之視線落在臉上，說出的話卻是毫不相關：“接吻嗎？”

相比于詢問，更近乎冷靜陳述的口吻。

季舒楹徹底呆住。

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麼？”

裴遠之忽而手扣住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拉自己的懷抱。

坐在堅實溫熱的大上，季舒楹終于明白裴遠之想干什麼，下意識看向書房門外，門大開著，張姨還在廚房收拾餐。

耳后慢一拍地燒了起來，又慌又張，甚至不敢直視對方，別開眼去，“我……我還冒著，小心傳染給你。”

“傳染就傳染了。”

裴遠之不甚在意地道，一手環抱，另一只手著的指尖，幾分散漫懶倦的調調，是季舒楹從來沒見過的模樣。

不似平日清冷，反倒得很。

一開始，季舒楹是想推開裴遠

之的，病還沒好全，不想把病氣過給對方。

家里倒一個人就夠了，不能再有人生病了。

可是著好舒服，親著也好舒服，微涼的著，一點點探索，青又曖昧，讓人上癮，那是一種無法拒絕的吸引，仿佛是自帶的磁力，之后就很難分開。

季舒楹仰著頭，無意識地手圈住裴遠之的脖頸，讓兩人得更一些。

像是他上灑了貓薄荷，而變了一只黏人的貓。

漉漉的深吻，十分消耗人的力氣，季舒楹本就還在病中，這樣一折騰，更是沒有力氣。

換氣的間隙，靠在男人懷中，臉埋在對方頸窩間，嗅著過襯衫傳來的，屬于他的淡淡清冽味道，氣吁吁。

作間，裴遠之襯的第一顆扣子也解開了，原本熨帖平整的領口，也被蹭得很。

室春浮，熱氣氤氳。

季舒楹還沒緩過神來，他的吻又落了下來，像一場紛紛揚揚的櫻花雨。

櫻花雨下得斷斷續續，這一次，裴遠之沒有放開，讓換氣。

快要窒息的恍惚間，季舒楹聽到男人微啞的聲線在頭頂響起。

“你跟顧柏晏談了多久？”

第54章 4“老公能不能努力賺錢”……

大腦有些缺氧，本沒時間去細想為什麼裴遠之會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季舒楹下意識地回答：“……一年？兩……”

的話還沒說完，裴遠之的又覆了上來，蓋住了剩余的話音。

男人似乎在接吻這條路上都無師自通，裴遠之侵略很強地撬開的瓣，長驅直，勾纏著的舌尖。

薄汗，意濃，香津，。

好。

又好舒服。

季舒楹‘唔’地，間泄出一，仰起頭，貓眼石似的漂亮眼眸因缺氧，蒙上水霧，香汗淋漓。

裴遠之放開懷中的人，他脖頸上也有水霧，分不清是季舒楹蹭的，還是他自己的。

低頭，再次靠近，看著雪白的耳垂浸上極艷的暈，裴遠之結滾了滾，依然著敏的耳尖。

“他吻過你幾次？”

裴遠之的問題一次比一次直接，吻也一次比一次深。

季舒楹有些走神地想，誰會去算這些東西？

下一秒，‘嘶’的一下，吃痛出聲。

是裴遠之咬了一下的舌尖。

“……我還生著病呢。”季舒楹眼淚汪汪地控訴，不了，“你不能這樣欺負我……等伯母回來了我要找伯母告狀。”

“什麼伯母？”裴遠之并不放過，“重新說。”

哪里不對？

季舒楹睜著漉漉的眼，勉強思考著改口，“……我就找媽媽告狀。”

現在就非常后悔，沒有在發現顧柏晏的第一時間，就將對方請出門外。

或者再往前一點，就不該跟裴遠之打那個電話。

直到季舒楹聽到書房外傳來漸近的腳步聲。

“先生，您中午要在家吃嗎？”

敲了敲門，張姨站在半掩的門口，小聲問。

要準備開始做中午的飯菜了，如果裴先生要在家里吃，那麼得多備點菜。

聽到張姨的聲音，季舒楹慌地推開裴遠之，從對方上站起來。

“我不在家吃。”

與季舒楹的慌不同，裴遠之自然許多，慢條斯理地用修長的手指扣好第一顆扣子，理了理襯。

張姨應了一聲，又問：“太太呢，太太想吃什麼？”

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季舒楹徒然地手掩住還在發燙的面龐。

完蛋。

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然而人家早就知道在房間里。

“今天中午的菜有……”

張姨沒聽到雇主的回話，只好自己先報菜名。

季舒楹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打開門，對張姨道：“我想吃蛋黃翅、煎牛排、炒鱔。”

裴遠之抬腕看了下時間，也關了電腦，起來，打量了眼自己上。

襯被季舒楹蹭得皺的，肯定穿不出去了。

他進帽間，換了一服，換下來的襯掛在架上，讓張姨下午重新清洗熨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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