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微信發出去，一直到渠與宋把宋栩送回到家里，才收到回復。

柳窈的回復很有的風格，一個定位，餐廳的地址。

渠與宋的公寓在三環，離這家餐廳不遠。

渠與宋：【十五分鐘左右到。】

柳窈：【收到。】

看到回過來的這兩個字，渠與宋又想笑了——還真是個敬業的員工，班味兒都腌進骨里頭了，跟他聊天的時候都跟回工作消息似的。

很好奇這種人談起來什麼樣。

渠與宋此時很想說一句狗惡俗的臺詞——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接過的所有人里，柳窈是最上班的一個。

“哥，晚上我點外賣，你吃什麼？”渠與宋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宋栩收好東西過來了。

拿著手機，正開著外賣件研究。

“你自己吃吧，晚上我有約。”渠與宋叮囑了宋栩一句，“你悠著點兒，別吃壞肚子。”

宋栩直接無視了后半句，“你不吃的話我就點螺螄了。”

渠與宋：“……吃完記得通風。”他是真不了那個味道。

宋栩：“跟不懂螺螄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再見，去約你的會吧！”

渠與宋拿宋栩沒辦法，揮揮手走人了。

——

柳窈晚上沒打算跟渠與宋一起吃飯，是一個人出來的。

在酒店吃飯會和陸凜山打照面，暫時沒心思見他，便獨自出來了。

巧的是，剛走到餐廳門口，就看見了渠與宋的微信。

于是便給他發了定位。

柳窈原本是想等下次見面了再跟渠與宋表達一下歉意的。

雖然渠與宋不一定在乎，但今天陸凜山的冒犯確實是因為。

柳窈挑了個墻的卡座，等了十來分鐘，渠與宋就到了。

渠與宋大步走到柳窈對面坐下來，揶揄了一句：“跟我吃個飯是有多見不得人，得選這麼角落的位置。”

柳窈沒接茬，選座的時候確實考慮到了這點。

柳窈將菜單遞給渠與宋：“你看看吧，我不太了解你的口味。”

渠與宋沒跟客氣，接過菜單后似笑非笑地說：“說這話也不怕我傷心，好歹也同床共枕九個多月。”

柳窈：“……”

渠與宋隨便點了幾道菜，兩人把菜點好了之后就讓服務生撤掉菜單了。

柳窈端起果來喝了一口，“這家店的評價還可以。”

渠與宋：“味道也不錯，我來過幾次。”

柳窈：“那就好。”

渠與宋：“我還以為你今晚有約了呢。”

柳窈是聰明人，他這話一出，便猜到了緣由，順勢說：“今天的事不好意思，給你造困擾了。”

渠與宋揣著明白裝糊涂：“什麼事兒？怎麼就困擾了？”

柳窈：“陸凜山找你說的話。”

沒有因為渠與宋發難影響，“他對我和你的關系有些誤會。”

“誤會我是你男朋友？”渠與宋笑瞇瞇地反問。

柳窈：“沒有，他誤會我喜歡你。”

說得很坦然，沒有任何忸怩，更不可能有什麼不好意思或者是害的表現。

渠與宋知道，能這麼坦然說出來，就說明真的對他沒意思。

嘖。

還不爽的。

“怪不得他一副捉的樣子。”渠與宋慨了一句，不聲地追問：“他是你男朋友？”

柳窈：“不是，我單。”

渠與宋：“哦，那是追求者。”

他嘖了一聲，“一個追求者這麼囂張地宣誓主權，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也不算追求者。”柳窈說，“我跟他已經沒什麼關系了，現在只有工作上的接。”

渠與宋仔細品了品柳窈的這句話。

已經沒什麼關系了。

現在只有工作上的接。

“以前有關系？”渠與宋迅速品出弦外之音。

“前男友。”話題聊到這里，柳窈也沒有瞞，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不過，這確實是第一次和渠與宋聊這麼“越界”的話題。

渠與宋倒是驚喜的，柳窈主說的，這算是開始跟他親近了吧？

看到他邊有別的人，來危機了？

“什麼時候談的？”渠與宋裝作不在意，隨口一問。

“畢業實習的時候，他是我直屬領導。”柳窈回答。

渠與宋聽得笑了起來，“怪不得你那麼工作。”

“我工作是想賺錢，跟這個沒關系。”柳窈糾正他，“畢業之后我沒留審計所。”

渠與宋了然：“因為公司規定不允許？”

柳窈默認。

渠與宋：“你這前男友不太行，公司不允許員工，他難道不能辭職麼？”

柳窈一貫沒什麼波瀾的臉，愣是被渠與宋的這句話逗笑了。

知道渠與宋是為了安這麼說的。

“我跟他不是因為這個分手的。”柳窈難得主地跟渠與宋聊這麼多私人話題。

渠與宋：“那是為什麼，他劈？”

“也不是。”柳窈搖搖頭，“因為他總是教我做事，我不喜歡。”

渠與宋：“哦，懂了，領導當上癮了。”

柳窈再次笑起來：“你這個形容很準。”

大約是因為比大了幾歲，兩人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又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因此陸凜山已經習慣了在面前扮演發號施令的那個角。

即便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了，陸凜山依然用舊手段對。

就煩人的。

渠與宋：“你以前喜歡這個風格啊？”

柳窈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對陸凜山，怎麼說，談不上什麼喜歡和，但當時肯定是有過好和心的——實習的時候他教了不東西，那時候會對他有些濾鏡。

要不說距離產生呢，沒在一起的時候，覺得陸凜山可靠，在一起之后，這些所謂的優點反而也了無法容忍的點。

見柳窈無視了這個問題，渠與宋又問了下一個：“現在是他想跟你復合？”

柳窈：“我沒意向。”

渠與宋瞇起了眼睛，頓時心生一計：“要不，我幫你永絕后患？”

柳窈：“你？”

渠與宋：“在他面前扮演一段時間你男朋友也不是不行。”

他品了一口果茶，“他看到你有了這麼優秀的男朋友，估計自卑得不敢來擾你了。”

柳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