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與宋被陳南呈問得沉默了——喜歡這種事，誰知道能持續多久？

他從來都是活在當下、過程的那一派，之前那麼多次，都不曾考慮過所謂的未來。

陳南呈作為他的發小，自然也是很清楚這一點的。

見渠與宋沉默，陳南呈便繼續：“所以我說，你們不合適。”

“雖然我跟柳窈接不多，但很明顯能看出來是個計劃主義者，在做一件事之前會把一切規劃好，這個風格不僅局限在工作里。”

渠與宋思考了一下還真是這樣，他去海城找的時候，甚至會提前把幾點吃飯、要吃什麼都規劃好。

渠與宋以為是在工作里養的這種習慣。

“是不可控的，特別是。”陳南呈說，“上一個人，等于把某些決定權到了另外一個手上，這對來說是風險很高的行為。如果對方是一個比較靠得住的人，或許愿意冒險，但是，你——”

后面的話，陳南呈很給面子地沒有說出口。

但渠與宋知道他要說什麼——他不靠譜，沒安全。

這是事實，反駁不了。

“再問你一個問題。”陳南呈盯著渠與宋，直擊要害：“你想跟結婚麼？”

渠與宋：“……”

這他真答不上來。

結婚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遙遠的事兒，他在對任何人上頭的時候都沒想過這事兒。

結婚和是兩碼事，他顯然更的過程。

“你跟說做男朋友的時候，也沒提過結婚吧。”陳南呈從他的表里已經看出了答案。

渠與宋：“連都不想跟我談，提結婚不是多此一舉麼？”

陳南呈出了很無語的表，評價：“你之前的都是談的吧。”

看起來經驗富、游刃有余，其實就是鬧著玩的，玩膩了就換下一個，這本不是健康的男關系。

渠與宋：“你的意思是我談一個都得考慮跟結婚？那才是談吧。”

“不是結婚本的問題，是結婚這個行為，在社會認知里代表著愿意為這段關系承擔責任。”陳南呈覺自己在給小學生上課。

渠與宋咂了一下他的話，“你意思是，我跟柳窈說結婚，可能答應我？”

陳南呈：“這不是你拿下的辦法和手段，你得真心這麼想。”

他無奈地了眉心，“繞回我剛才的問題，你需要思考一下自己對的能維持多久，以及上一些跟你不一樣的點你能不能接，能不能做到不去強迫改變，能不能給安全，還有，你爸媽那邊——”

陳南呈提的都是渠與宋從前時本不考慮的問題，他擅長撥人，甜言語，禮轟炸，但能維持多久這種問題……

“你先想想吧。”陳南呈也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是答不上來的，“想清楚這些你再去追。”

渠與宋：“也不一定稀罕跟我結婚。”

想到柳窈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瀟灑離開的畫面，渠與宋再次自嘲一笑。

“不管稀不稀罕，你如果以后想認真對待，這些都是要面對的問題。”陳南呈還是第一次跟渠與宋通這些問題。

他們雖然從小關系好，但幾個人觀都是不一樣的，陳南呈是邊界比較強的人，若不是渠與宋這次壁，他也不會指出這些問題。

“我很好奇啊，”渠與宋坐直了看著陳南呈，好奇地問他：“你跟小白在一起之前，就把這些事兒都想清楚了？”

陳南呈毫不猶豫地點頭。

渠與宋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時間，大呼離譜：“那會兒你才大一。”

陳南呈：“我很早就知道，我的妻子只會是。”

陳南呈只談過這一次，他的經歷也是這一群朋友里最順利的一個。

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兩相悅，從到訂婚都極其順利，甚至都沒見他們吵過架。

渠與宋想到這里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跟小白吵架麼？”

“也吵。”陳南呈說，“兩個人在一起不可能不吵，不過有些話不能說。”

渠與宋嘖了一聲，有點兒知足：“原來你倆也吵架。”

陳南呈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麼了：“你不吵架沒什麼值得炫耀的，你沒想過和們過下去，當然不需要解決問題。”

渠與宋：“……”謝謝，有被攻擊到。

雖然這話不好聽，但的確讓他醍醐灌頂。

渠與宋幾乎不會和人吵架，對方鬧小脾氣，他會上去哄，哄人的套路也就那些，他很簡單就能化解。

渠與宋一直覺得自己段位很高，哄人很有一套。

經陳南呈這一說，才發現大有問題。

他有些明白了，陳南呈為什麼說他和柳窈不是一類人。

“在你想好這些之前，別去找了。”陳南呈重新強調了一遍。

——

轉眼，溫敬斯的葬禮已經結束快一個月了。

渠與宋還是沒能適應他已經離開的事實，每次遇到事，習慣地想要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才會想起來他已經不在了。

很恍惚。

祝璞玉已經出院回到公司工作了，渠與宋時不時會去看。

工作的時候和之前沒什麼區別，看起來像是沒有被影響到，但私下經常發呆神游，跟說話，都聽不到。

渠與宋看得嘆息。

這天，渠與宋剛探祝璞玉出來，就接到了宋芷雅的電話。

“媽，怎麼了？”渠與宋停在車前。

“你今晚有空的話回家吃個飯，我跟你爸有個事想和你聊。”宋芷雅的聲音和平時一樣和，但態度很正式。

“有空，我一會兒就回去。”渠與宋看了一眼手表。

跟宋芷雅通完電話以后，渠與宋去商場買了些東西一并帶回去了。

他這幾年搬出來，不常回去，所以每次回家吃飯都會給父母帶禮。

渠與宋是獨生子，從小就寵，他父母也算開明，沒強迫他做過什麼事兒，因此一家三口很好。

傍晚，渠與宋拎著大包小包進了別墅大門。

他將禮放下，隨意坐到沙發上，分別跟宋芷雅和渠秩打了招呼。

“兩位領導找我回來有何吩咐？”渠與宋笑著開口打趣。

宋芷雅跟渠秩對視了一眼，“最近璞玉怎麼樣？”

渠與宋：“看起來還好，我剛從那邊出來。”

宋芷雅嘆了一口氣，“一個人不容易，你能幫就多幫。”

渠與宋點頭，“那肯定。”

“世事無常，誰都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你也不小了，趁我跟你爸還好，你趕家立業。”宋芷雅順勢接出了后面的話。

渠與宋聽后笑了，合著把他回來是為了催婚。

多新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