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邊就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這些年早就忘了依靠別人是什麼,也決不允許自己的悲喜托付給別人。
可那天做完手在病房醒來看見他時卻莫名的安心,無法否認那一刻心的容和踏實。
察覺到自己對他的依賴是不安的,害怕那種得到了又失去的,所以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陷進去。
與其說不相信江政寧倒不如說不相信的是自己,不相信自己值得,可以擁有。
沒有人能阻止流星劃過天際,就像無法阻止自己對他的依賴。
這個觀點在今天早上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已經被證實。
自以為可以抵萬難的堅強,因為他的到來轟然崩塌,出了里深藏的脆弱。
許醉歡去參加最后一次前會診。
病房里有阿姨照顧。
許錦佑看向江政寧:“下去走走?”
“嗯。”江政寧起兩個人一起出了病房,去了樓下
樓下的椅子上兩個人坐在一起,一個西裝革履,淡漠從容,一個穿著休閑舒適的運套裝,年氣十足。
“你知道當年我大伯父的事嗎?”許錦佑忽然出聲
“八年前,我知道。”江政寧平靜回答
許錦佑有些意外:“看來很信任你。”
他的姐姐不是會隨意袒傷口的人。
江政寧不語,不是告訴他的,只是那麼巧,這麼大的世界,這麼多的人,他偏偏就只看見了的深淵。
他最近時常慶幸,還好……還好他看見了
他舍不得吃一點苦,一點委屈。
不知道他心的想法,許錦佑繼續道
“我以前一直覺得量變才能引起質變。”
“所以不相信有人真的是一瞬間長大的。”
“唯獨我姐。”
江政寧側目看他,安靜的聽著他說的這些關于許醉歡的事
“長的太急是會很痛的,更何況是一瞬間。”想起來許錦佑眼里都是心疼
“我常想應該和打斷了骨頭一樣痛吧。”
“偏偏從小被包圍著,被保護的太好,沒過一點傷害。”
“第一次吃苦就遇見這麼難的。”
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許錦佑心生慨:“這幾天不停的聯系各大醫院的老師,多方開會研究討論伯母的治療方案,一直跑前跑后。”
“幾天沒睡好熬紅的眼睛,被高跟鞋磨破的腳后跟,拖著疲憊的穿梭在各個醫院。”
“一直在打電話聯系各個地方的專家,詢問意見。”
“冷靜,理智,沒有表現出一點慌。”
“我才發現那個從小被捧在手心里的貴人兒,早已經獨當一面,為了別人的依靠。”
“我這幾天時時慨我姐真厲害。”
“可是今天早上……
側目和江政寧對視,停頓了幾秒許錦佑道:“是我第一次看見哭。”
八年前就沒有當著他的面掉過一滴眼淚,這次也一樣。
總有人說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卻忘了哭從來就不是為了解決問題。
哭是為了宣泄心無法獨自承的委屈、恐懼
而這些是給最信任和依賴的人的。
而姐姐選擇的依靠不是他這個弟弟,也不是大伯母,而是面前這個男人。
在漸漸對自己敞開心扉,這是好事,可是此刻江政寧卻高興不起來。
表現的那樣堅強,所有人都以為是頂梁柱,獨當一面,可其實才是最崩潰的。
不僅要消化自己的不安,還要分銷別人的恐懼,做別人的依靠。
那呢?又能依靠誰?
手安排在早上,二叔和二嬸也來了。
驚訝于許醉歡的介紹,二叔許燦華看向江政寧點頭算是打招呼。
時間地點不對,再多的問題都憋了回去,以后再問。
許錦佑來回走,和二叔二嬸一樣時不時看看手室的燈。
唯獨許醉歡始終坐在椅子上低頭不語,沒有看過手室一眼。
江政寧走到邊坐下,手握住放在膝蓋上握拳的手。
不容拒絕的打開握的拳頭,手心的冷汗被暴,一如此刻強裝的鎮定
寬大的手掌把的手整個包裹住,江政寧無聲安。
回握著他的手,許醉歡沉默不語,心里卻已經求盡了世間的所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門口的人都湊了上去,許醉歡卻忘記了起只是看向出來的蘇醫生。
“醫生,怎麼樣?”許錦佑忙問道
蘇振華目落在坐在椅子上的許醉歡,笑著安道:“沒問題。”
憋在口的氣終于呼了出來,許醉歡握住江政寧的手,激看著蘇醫生,無法言語。
知道此刻緒不穩定,江政寧起走到蘇醫生面前,作為家屬道謝,又把人送走。
過了一會,許醉歡的師兄也從手室里出來了,他走到許醉歡面前道:“手很功,后續切觀察就好。”
“但是你也清楚,無法排除復發的可能。”
緒已經平復,許醉歡點頭:“我明白。”
師兄目落在江政寧上點頭示意,很快收回重新看向許醉歡:“師娘今天早上天不亮就給我打電話問況了。”
“你時間給老兩口回個電話,報平安。”
“嗯。”許醉歡點頭,知道這幾天老師一直在幫聯系國外的專家會診
出了觀察室送回病房后,走廊里只剩下許醉歡和江政寧。
抬手拉住他的袖,在他轉看過來的時候許醉歡慢慢上前靠在他懷里。
把臉埋在他前,沉默不語。
清晰的到腰側被揪著的服越發用力。
所有的害怕堆積到這一刻才敢宣泄。
沒有言語,江政寧只是抬手把的攬在懷里。
回到病房的時候,恰好看見二嬸在給媽媽拉被子。
掃了一眼,許醉歡問許錦佑道:“二叔呢?”
許錦佑正在倒水,頭都沒回:“他只請了上午的假,回單位了。”
目看向坐在床邊的二嬸,許醉歡道:“二嬸,你回去休息吧,我們在這看著就好。”
許錦佑也道:“是啊,你不是昨天晚上擔心的沒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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