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景琛的手機嘀嘀嘟嘟一頓響。

他點開群聊，爬樓看了一遍99+的消息，那角都快飛到太系外邊去了。

想了想，暮景琛跟了一個“+1”保持隊形。

暮寒玨涼他一眼：“手機靜音。”

暮景琛哦了一聲，麻溜把手機開了靜音揣兜里了。

這個群是背著暮寒玨建的。

就連暮景琛都是拿自己的小號匿名潛進去的。

對此全然不知的暮寒玨啪的把手里文件夾合上，甩進了暮景琛手里。

“城南那塊地價格再往下。”

暮景琛忙探著子接住，隨便翻了幾頁，臉上出訝異的神。

“這已經是很好的價格了，你還？”

暮寒玨手里拿著鋼筆給下一份項目書簽字，鸞翔翥的字跡浸紙張，剛勁有力。

“就那個地段也好意思出這種價，當我冤大頭？”

“他明明可以直接搶，卻還要給我一塊地。”

暮景琛：“……”

聽聽，聽聽！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說出的話！

“行吧，我親自出面去談。”

暮景琛把被大當家斃了的方案一張一張塞進了碎紙機里。

正好就著窗戶外灑下來的看了會兒他哥。

暮寒玨的皮白，眼周的皮又薄。

只要仔細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昨晚的睡眠質量并不太好。

“哥。”

暮寒玨沒理他。

暮景琛一向不知道尷尬為何，干脆直接坐桌子上去了。

面對著他哥，兩條還晃來晃去的。

“你這……”暮景琛點了點自己的下眼瞼，“昨晚上干好事兒了？”

“看樣子我當上小叔叔指日可待了。”

暮寒玨這才抬起了眼皮，面對暮景琛的揶揄打趣，回敬他的只有一記冷眼。

都是男人，當然懂得這話背后是什麼意思。

“我不希再聽見這種玩笑。”

暮寒玨移開視線，整理了一下袖口。

他逗弄余依，那是夫妻間的小調。

可那種話一旦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就是明晃晃的冒犯。

“哦。”暮景琛低頭認了個錯，嘆了聲氣，“你護短護的可太厲害了。”

暮寒玨不打算對自己的行為做出任何解釋。

護著自己的人天經地義，有什麼可當做談資的。

他拎了自己的外，站起來，煙灰襯衫上的褶皺被一一抹平，對暮景琛淡聲開口。

“要孟氏的資料，你一會兒發給。”

暮景琛比了個OK的手勢，一路送著暮寒玨下樓坐上了墨硯的車。

暮景琛對著車屁揮手，墨硯鳴了兩聲笛當做回應。

車，墨硯和暮寒玨兩人的氛圍都有些沉。

墨硯說：“警方來信，張野又被送回去了。”

昨夜，警方接到了報警電話，說在近郊發現了一“男尸”。

警方第一時間出警。

到了定位的地點，無人不訝異于前幾日還翅而逃的張野竟然又出現了。

看樣子是被折騰的夠嗆，吊著一口氣被警方送到了醫院，一直到今天早上神志恢復了才被押了回去。

按理說該是件好事，Eris的下落馬上就能浮出水面了。

可惜……

墨硯打了把方向盤：“但是，對我們來說沒用了。”

暮寒玨瞇著眼睛揚眉：“說清楚。”

“舌頭讓人給割了，眼也瞎了，還有手……”

墨硯想起來那個畫面就胃里一陣翻涌。

最后總結為一句：“反正就是廢人一個了。”

暮寒玨舌尖了后槽牙，冷嗤：“真夠狠。”

在警局，嫌疑人能提供的要麼就是口供，要麼就是筆錄。

和手都沒了，幾乎可以說是死無對證，徹底破壞了證據鏈。

Eris來這一手，擺明了就是想給警局添堵，給暮寒玨添堵。

暮寒玨食指關節屈起，閉目了下額角。

“其實，我倒覺得Eris不是真想對余小姐怎麼樣。”

墨硯看著暮寒玨頭痛的樣子，斟酌著道：“這樣做的原因，無非就是在試探您的底線，和您挑釁。”

寒部把余小姐帶回家來養了三個月，期間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里又怕化了，都不舍得一下。

就連墨硯這種鋼鐵大直男都看得出來，他家寒部這回算是栽了。

暮寒玨都舍不得的寶貝，Eris直接找個歪瓜裂棗的猥瑣男給下藥，那寒部能不瘋嗎？

這一瘋就剛好正中下懷，把自己的肋給徹底暴出去了。

“沒這麼簡單。”暮寒玨臉上的表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

這是和Eris手的第五個年頭，對，暮寒玨多多也有些了解。

如果Eris真的想對余依下手，完全可以用更聰明的方式。

何必找個像張野這樣只會欺男霸的酒囊飯袋合作，拿給人下藥的方法來手？

實在是不像Eris的手筆。

墨硯也不知道暮寒玨心里是如何盤算的，到底是沒再說話。

寒部的心思總比他要縝更多。

暮寒玨凌厲的眸子轉向窗外，迎著正午刺目的去。

他的小狐貍可千萬不能和那些亡命徒扯上關系……

……

余依吃過午飯，坐在沙發上追一檔綜藝。

手里捧著個水晶碗，碗里是圓溜溜的山楂雪球。

糖葫蘆放在冰箱里一晚上，外層的糖殼還是化了。

和裝飾用的糯米紙黏在一起，趴趴的，已經不好吃了。

彭姨干脆又買了點山楂回來，把糖葫蘆上的山楂一個個剝下來洗干凈，和新山楂一起做了雪球給余依當零食吃。

暮景琛的消息頂進來。

“小嫂子，孟氏的資料請查收！”

后面還跟著個熊貓頭的表包。

余依一邊嚼嚼嚼一邊打字回了句謝謝。

把水晶碗往茶幾上一撂，順手給電視也開了靜音。

點開文件，一頁一頁的往下讀。

“怪不得。”余依冷哼了一聲。

孟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今年年初忽然進軍了醫藥行業。

眾安公司的資金鏈是六月份開始出現的斷裂。

孟家竟然當月就向鄧家拋出了聯姻的“橄欖枝”。

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胃口這麼大，也不知道孟家到底有沒有本事吃下眾安這麼大一塊。

余依了，給池初禾去了個電話。

“初初，有件事想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