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聊了一陣，克萊恩坐到客廳單人沙發上，拿起剛送來不久的《阿霍瓦晚報》，悠閑地展開閱讀。

班森苦著張臉，坐在妹妹對面，前是貝拉拭得非常乾淨的餐桌，是文法書籍、古典文學、會計教程和鋼筆紙張，與他類似，梅麗莎面前也擺放著教材和文，包括但不限於筆、紙、尺、圓規等。

“這讓我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候我還是教會周日學校的一名學生。”班森抱怨了一句，但依舊低下了腦袋，認真學習。

不錯，這種場景讓我很有做家長的就……克萊恩笑笑道:

“知識改變命運，努力鑄就輝煌。”

後面半句是我剛編的，我也不知道羅塞爾有沒有說過……他暗自腹誹道。

房間很快變得安靜，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和書本被翻的聲音，貝拉早已清洗好餐，整理好廚房，回到了位於一樓的臥室，也就是原本的小客房。

克萊恩讀著報紙，時不時喝口錫伯紅茶，和哥哥、妹妹聊上幾句，過得非常愜意。

突然，客廳和餐廳的煤氣燈同時變暗，仿佛失去了充足的燃料。

班森和梅麗莎不分先後地抬起腦袋，向燈，試圖尋找原因。

克萊恩也將視線投了過去。

就在這時，他覺有什麼東西輕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除了他，沒有活人的客廳有什麼東西了他的胳膊一下！

汗霍然一炸，克萊恩手臂一，扭頭去，看見了五細小蒼白的手指，它們長在紅的舌頭頂端，下方有一顆又一顆的不規則尖牙！

克萊恩先是探手向口袋，那裡有“沉眠”與“安魂”符咒，旋即看見那五嬰兒一樣的手指抓著一張折疊得很整齊的紙。

信……

信使！

克萊恩猛地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抓著紙張的五蒼白手指又輕輕了他的手臂一下。

克萊恩向正要站起檢查煤氣燈的梅麗莎，左手輕巧一抓，握住了信紙，然後飛快回，躲於報紙下方。

接著，他眼角余瞄見蒼白的手指、紅的舌頭和不規則的尖牙瞬間黯淡，消失不見。

心中一，克萊恩輕叩左邊牙齒，悄然開啟了靈視。

他又看見了那五細小到不正常的手指，看見了鑲滿白尖牙的長長紅舌，看見它們回地面上的無眼無鼻明臉孔。

一秒鍾後，這臉孔鑽了地下，客廳和餐廳的煤氣燈芒隨之恢復了正常。

“奇怪……”梅麗莎嘟囔了一句，認真檢查了許久也沒發現問題。

為什麼我們家是孩子負責這種事，而男士就在旁邊看著……克萊恩搖頭失笑，關閉了靈視。

當靈類生願意被人看見並有相應的能力時，普通人也可以發現它們，剛才就是一個例子。

彼此談了幾句煤氣燈的問題後，莫雷家又變得安靜，班森和梅麗莎再次投了知識的海洋。

克萊恩則借助報紙的遮掩，單手展開信紙，夾於頁，閱讀起來自“死靈導師”戴莉的回信:

“……我必須再強調一遍，我更喜歡‘通靈者’這個稱號。”

“你詢問的事，我給予肯定的答覆，是的，‘通靈’也能用在活著的生上，記住，不僅僅是活著的人類……”

“但是，這會相當麻煩，也有不小的危險。死者殘留的魂靈是純粹的，沒有太多雜質，沒有紛的思緒，可以沒有阻礙地通，提出問題，獲得答案，當然，你也可以在這一步附加‘夢境佔卜’的技巧，直接看到對應的畫面。”

“而活著的人類不行，他本的意志依舊存在，抗拒著沒有保護的靈與靈之間的通。”

看到這裡，克萊恩角略微，確認回信者是戴莉本人:

沒有保護的通……真是說話的風格啊……

抬頭了眼妹妹和哥哥，克萊恩繼續看起後面的容:

“面對這種況，我們只有兩種辦法，一是靠本強大的靈和深的通靈技巧，戰勝對方的意志，暴地進行通，二是借助一些藥輔助，讓對方放松下來，我最常用的就是‘安曼達’純和‘靈之眼’藥水，呵呵，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沒有印象。”

“進正式的通靈環節後，你必須注意，不同於和死者殘留的魂靈通，這個時候，你本也是在靈狀態，簡單來說，就是你的靈進了對方的靈世界。”

“注意，對於專業的‘通靈者’而言，不會缺乏這種狀態下的自保技巧，但你不行，我掌握的那些技巧即使告訴了你，你也無法學會，或者說運用出來。”

“所以你必須保持足夠的清醒足夠的理智，只有這樣，你才能抵住對方雜思維混雜的風暴，來到他的靈前，與他進行通，嗯，這個時候，是‘心智’層面的通。”

“在這個環節，你同樣有兩種選擇，一是用上技巧，強行讀取對方的記憶，但你必須非常小心，因為你無法知道讀取出的東西是否就是你想知道的事，而一個人龐大的記憶如果不做分辨地接收，很有可能垮你的靈，並且，這會嚴重損傷甚至摧毀掉目標的靈魂，對於非專業的‘通靈者’，我不建議采用這種辦法。”

“第二種選擇是，溫地和對方的‘心智’通，不管是采用了暴的手段，還是借助了藥，目標這個時候都必然於渾噩的狀態，幾乎不可能撒謊，不，你不能回想你的遭遇！雖然我知道你肯定記不得了！”

對不起，戴莉士，當時我很清醒……克萊恩在心中笑了一聲，視線下移，看向書信的後面部分:

“這樣的通能讓你得到真實的答案，但不一定是所有的真實答案，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只要接過新聞學的人，都聽說過羅塞爾大帝的那句名言，容我不太記得了，大概要點是說真話，隻說真話，說全部的真話，總之，靈不一定記得所有的事，因為很多記憶都在他的潛意識中，甚至集潛意識裡，噢，我不該提這個，鄧恩稱呼它為心理煉金會的邪惡理論。”

“所以，你必須懂得導，擅於設計問題，你明白嗎?的技巧有……”

“以上都屬於正常況，對於一個瘋掉的非凡者，我們在進行通靈的時候，應該注意什麼呢?”

“依然是足夠的清醒足夠的理智，不能有一點恍惚，因為非凡者的靈很強，因為瘋子的靈也充滿混的想法，我舉個例子，正常人的意識是島嶼，潛意識是島嶼藏在海面下的部分，集潛意識是周圍的海域，天空屬於靈界，而非凡者的‘島嶼’之上有可以控制的活火山，瘋子的‘島嶼’上則火山正在發，搖了‘底部’，汙染了‘海域’。“

“當你無保護與瘋子的靈接時，他的混很有可能染你，就像被汙染的海水會跟著洋流，擴散向附近。”

“嗯，這種況下的通靈，略等於你把自己那片‘海域’和對方的連通在了一起，因此必須足夠重視染的問題。”

“幾個例子是，某些‘通靈者’做類似的事時，心大意，沒做任何保護，之後出現了與目標相同的神疾病。”

“正常來說，神疾病不是傳染病，但在神學領域，在通靈的世界裡，它確實會傳染人。”

“保持自的清醒和理智，不對方混想法的影響，這是必須注意的事，之後就是導提問，獲得答案，瘋子一樣可以有效通。”

“如果你希嘗試， 我建議你提前服用‘寧靜藥劑’，配方在廷市的查尼斯門後就有，品也有，這能有效幫助你在通靈時保持清醒與理智。”

“當然，你也可以讓鄧恩向貝克蘭德教區申請援助，我很樂意見識一位序列7的‘心理醫生’瘋掉後的靈狀態。”

清醒和理智……這方面可是我的強項，被通靈的時候，我都能保持清醒和理智……當然，我不是自大的人，我依然會申請“寧靜藥劑”，申請“安曼達”純和“靈之眼”藥水！克萊恩松了口氣，有些躍躍試。

他放下報紙，站了起來，進一樓的盥洗室，用靈點燃紙張，將灰燼灑了馬桶，嘩啦衝走。

當晚，克萊恩再次嘗試了自己“召喚”自己的儀式，將“炎符咒”帶回了質世界，帶回了自己的臥室。

與此同時，他沒有等到預料中會很快“寄”來的阿茲克先生回信。

也許，他需要一定的時間回想知識……也許，他暫時沒空回信……或者是怕打擾到我的睡眠……克萊恩解除靈之牆，猜測了幾個理由，躺到了床上。

…………

第二天，也就是周二上午。

克萊恩進黑荊棘安保公司，非常練地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