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蠟燭照耀的起居室氣氛靜默的如同凝固。

好幾秒後，那位疑似“藥師”的男子才嘟囔了一句:

“你為什麼不留下地址?這樣我還能從你上得到點東西。”

看似詛咒，實則規勸……克萊恩假裝沒有聽懂，看著“黑蛇”道:

“不賭，我沒有活著的可能，賭了，至還有那麼一點希。”

“我不會坐著等待死亡的降臨。”

聽到這句話，本待開口的“智慧之眼”老先生閉上了，因為他無法提供別的希。

“我很欣賞你這種格！”“黑蛇”哈哈笑了一聲。

“我也很欣賞，我以前好幾個朋友都是這種格，我現在每年都會去他們的墓碑前放一束花。”疑似“藥師”的男子明附和暗譏諷實規勸地低語道。

他毫不在意“黑蛇”比自己能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藥師”先生肯定因為他的脾氣吃過虧……克萊恩暗自激了一句。

他將裝有“獵人”非凡特的鐵製卷煙盒給了領他進來的那位侍者，看著對方走到“智慧之眼”面前。

那位老先生從旁的皮箱裡點數出400鎊現金，讓侍者拿給“黑蛇”。

“黑蛇”隨意看了一眼道:

“我相信‘智慧之眼’先生。”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木盒，彎腰放到地上，用力一推，讓品到了克萊恩的面前，沒有經過侍者。

克萊恩的手指剛一接到盒子表面，耳畔立刻就出現了輕微的幻聽現象，產生了一種劇烈顛簸導致的眩暈。

對他而言，這並不是難以接的事，程度甚至還比不上“正義”等人祈求帶來的虛幻聲音。

重新坐直後，克萊恩小心打開木盒，看見裡面放著一隻“耳朵”！

這耳朵宛若真實，只是皮泛黑，有幾腐爛流綠的地方。

“我該怎麼使用它?”克萊恩開口問道。

“黑蛇”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不戴手套地握住它，就等於在使用它，呵，你最好回家再嘗試，一個人獨的時候再嘗試。”

克萊恩沒再多問，將盒子關上，放了兜，並故意苦笑道:

“這讓人覺頭暈。”

短暫的沉默後，疑似“藥師”的男子突然大聲喊道:

“我要買‘靈之泉’的髓質結晶，誰有?”

嗓音回中，無人回答。

“藥師”吧嗒了下，咕噥道:

“真是的，每次問都沒有。”

“也許你可以訂船票去蘇尼亞島。”“智慧之眼”老先生微笑打趣了一句。

“靈之泉”又稱“蘇尼亞金泉”，從名字就知道它出產於哪裡，“靈之泉”的水常見，是富有靈的事，髓質結晶卻屬於非凡材料，不是那麼容易買到的。

之後，聚會又有幾樁易流產，“智慧之眼”老先生拍了下手掌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按照慣例，一個一個地離開，彼此間隔三分鍾。”

一個一個離開……彼此間隔三分鍾……這是怕有人出門就跟蹤甚至打劫其他聚會員?克萊恩接收到“智慧之眼”的提示，站起，在侍者的引領下，離開起居室，來到大門旁。

他掉帶兜帽的長袍，還給了對方，然後沿著記憶中的道路，返回了“勇敢者酒吧”的後門，接著摘除鐵面，穿過廚房，在狗人吼的噪音裡，看見了站在紙牌室外面的卡斯帕斯。

“你能回來，我覺很欣。”這位紅鼻頭的老者明顯松了口氣，他臉上那猙獰的傷口似有抖。

克萊恩靠攏過去，低嗓音道:

“之後還有這樣的聚會嗎?”

“看來你並沒有得到你想得到的，風暴在上，我認為你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卡斯帕斯掃了不讓人省心的顧客一眼道，“或許得幾天之後了，我也不清楚，看你能不能趕上吧。”

克萊恩點了下頭，轉而問道:

“馬裡奇在嗎?”

“你要試圖說服他?不，這只會惹怒他！”卡斯帕斯沉聲警告道，“他就在你後面那間紙牌室裡。”

不，我不打算說服他，而是要盡量遠離他，免得他的活造反……克萊恩了下兜裡的阿茲克銅哨道:

“我明白了。”

他當即離開勇敢者酒吧，到東區那個一居室周轉了一圈後才回到明斯克街。

而紙牌室，馬裡奇梭哈了所有籌碼，信心滿滿地翻開了底牌。

他三條K，一對9，對面跟他的那個活牌面則是一對，一個8。

突然，活主亮出了底牌，一對！

這一局，四個勝！

臉蒼白的馬裡奇愣在了那裡，旋即覺周圍所有活的目都冷幽幽地向了自己。

幾分鍾後，他腳步虛浮地離開紙牌室，險些跌倒在門口，而往常簇擁著他的下屬們在屋倒了一地。

“今天凌晨前，不要讓人進去。”馬裡奇看著愕然的卡斯帕斯，沙啞吩咐道。

他掏出白的手帕，了下角，上面迅速染上了幽藍帶紅的澤。

得到卡斯帕斯肯定的答覆後，馬裡奇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要了桶南威爾啤酒，目發直地喝著，呆滯了許久。

…………

明斯克街5號，克萊恩按部就班地洗漱回房，拉攏了窗簾。

等待了十幾分鍾，確認周圍確實沒有靈點後，他才開始自己召喚自己，自己回應自己，將那隻黑的耳朵連木盒一起攜帶了灰霧之上那片神空間。

虛幻的深紅星辰點綴於下方，沒有毫的閃爍，克萊恩坐到古老長桌的最上首，打開了木盒。

這一次，他沒再出現幻聽，也未產生眩暈，無邊無垠的灰霧似乎隔絕了外來的所有聲音。

克萊恩頓時松了口氣，對接下來的嘗試多了不信心，安全方面的信心。

他意念一，屏蔽了自己的聽力，並做了幾個實驗來確認效果。

不錯……克萊恩滿意點頭，出手，抓起了那只有腐爛痕跡的黑耳朵。

冰冷膩的腦，他並未聽見“黑蛇”描述的偉大存在的聲音。

“被徹底隔絕了?這樣不行……靠使用不行……”克萊恩疑自語，思考起該用什麼辦法來激發效果。

十幾秒後，他現出紙筆，打算模仿之前窺視“永恆烈”的過程。

那次借助的是神，直視了永恆烈，這次用的僅是“傾聽者”留的品，肯定沒有那麼危險……克萊恩篤定地寫下了佔卜語句:

“這件品的來源。”

他吸了口氣，握住黑耳朵，向後一靠，默念起佔卜語句。

七遍之後，他眼眸轉深，進了沉眠。

模糊，破碎，灰蒙的世界裡，克萊恩看見了一個在地上掙扎的男子，他翻滾著，慘著，眼睛凸了出來，膨脹了氣球，無數的發變得又黑又長。

接著，一陣邪惡到極點汙穢到極點的聲音傳了克萊恩的耳朵，瞬間將他弄醒。

與進灰霧之上神空間前的囈語和嘶吼不同，這聲音更有穿，更有目的，更有主！

克萊恩捂住耳朵，隔絕了後續，但腦海裡回的還是剛才那個聲音。

他看見自己的管和青筋凸了出來，似乎變了蠕的、大的毒蛇。

砰！

他的管開，青筋離了，往外蔓延了一膩的、充滿邪惡花紋的手，灰霧則輕微晃，讓巨人居所般的宮殿出現許腐蝕跡象。

與永恆烈那次不同，克萊恩還殘存著理智，沒滿地翻滾，他抓住扶手，苦苦忍耐。

過了幾秒，微晃的灰霧恢復了平靜，克萊恩腦海回的邪惡聲音徹底平息了。

那一“手”掉落了下來，他的傷口開始急速愈合。

“和神靈打道，真是一件危險的事，不管用哪種方式……還好這次沒有直面‘真實造主’，要不然瘋狂和失控多半會殘存一點，並影響到現實世界的……”克萊恩虛弱地靠住椅背，無聲自嘲道。

這樣的過程基本在他的預料之中，整並未超出他的控制。..

唯一讓他覺意外的是，“真實造主”似乎要比“永恆烈”強一些……

就在克萊恩思緒即將發散時，他看見掌中那隻黑耳朵突然崩潰，變了一粒一粒的細小點，淺黑的點。

回歸純粹的非凡特?克萊恩疑之中，眼角余瞄到了地上還在搐的有邪惡花紋的一手， 那是從他上剝離的瘋狂與失控。

這些手逐漸明，即將消失。

克萊恩突地靈一閃，將掌中那一粒粒淺黑的細小點灑向了那一膩的手。

虛幻的黑氣騰起，化作一片不斷有閃電劃過的天空，背景則是濃鬱到極點的幽暗。

這一切迅速消失在克萊恩的眼中，地上多了塊有諸多象征符號、魔法標識、邪異花紋和扭曲靈數的鐵黑符咒。

克萊恩彎腰拾起，隻覺裡面似乎封印著不斷嘶吼的瘋狂之人。

他借助佔卜的技巧，從啟示裡勉強解讀出了這枚符咒的用，那就是讓對手傾聽到可怕的嘶吼，染上瘋狂，至於最後會出現什麼結果，則要看目標在這方面的抵能力，強的話，或許會獲得好，代價是為“真實造主”的虔誠信徒，弱的話，當場崩潰，慘著死亡。

“就，‘汙穢之語’吧……”克萊恩低語一句，設置了開啟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