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臟似被什麼揪了一下。
就如周放所說,是潛意識里的,并不知道從何而來。
看著他神中的難過,我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尖,抬手想他的腦袋。
卻在手到一半時,回過神來,頓在半空中,迎著他褐的眸子,輕聲安:“周放,不會怪你的。”
他亮了一瞬的眸,隨著我作停頓,恢復平淡,“你不是,怎麼會知道怎麼想。”
“但我有和差不多的經歷。”
我垂了垂眸子,苦道:“都是曾經過得很好,突然沒有了父母,只能靠自己,拼命又努力地活著。”
我重新看向他,輕輕一笑,“如果我是,一定不會怪你。
……應該也不會的。”
過得艱難的人,更能懂得同。
他能夠等這麼多年,已經足夠了。
他有些容,難得不帶棱角與鋒利,“你這些年……覺得辛苦嗎?”“小時候覺得。”
我吸了一口長氣,環視著屋有種說不上來悉的陳設,笑了下,“后來久而久之,習慣了。
這幾年,在傅家過得那麼優渥,也更加談不上辛苦。”
周放覷著我,“那你,每天過得開心嗎?”我啞然失笑,走到院子里,“周大爺,大多數人能好好活著,就用盡全力了。
怎麼可能每天開心?”“是嗎?”“那你呢?你開心嗎?”周放也邁著長出來,轉關上門,斜了我一眼,“明知故問。”
他并不開心。
大抵,從沈清梨消失后,他就再也沒開心過。“
噢。”
我聳了聳肩,沒再接話。
他領著我往沈老夫人的院子走去,“想留你在沈家住,不過,你如果想住酒店也可以,我去和說。”
“不用。”
我搖了搖頭,“我留下來陪陪吧。”
可能是從小沒有會過被隔輩疼的覺,我很喜歡和沈老夫人呆在一起。
不覺得局促,反而到溫馨自在。
……周放回到景城,自然比在江城要忙得多。
下午,接了通電話就先走了。
沈老夫人見他徹底走出院子,忽然意味深長地看向我,“丫頭,你對阿放這孩子,有沒有點什麼想法?”
我被問得一個激靈,連忙回答,“沒有。”
老夫人問得犀利,“是沒有想,還是不敢想?”“……”我垂下腦袋,看著地面鋪得平整的木紋磚,一時,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我沒有想過。
離婚后的日子,我只一心盼著能過得安穩,方面的事,還沒想過。
可能……實在實在有被周放到的時候,也都立馬按捺下去了。
老夫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說實話。
別因為我是清梨的,就不敢開口。
阿放等了二十幾年,他太對得起清梨,對得起我們沈家了,往后,我希他對得起自己。”
我默了默后,回答道:“沒有想,也不敢想。
況且,他喜歡的是清梨,我和他最適合當普通朋友。”
“不敢想……”老夫人話音頓了一瞬,無視掉我的后半句,只問:“是因為你離過婚?”我詫異地抬頭,“原來您知道?”“傻孩子。”
老夫人笑了笑,“我要是對你不知不知底,怎麼會把你往家里帶?我還知道,你的前夫是傅祁川。”
“那……”我想到什麼,忍不住問道:“上次沈小姐帶傅祁川回來的時候……您就已經知道了?”“我就是故意為難他的!”老夫人揚了揚眉,“誰讓他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住,活該。”
“沒錯,他活該。”
“你聽一句勸,傅祁川好是好,但他心思太重,你和他過日子,會過得太累,太苦。”
“,我們已經離婚啦。”
我笑。
老夫人探究地追問:“你對他,當真死心了?”“死心了。”
我看向自己的腹部,酸道:“我們差點有過一個孩子,但他為了救另一個人,放棄了我,孩子也沒了。”
徹徹底底的死心。
就是在那一次。
后來種種,更多的只是覺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破鏡就是破鏡,再怎麼費時費力粘合在一起,那些裂痕都會時時刻刻提醒你,有些傷害真實的存在過。
能破鏡重圓的,從來都只是沒真正死心的人。
老夫人激起來,“那你就更該看看阿放了!我和你打包票,他是個實打實的好孩子,別看他什麼都不當回事,但什麼事什麼人,一旦被他放在心上,那就是一輩子。”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暫時不想考慮這方面……”被辜負、被背叛與放棄,這種事,經歷一次就足夠了。
而且……老夫人一語中的,“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離過婚,配不上他?”“嗯。”
自古以來,大家都秉承一個原則:二婚的人不值錢。
連陸家,聽說陸時晏對我有意,都要想方設法的阻攔。
更何況是周家這樣的名門世家。“
你一個年輕人,怎麼比我這個老太太還迂腐?”老夫人嗔了我一眼,聲音四平八穩道:“我告訴你,一個男人或者家庭對你如何,從來不是取決于你頭婚與否、漂亮與否,等等等等,只取決于他們素養如何。
越是有問題的家庭,才越需要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來證明自己。”
“周家,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他們不可能在意這些東西。”
……老夫人說的話,好像一粒石子,砸在了我的心里,但很快歸于平靜。
和周放……可能是知道,自己撐死也只能當個替,所以沒往這方面想過。
現在……也還是不想的好。
就算周家不反對,我也只會自討苦吃。
臘月二十九,我去周家給周老夫人送服。
周放不在家。
周茉倒是在,留我一起吃午飯,哄得周老夫人連連大笑。
吃完飯,拉著我去了房間,小心翼翼地和我打探起陸時晏的喜好。
我挑眉,“你昨天不是答應周放了?”“奉違嘛。”
“好吧……”不過,我對陸時晏的喜好了解得也不多,只簡單和說了一點。
還拿著筆記本認認真真地記著,最后聊完,收起筆,突然開了一句:“姐姐,我哥肯定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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