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駕到。”
就在此時,小太監尖亮的嗓音,蓋過了沈貴妃最后“湊一對”那幾個字。
沈貴妃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皇后很踏足的未央宮,今日這毒婦來此,怕是沖著太子。
可即便如此,也要笑著起迎接,誰讓是妃位呢。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沈貴妃一聲問安,太子和許清婉陸續給皇后請安。
皇后目在殿中掃了一圈,最后落在太子上。
“本宮今日來此,有要事找太子商量。”
皇后和母妃多年不和,顧承沐最不喜歡的就是現在這種場合,淡聲道,“母后有事請講。”
沈貴妃聽見這聲“母后”,覺得刺耳極了,但很快就想到了什麼,笑著請皇后上坐。
“姐姐有事,派人知會一聲便是,何必親自勞,來我這小小的未央宮。”
皇后跟沈貴妃斗了這麼多年,自然聽見話里對自己的不待見。
可那又如何,你再寵也只是個妃,就連唯一的皇子也要記在我的名下。
皇后笑著道,“本宮這也是,怕有人到陛下那里告狀,說本宮……”
故意說半句留半句,話鋒一轉道,“沐兒,母后看你東宮空虛,也該進些人了。”
“昨日賞花宴,本宮瞧著孫首輔的孫映貞不錯,門當戶對,堪為太子妃人選。”
沈貴妃攥了帕子,這毒婦,果然是來讓不痛快的,又要往沐兒東宮塞人。
許清婉臉難看極了。
覺得皇后“門當戶對”這幾個字,等于在說只是太醫院小小院判的兒,本不配做太子妃。
顧承沐心中升起一陣厭惡,“兒臣聽說,孫首輔屬意大理寺丞郭卿為孫婿,前些日子他還跟兒臣聊起此事。”
“母后的好意兒臣心領了,兒臣現在以國事為重,不想選妃,還請母后不要在兒子面前再提及此事,以免傷了我們母子的分。”
太子這番話,可以說是很不給皇后面子了,頗有些你再提,我就跟你翻臉的意思。
但皇后卻毫不惱,因為太子這番話是在沈貴妃和許清婉面前說的,這等于將這兩人也攔在了門外。
尤其是皇后看見兩人難看的臉后,心里更舒暢了,笑著道。
“既然沐兒以國事為重,母后就不心了,但有件事,母后還是要說。”
“皇嗣為重,你既然喜歡楚側妃,就盡早跟生個皇兒吧。”
沈貴妃聽到這里,心中嗤笑。
毒婦管的真寬,沐兒剛剛警告完你別塞人,現在又管上生不生孩子了。
許清婉也在想,表哥一定不會答應,他可是為了自己的心疾,才裝出喜歡楚側妃的樣子。
顧承沐語氣不耐,“知道了,兒臣盡快。”
房中人聞言面一頓,全都不說話了,顯然是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痛快。
以前提起這種事,太子都是一言不發。
短暫的沉默后,皇后笑著起了,“既然如此,本宮就放心了,今日就先回去了。”
皇后走后,殿中氣氛依舊不算好。
顧承沐一夜未眠,心本就不好。
皇后提起楚側妃之后,眼前全是站在冷風中,弱不風的模樣,一時煩躁至極。
他起道,“母妃,兒臣想起還有公務要理,先走了。”
許清婉起攔,沈貴妃先一步開口。
“沐兒,婉兒還沒給你施針呢。”
顧承沐沉聲道,“下次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清婉眼圈立刻就紅了,表哥這麼著急回去做什麼,他連自己也不顧了嗎。
沈貴妃口起伏了兩下,都怪皇后那毒婦,敗了沐兒的心,他才會急著走。
*
顧承沐一路疾步回了東宮。
乾元殿門口,楚云汐影單薄徘徊在那。
看見他回來,瀲滟的杏眸倏地亮起,朝他快步跑了過來,前那抹晃的嫵波瀾,令人無法忽視。
這不由得讓顧承沐想起,昨日看見新作的子襟繃,顯然是這段時日又長了。
“殿下,您回來了。”
楚云汐撲進了他懷中。
“你怎麼在這。”顧承沐著懷中的香,明知故問。
楚云汐小聲道,“妾想早點見到殿下,就在這里等著。”
顧承沐聽見這句如沐春風,角微微揚起,“日后不必如此。”
“知道了。”楚云汐去拉他的手。
細的手指冰涼,一看就是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殿下,妾伺候您……”
楚云汐話沒說完,就朝他上地倒了下去。
顧承沐立即扶住了,高喊一聲,“來人,來人!”
*
乾元殿,寢間。
顧承沐站在幔帳前,看著雙眼閉的楚云汐,面沉。
醫為楚云汐診過脈后,欠福禮,“稟殿下,側妃娘娘子并無大礙。”
“應是這幾日未曾好好休憩,加上飲食有所欠缺,又了冷風導致昏闕,休養一段時日便會痊愈。”
“未曾好好休憩,飲食有所欠缺,了冷風。”顧承沐沉聲將醫的話重復了一遍,低吼道,“楚側妃是誰伺候的!”
櫻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饒命,主子如此……實在是不怪奴婢啊。”
壽喜聽見櫻雪敢這麼跟殿下說話,臉大駭,立刻解釋道。
“殿下,早晨奴才送側妃娘娘回晚香殿,聽院中的下人說,昨天夜里娘娘屋里的燈一直亮著……”
壽喜說到這里,櫻雪立刻接著他的話道。
“主子不僅徹夜未眠,還早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去見殿下一面,回來后,更是茶飯不思,奴婢怎麼勸都勸不住。”
“下午,不到申時主子又出去,說是殿下快回來了,要去等您,奴婢攔不住啊。”
顧承沐聽見這些原因,責怪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好半晌才道,“都出去!”
醫和宮人俏聲退了下去。
床上的楚云汐聽不見聲音了,放心睡了過去。
等醒來,要讓太子再不舍得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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