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大，卻威懾力十足。

姜也驀地抖了一下，明明被嚇到了，卻依舊一臉倔強，“我……我沒有。”

許牧堯一言不發地盯著，冷冽而威嚴的眼神，好似能看到人心最深的。

姜也被他盯得渾不自在，臉一下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我確實知道你以前的事，緝毒警察，臥底歸來后了重傷才離開警隊的，我猜那樣的經歷肯定給你留下了創傷。但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幫助你。”

“誰告訴你這些的？”他聲音肅然，沒有一緒波。

姜也委委屈屈地了脖子，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模樣。

本想小火慢燉將他拿下的，現在看來行不通，他太警惕了，得直接下猛藥才行！

“私自調查我的個人資料，我完全可以把你送進警察局！不信可以試試。”

明明是很平常的語氣，但從他里說出來就格外駭人。

不是，他來真的？

姜也面上出一抹慌，急忙解釋：“許大哥你別生氣，是我舅舅告訴我的……”

“名字！”

“葉富晟。”

“葉局長是你舅舅？”許牧堯微愣，眼眸中的怒意轉變為疑。

姜也重重地點頭，“親舅舅，而且……”

許牧堯：“而且什麼？”

姜也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直視他，“而且你的那些事我上初中那會兒就知道了，舅舅只不過是告訴我你的茶館位置……還是我求了好久他才告訴我的。”越說越小聲，最后幾不可聞。

“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只是你不記得而已。”

很早就見過？

他們？

許牧堯遲疑地盯著那張臉看，好似要將看穿一般，過往回憶翻涌而過……

警察局里，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姑娘趴在局長辦公桌上寫作業，見他敲門進來，立刻揚起燦爛笑容。

“哥哥，你找我舅舅嗎？他剛剛出去了。”

許牧堯看著眼前萌可的小姑娘，心生，忍不住走上前了的頭頂，“你什麼名字呀。”

小姑娘眨了眨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我姜也，哥哥你什麼名字？”

許牧堯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我無名哥哥。”

那一年，8歲，他23歲。

愣神間，一只白皙的手臂在他眼前晃了晃，將他的思緒拉回來。

“許大哥，你想起我來了嗎？”

眼前這張清麗的娃娃臉和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姑娘的臉再次重合，這麼一看，還真是等比例長大。

“想起來了，你長大了。”

許牧堯勾了勾角，眼神也和了一些，重新拿起筷子，淡淡地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需要。”

姜也毫無顧忌地揮了揮手，“沒關系，我就那麼一說，能找到你我已經很開心了……”

最后一句話說得很小聲，生怕驚擾了這寧靜的氛圍。

但，盡管說的再小聲，許牧堯還是聽見了。

他夾菜的手微微一頓，以至于夾起的蝦仁又重新掉進了盤子里。

姜也一看，這不是機會來了麼，趕忙夾起蝦仁放進他碗里。

“許大哥，你多吃點菜。”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面對這個比自己小 15 歲的小鬼，許牧堯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神突然嚴肅起來，“吃完飯趕回家，晚上別一個人在外面瞎晃。”

姜也乖巧地點點頭。

吃完飯，許牧堯準備開車送回去時，突然接了通電話。

“好，我一會兒過來。”

掛斷電話，他轉過看向姜也，“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葉局長對他一直不錯，他的外甥，自然得照顧好了。

姜也并不想這麼快回去，好不容易找到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馬上了解他的全部，然后拿下他。

不答反問：“你待會兒要去哪里？”

“找朋友喝酒。”

“你帶我一起去唄，現在還早，回家太無聊了。”姜也眨著星星眼著他。

許牧堯：“……”

“你大可放心，我這人跟誰都能聊上兩句，絕不會讓場子冷下來。”

許牧堯皺了下眉頭，“我會尷尬。”

空氣再次戛然而止。

好在姜也神經大條，對于如此直白的拒絕，能自屏蔽掉。

許牧堯：“回家去吧，其他忙我可以幫你，這個不行。”

姜也那黑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我現在就有個忙急需你這大救星的援手。”

許牧堯眉頭一跳，總覺得沒有好事。

“什麼忙？”

“我父母都不在家，出國忙生意了，我一個人在家可害怕了，你就帶我一起吧，等你們結束，我舅舅也差不多回家了。”

姜也稍稍停頓，雙手合十抵在下，眼里藏著星星，“所以，許大哥，你就幫幫我吧，好人有好報的。”

來個人告訴他，這該怎麼拒絕？本拒絕不了。

許牧堯低頭看了一眼的服，眉頭微蹙，寬大的T恤剛好蓋住部，長就這麼著，實在太過惹眼。

這小鬼的安全自我保護意識實在太差。

“走吧。”他萬般無奈地從齒間出這兩個字。

姜也興地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轉輕盈地鉆進副駕駛。

后海酒吧的夜晚，燈火闌珊，影錯中品味靜謐與愜意。

酒館門口，停著許多豪華跑車，許牧堯倚靠在車門邊撥了通電話。

沒過多久，一個頭發打理得一不茍的高挑男人走了出來。

“來了怎麼不進去？”

說話的是蘇文謙，倆人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留學歸來后，便直接繼承家業了。

他將手臂搭在許牧堯的肩膀上，眼神慵懶而又散漫，“我今晚特意邀請了幾位好友，想要好好鞭策一下你的個人問題……”

然而，話未說完，蘇文謙的目便牢牢地鎖定在許牧堯后的車上，只見一個人從副駕駛走了下來，驚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姜也扎著丸子頭，雕玉琢的娃娃臉上略施黛，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瞧見。

尤其是上那件寬松的 T 恤，長度恰到好地遮住部，乍一看，還真讓人誤以為沒穿子，引人遐想。

蘇文謙立刻壞笑著準備上前搭訕，剛邁出兩步，就被許牧堯如鐵鉗般的手給拽了回來。

“誒，你干嘛拉我？我去和小可打個招呼。”

姜也朝著蘇文謙嫣然一笑，許牧堯立刻擋在前，跟護犢子似的，徹底擋住蘇文謙邪惡的視線。

“是葉局長的外甥，你別去招惹！”

蘇文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笑侃道：“我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你張什麼？”

許牧堯面容嚴肅，聲音清冷，緩緩說道：“你什麼人，我不清楚嗎？”

蘇文謙：“……”

許牧堯自從和宋云熙徹底分手后，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他卻一直孤一人，也沒有再找新的伴。邊的朋友們都知道他前些年過得生不如死，好不容易擺了那沉重的枷鎖，大家都希他能重新找到幸福。

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家伙不是喝茶就是聽相聲，要不就是在胡同口和大爺們逗鳥。

蘇文謙那戲謔的眼神，在姜也和許牧堯之間來回游走，臉上的表仿佛寫著“八卦”二字。

“這麼漂亮的妹妹，你不好好把握？你不把握，那我可就……”

話還沒說完，許牧堯就重拳出擊，給了他肩膀一拳。

“胡說八道什麼呢？葉局長的外甥，差咱們15歲，無論是論年齡還是論輩分，都得管咱們叔！”

蘇文謙趴在許牧堯耳邊小聲說道：“叔怎麼了？叔知道疼人啊！況且你這個叔歷經滄桑，歸來還是男子……說出去都丟人，你趕的吧！”

姜也眉心跳了一下。

什麼？叔？誰要當侄啊！

要當他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