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令月走進包廂。
燈明亮,一群人正圍著長桌推牌九。
謝焰手里著籌碼,見溫令月進來,起招呼:“嫂子。”
正在推牌的其他人紛紛抬頭,看見溫令月,接連開口:“嫂子好。”
溫令月點頭。
今天是傅遠章生日,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
“傅哥還沒來?”謝焰放下籌碼。
“已經在路上了。”
謝焰點頭,走向角落的吧臺:“嫂子想喝點什麼?”
溫令月要了杯尾酒。
“嫂子玩過牌九嗎,要不要一起?”謝焰問。
溫令月搖頭拒絕:“我沒玩過。”
其他人聽見了,熱邀請:“規則很簡單,嫂子你來推幾,就當打發時間。”
謝焰附和:“傅哥玩這個就沒輸過,嫂子你可以試一試,贏了算自己的,輸了就算傅哥的。”
其他人看穿他的想法,哈哈一笑:“我看謝焰你是贏不了傅哥,就想著在嫂子這兒把場子找回來。”
謝焰聳肩:“贏不了傅哥,我還贏不了嫂子嗎?”
……
事實證明,贏不了。
溫令月坐在賭桌上,面前的籌碼堆小山。
真誠發問:“還要繼續嗎?”
一群人沉默了。
莊家通吃全場,他們手上的籌碼輸得一干二凈……沒得玩了。
謝焰輸到懷疑人生:“嫂子,你不是說你沒玩過嗎?”
“是沒玩過。”
溫令月給出評價:“但也不難。”
謝焰:“……”
這兩口子天生就是來他們的吧。
正想著,包廂門打開,傅遠章走進來,他穿著黑襯,領口微敞,括的西勾勒出他修長的雙,步伐沉穩有力。
“傅哥。”
謝焰無奈攤手:“你可算來了,嫂子一個人通殺全場,我們都輸慘了。”
傅遠章走到溫令月面前,瞧見面前小山似的籌碼,薄彎起:“要不說是你們嫂子呢。”
這話說的平淡,偏偏又著一驕傲勁兒,聽得其他人一陣牙酸。
傅遠章和溫令月來到沙發坐下,其他人湊過來。
“抱歉,我們來晚了。”包廂門被推開。
高大英俊的男人走進來,他邊跟著一個白子孩,孩長相清純弱,一眼看見人群中的傅遠章,輕聲喊:“遠章哥哥。”
清甜的嗓音繞了三道彎,空氣仿佛都彌漫著甜意。
溫令月咂著這句“遠章哥哥”,目流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傅遠章。
傅遠章容淡漠:“虞薇薇,別這麼我。”
“可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的呀。”
虞薇薇大眼睛彎彎,笑得甜:“遠章哥哥,我相信令月姐不會介意的。”
笑盈盈地看著溫令月:“你說是吧,令月姐?”
溫令月端起尾酒,淺酌一口,仿若未聞。
傅遠章的爛桃花,他最好自己掐,別手。
“虞小姐。”
傅遠章語氣微寒:“我和你并不,你能來這兒是因為你哥。”
他看向虞南禮。
虞南禮頭疼,傅遠章今天生日,他妹吵著要來,他拗不過,便帶過來了。誰知道一來就鬧出幺蛾子。
他拉住自家妹妹,低聲:“消停點。”
虞薇薇低頭,腮幫子鼓起。
聚會開啟,中途侍應進來送餐。
傅遠章和謝焰幾人在聊天。
沙發邊緣,溫令月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
虞薇薇湊到溫令月邊:“令月姐,我剛來的時候,在會所門口看見了姜玉。”
溫令月轉眸,目冷淡。
“我還看見了一個中年婦,我聽說……那是你母親。”
虞薇薇覷著溫令月的臉,蹙眉擔心:“看上去好可憐啊。”
清的水晶杯落在大理石桌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溫令月開口:“虞小姐,如果你只會這麼矯造作的跟我說話,那就閉。”
懶得聽。
虞薇薇幾不可見地愣了下,下一秒眼底泛出淚,揚聲道:“你說我矯造作?”
傅遠章正和謝焰聊天,聽見靜了過來:“怎麼了?”
他問的是溫令月。
虞薇薇淚盈盈地看著他,委屈得很:“溫姐說我矯造作。”
“說的沒錯。”
傅遠章語氣平靜,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虞薇薇整個人都呆住了,眼淚掛在睫上,掉不掉。
傅遠章來虞南禮,干脆利落:“送你妹妹回去。”
換做以往,他會看在虞南禮的面子上,給他妹妹一分薄面。但現在礙了溫令月的眼,他自然不會留著給溫令月找不痛快。
虞南禮一聽傅遠章這話就知道沒商量。
他太痛,拉起虞薇薇:“走。”
虞薇薇被拽出包間的時候,人還是懵的:“哥,他竟然趕我走?”
“……不然呢。”
虞南禮無語:“你以為傅遠章脾氣好?”
虞薇薇氣惱。
還沒做什麼呢,怎麼就被攆出來了?!
*
這場聚會直到深夜才散。
溫令月和傅遠章走出會所大門,夜風拂過,傳來一道若有似無的哭聲。
“有人在哭?”溫令月問。
傅遠章點頭。
溫令月側耳去聽,那道哭聲細弱悲慘,偶爾啜泣兩聲便消散在風里,循著哭聲,往前走了十幾步,忽然停住腳。
會所墻角影,正著兩人。
“哭哭哭,就知道哭。”
姜玉語氣很暴躁:“閉。”
蹲下的林婉意忍住哭聲:“那錢的事?”
“沒錢!”
姜玉跳腳:“姜家的債憑什麼要我來還?”
“玉,你是姜家的兒啊。”
“我才不是。”姜玉很不耐煩。
一冷水潑下,林婉意只覺骨頭都冒著寒意:“玉,姜家養了你二十幾年!”
艱難站起,語氣執拗:“你怎麼就不是姜家的兒了?!”
姜玉煩得很:“你把我當兒,不就是想讓我給姜家還債,你想得!”
林婉意如遭雷擊:“玉,你怎麼會這麼想?”
姜玉冷笑:“我不過是說了實話,我告訴你,姜家的債你們自己還!”
“我才不是姜家的兒!”
林婉意一顆心涼了,目落在姜玉臉上,像是第一天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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