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殿,沉香裊裊。
許清瑤跪坐在太后側的墊上,指尖輕緩地按著太后發間的位,“太后再忍一忍,這百會酸脹些,卻最是能通竅醒腦。”
太后靠在金榻上,皺的眉在許清瑤的指腹下漸漸舒展,也微抿。
許久,太后睜開眼,“還是瑤丫頭的手最得用,比太醫院開的藥還靈驗幾分。”
許清瑤抿輕笑,另一只手則輕輕為太后掖好錦毯。
而后,從袖中取出一枚秋香香囊,“太后,這香囊里配了川芎、白芷和薰草,可為太后緩解頭疼之癥,愿太后安康,再不頭風困擾。”
陶嬤嬤接過香囊,“許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上月那安神香還未用完,這回又給太后送來緩解頭疼的,當真是及時雨。”
太后眼角的皺紋都染了笑意,“難為你這孩子記掛著。”
許清瑤微笑。
太后看過去,便見婉又,仿佛能平人心。
“哀家聽說,前陣子謝老夫人在靜慈寺突發舊疾,是你送去了謝老夫人的救命草藥。”
太后想起來,從這兩年開始,謝老夫人便染上惡疾,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回太后,那日謝老夫人急需玲瓏芝吊命,正巧府中藏有一株。謝老夫人慈悲為懷,瑤兒只盼能略盡綿薄之力。”
陶嬤嬤笑了笑,“許姑娘實在是太謙虛了。”
看向太后,“姑娘自讀醫典,連謝老夫人那連太醫院都束手的寒毒之癥,都是姑娘瞧出端倪。每月悄悄送去的藥方,不知熬好了多副救命湯藥,那些醫見了姑娘的方子,都得黯然失。”
太后點點頭,眸中憐意更甚,“哀家看人沒有錯,瑤兒果真是個靈心慧的好孩子。”
對長輩都很上心。
許清瑤只是笑:“都是瑤兒應該做的。”
“不過……”
陶嬤嬤眸微閃,卻是想起京城里的一樁舊事,于是在太后耳旁細語了幾句。
竟還有這事?
太后指尖挲著鎏金護甲,目似有若無地落在許清瑤上。
“你先前與謝家的謝凌,差點了一段佳話?”
莫非瑤兒是因這層緣故,才屢屢幫謝老夫人?
許清瑤忙道:“回太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瑤兒與謝大人不過是萍水相逢,緣分淺薄。謝老夫人慈眉善目,瑤兒略懂醫,豈能見危不救?”
“再者,謝老夫人一向待瑤兒很好。”
太后卻看了很久,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須臾語氣帶著幾分難得的和煦。
“你份的事,你父親已經替你澄清了,你不必在意,再者……你與謝凌的事也不是一定就不可能。”
話音稍作停頓。
許清瑤看了過去。
太后端起茶盞輕抿,溫熱的茶湯熨著間。
過了片刻,這才出笑意:“你若當真傾慕那謝凌,哀家能為你做主。”
太后知道,像謝氏那樣的清高世家,許清瑤的份謝家大抵很難接。
但現在不一樣了,瑤兒可是謝老夫人的救命恩人。
就連謝老夫人現在,也是喜歡的。
更何況,謝家最注重孝道。
所以,這并不是件難事。
許清瑤的心跟著一,急忙解釋:“太后誤會了……”
可越急著解釋,越是語不句,最后連太后與陶嬤嬤的目都帶著揶揄。
胭脂漫上臉頰,像有羽在心里撓得心慌意。
想起謝凌的疏離。
許清瑤抿,“太后,謝公子……他是不會同意的。”
他并不心悅于。
許清瑤垂眸,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更顯楚楚可憐。
太后見這般黯然神傷的模樣,眉間微蹙,眉宇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瑤兒這般溫婉賢淑、蘭心蕙質,怎會有男子不喜歡?莫不是瞎了眼!”
“再者,我一國太后賜婚,他難不還能抗旨不?!”
賜婚一詞,讓許清瑤的手得更了。
想起上一世,便是那個尊貴的人給和謝凌賜下的婚約。
想起那時,謝凌冷著臉接過圣旨,恭敬地謝過皇后。
阮凝玉輕飄飄的一句話,便讓得到了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愿。
那時候,歡歡喜喜,翹首以待他們的婚禮,憧憬著婚期,心挑選嫁。
結果房花燭夜,紅綢喜帕下,見到了男人眼底結起的霜。
許清瑤渾發冷,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這一世,絕對不會再讓阮凝玉足跟謝凌的人生!
就算沒有那個人高高在上的一句話,也能如愿以償地嫁給謝凌!這一世,定能幸福滿,謝公子遲早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
眼見許清瑤如被人當面破心事般,臉頰泛起紅暈。
太后目慈祥,輕輕拍了拍的手,“好了,這事便這麼說定了,等哀家下次尋個合適的時機,宣了謝老夫人進宮,就為你敲下這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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