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抬起眼眸凝視著遠,但眼里卻似乎并未真正看見什麼。
過往的一切,在的腦海中不停翻滾,
雙眸逐漸失去了焦點,如同枯井一般深不見底,尋不到一生機。
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向阮酒道出了與顧客行這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
“我的父親曾是上一任丞相,我也是丞相府唯一的嫡,而顧客行則是我父親最得意的門生。
當年我與顧客行一見鐘,父親本來覺得顧客行門第太低,配不上我,但后來看到顧客行對我極盡護,便同意了這樁婚事,讓顧客行為崔家的上門婿。
婚后沒多久,我便生下了談兒。那是我和他第一個兒子,也是唯一的一個。但他毫不介意談兒姓崔而不姓顧,依舊對我們母子百依百順。
那時,我的夫君寵我我,我的兒子聰慧可,我一度認為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說到這里,崔錦的眼神變得。
不過阮酒知道,這一份并不屬于顧客行。
“不過,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
崔錦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眼中的那份已經消失不見。
“后來我父親染重病,顧客行跪在我父親床邊發誓會好好待我,因此父親還在臨死之前向圣上請旨讓顧客行繼承丞相府。
可父親去世以后,一切都變了!顧客行對我們母子逐漸疏離,而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納了一個又一個的妾室府。
在那些無數個漫長的黑夜里,我記不清多次自己一個人從黑夜哭到了白天。”
聽到這里,阮酒不嘆這個丞相夫人還曾是個癡種。
不過,就算是顧客行有負于,也不至于讓心中如此怨懟,不惜死都要拉著顧客行一起下地獄。
難道是因生恨?
“不過好在我有談兒在邊,不然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撐下去!
我的談兒從小就特別聰慧,三歲便會識字,五歲便能作詩。
而且他特別懂事,在我面前從來不會提起他的父親,每日變著法兒地哄我開心。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輩子就算顧客行不我,只要談兒在我邊足以。
直到......”
崔錦神忽然變得悲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哽咽著說道,“直到談兒死了!
那日他讓下人來告訴我,他作了一首新的詩想要念給我聽。我在房中等啊等,等來的卻是他不幸落池塘中淹死的消息。
談兒他水不弱,況且那池塘里的水并不深,就算談兒只是一個八歲的孩,也不可能被淹死。
于是我找到顧客行,想讓他揪出真兇,為談兒報仇。他上答應著,可沒過幾日,便讓府中一個丫鬟出來頂罪。
那丫鬟說是因為不滿意談兒平日里對的打罵,所以才心生怨恨,將談兒按在池塘里淹死。
我自己生的兒子,我又怎會不清楚!談兒生善良,平日里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又怎會打罵府中的丫鬟。
后來我悄悄地暗自調查,竟然查到這一切都是周茹做的!我自問待周茹不薄,可卻對談兒下如此狠手!
我拿著所有的證據去找顧客行,想讓他為談兒報仇,沒想到卻在書房門口聽到,這一切竟然是他和周茹聯手做的。
原來顧客行之前對談兒的好都是裝出來的,他一直對談兒姓崔這件事耿耿于懷。為了讓談兒給他和周茹的兒子騰位,所以他們不惜殺害了我的談兒!”
阮酒不倒吸一口涼氣。
顧客行果真連畜生都不如,就算不姓顧,那也留著他上的,竟然如此狠心!
怪不得崔錦對他恨之骨。
談兒可是崔錦在這世上,唯一的寄托啊!
崔錦渾不停抖,掩面痛哭。
仿佛失子之痛又再次切經歷了一次。
阮酒咬了咬,想要開口安,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大小姐,你以為他做的事只有這些嗎?”崔錦攥雙拳,眼中迸發出滔天的恨意。
這讓阮酒心中再次一怔,“他還做了什麼?”
“不僅如此,就連當初我父親的死,也是他的手筆!
當年他看中我崔家的權勢,為了討好我的父親,他猛烈地向我表達意,而我卻傻乎乎地認為自己遇到了良人。
若不是因為我,我的父親也不會枉死!我的談兒也不會喪在那冰涼的池塘里!都怪我瞎了眼!都怪我!”
崔錦將所有的不幸全都攬在了自己的上,不停捶打著自己的口,神萬分痛苦。
見狀,阮酒趕勸說道,“這不能怪你!怪只怪顧客行藏得太好!”
崔錦忽然抓住阮酒的手,“沈小姐,只要能讓顧客行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阮酒眉頭一,“你在丞相府多年,想必手上早就有了不顧客行的把柄,你可以自己向圣上揭發他的罪行,又何必告訴我?”
崔錦回答道,“顧客行這個人做事極其蔽,而且心狠手辣。就像遲尉一事,解決了一個遲尉,很快他又會扶持另外一個遲尉上位。想要對付他,沒這麼簡單。
而且當年我父親臨死之前就已經知道是他下毒,可是父親為了護住我,用整個丞相府與他做了易。
如今的丞相府,已經徹徹底底姓顧了。不然,我也不會忍這麼多年!”
殺父之仇和殺子之仇,說是不共戴天都未免有些太輕易了些。
這個崔錦也是個狠人,不僅忍了這麼多年,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將仇人的兒子養在膝下。
想到這里,阮酒忍不住問道,“那顧客行這些年膝下無子,是你做的?”
崔錦點點頭,眼中的憤恨再次燃起,“他殺了我的談兒,憑什麼還配擁有子嗣!”
之前阮酒還疑,為何自從丞相府嫡子去世之后,顧客行就再無所出。
現在,只想贊嘆一聲,干得漂亮。
“丞相夫人......”阮酒頓了頓,隨即變了一種稱呼,“崔夫人,我同意與你結盟。”
想必崔錦現在不喜歡聽到‘丞相夫人’這個稱呼。
“此話當真?”崔錦驚呼道。
阮酒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眼下我們應該怎麼做?”
崔錦在丞相府忍多年,想必知道很多顧客行的事,只是崔錦需要一雙手替自己完。
若能趁機找出當年顧客行陷害霍家的證據,那來當崔錦的手,又有何妨。
聽了這話,崔錦目一凝,冷聲說道,“我要周茹為我的談兒陪葬!”
阮酒抿了抿。
崔錦果然明,為了不讓對付完顧客行就拍拍屁走人,所以先將矛頭對準周茹。
逐個擊破,以解自己的心頭恨。
“不過我想知道,崔夫人為何會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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