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是想騙我讓我放你走是吧？”

高明航以為是在說謊。

“你這點伎倆在我這兒可不夠看的，別廢話了，你不打那我打，我倒要看看盛熠他會不會來。”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盛熠的號碼，打開免提。

嘟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久才被接起。

“喂？”

電話那頭，盛熠的聲音帶著些微。

是在打球。

“哪位？”

高明航好整以暇地看著盛寧昭，戲謔出聲。

“盛熠，是我。”

“高明航？你哪兒來的我號碼？”

“你別管我是哪兒弄來的，我就問你，你現在過不過來，我們倆好好算算我們倆之間的賬。”

“有病吧你，”

盛熠罵了句。

“我現在沒空，掛了。”

“等等，”高明航住他，“你不就是在打球麼，哪兒沒空了。再沒空，你妹現在在我這兒做客，你總要來帶回家吧。”

“誰？我妹？我沒有妹妹，掛了。”

電話陡然被掛斷。

忙音襯得高明航的臉愈發的難看。

盛寧昭并不意外這個結果。

“我說了，他不會來的。”

高明航不死心，繼續打過去。頭兩個被掛斷，后面打直接變了已關機。

“別浪費手機電量了。”

盛寧昭拎著書包，越過他的肩頭向巷子口對面的唱片店。

低頭看了眼表上的時間，已經快到唱片店關門的時候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

徑直就要和他錯而過，往巷子外走。

高明航咬了咬牙。

“你們兩兄妹一個兩個都無視我是吧，誰允許你走了？”

他手就去抓。

盛寧昭作敏捷，閃一避，躲開他了的手。

“你還想怎樣？他都不會來了。”

高明航下頜繃，冷笑一聲。

“誰說他不會來了，他剛才只是沒信而已，我讓他看到你在我這兒，他難道還不會來嗎？”

他朝那兩個跟班勾了下手。

“給我把抓住，我拍幾張照片給盛熠發過去。”

“好的，明航哥。”

兩個跟班步步朝盛寧昭近。

……

球場。

盛熠把手機關機，喝了口水了汗，起準備繼續去打球。

余瞥過放在凳子上已經關機了的手機，腦海里不由地回想起剛才高明航在電話里說的話。

盛寧昭在他那兒……怎麼可能。

放學之后他就讓打車回家了。

現在應該在家里，和媽媽親昵地一起看電視才對。

盛熠放下汗的巾，不再去想，小跑著換人上場。可剛開始沒打一會兒，他明顯不在狀態。

丟了好幾個球，傳球傳錯人。

“熠哥，你怎麼了？”

高乾浩了中場休息。

“是不是累了？也不對啊，以前你一場打下來都不帶累的。”

盛熠叉著腰調整呼吸，向場邊休息椅上放著的手機。

“不行。”

他顧不上回答高乾浩的話，大步流星地走到場外，長按手機開機，看到了好幾個來自高明航的未接來電。

他打開通訊錄，翻到沒有備注的一串手機號，撥了過去。

鈴聲是一段舒緩又靈的輕音樂。

但盛熠越聽越靜不下來。

“熠哥，你給誰打電話呢？馬上開球了。”

沒人接聽的電話自掛斷，盛熠臉上滿是煩躁和的不安。

“你給盛寧昭打個電話。”

高乾浩愣住，“你妹？我沒有你妹手機號啊……”

“這個，打過去。”

盛熠把那一串數字放到他面前。

“快。”

高乾浩見他表不太對，把到邊的調侃下去，按他說的撥通了這個號碼。

然而，和盛熠打的時候一樣無人接聽。

“沒接，是不是靜音了啊？”

盛熠猛地轉環視整個運場上的人，有一大半都是一中的。

他結滾了滾，揚聲。

“你們有誰是高一（3）班的，或者認識（3）班的人？”

他聲音很大，場上正在打球的人都停了下來。

“高一（3）班的人，不認識。”

“隔壁班的我倒是有個認識的。”

“那不是高三的盛熠呢，他找高一（3）班的人干什麼？”

“他妹盛寧昭是不是（3）班的？”

議論聲中，一個瘦瘦高高的人舉起手。

“我認識（3）班的。”

……

圓臉生正看劇看到重要劇，被自家弟弟打來的電話打斷。

按下接聽鍵，咬牙切齒。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是我，盛熠。”

電話那頭不是自家弟弟的聲音，而是一道清朗的男聲。

“盛熠？”

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找我有事嗎？”

“盛寧昭放學后和你一起走出校門的嗎？”

圓臉生應了一聲，“對啊，我和寧昭一起走出去的，怎麼了？”

“你看到打車了嗎？”

盛熠接著問。

“打車？沒有啊，寧昭說要先去學校對街那家唱片店買東西，自己走過……”

沒等說完，電話那頭傳來雜音。

“喂，盛熠，你還在嗎？”

“他已經跑了，姐。”

接電話的人換了自家弟弟，圓臉生語氣頓時沉了下來。

“那我掛了，別打擾我看劇。”

盛熠連運包都沒拿，拔就跑。

高乾浩見狀，察覺到可能是盛寧昭出事了，和球場上剩下的人招呼了一聲，一群人齊刷刷地跟上盛熠。

球場離學校不遠，不過幾分鐘的路程。

可盛熠卻第一次覺得這條他走過無數遍的路，實在是太長了。

冷風刮著臉，生疼。

呼吸間盡是冰冷的空氣。

跑間呼出的氣化作白煙，消散在空氣中。

他怎麼就沒有再多想一想。

高明航敢這麼說，肯定是有倚仗的，不然本不會拿盛寧昭來威脅他。

可他卻……

盛熠想掐死當時自己的心都有了。

想到這，他跑得速度更快了些。

后跟著的一群男生，逐漸和他拉開距離。

“熠哥，你等等我們啊！”

“跑的也太快了，剛才他不是也打球了嗎？能沒消耗的嗎？”

“他這是要去干嘛啊？急著趕飛機嗎？”

高乾浩跑得氣吁吁。

“他妹可能出事了，別說話快跑吧，不然等下被熠哥落下了。”

“他妹？！”

七八個男生異口同聲。

“盛寧昭可不能出事啊——”

“沖啊！”

“妹妹別怕，哥哥來救你！”

剛才還累得跟狗一樣的男生們頓時好像打了，一個個地往前沖，把高乾浩甩在后面。

高乾浩：“不是……你們……等等我啊！”

盛熠沖進唱片店。

“老板，這個生有來過店里嗎？”

他把手機懟到老板面前。

唱片店老板瞧著他手機里的證件照，搖搖頭，“沒來過。”

“你確定？”

“我一晚上都在店里，來店里的客人我都見到過。更何況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我怎麼可能會忘。”

盛熠抓著手機的手骨節用力得泛白。

“謝謝老板。”

他轉跑出唱片店。

七八個男生看看趕到。

“熠哥，找到妹妹了嗎？”

“……沒有，沒來過這家店。”

盛熠臉發白。

這個點，附近街上都已經沒什麼行人，空空的，安靜得過分。

他四下環顧。

從學校來唱片店就前面這一條路……

“你們幫我在這附近找一找，有況立馬喊我。”

“好嘞！”

“沒問題，熠哥。”

七八個男生四散開來，四尋找著盛寧昭。

盛熠一刻不停地給打電話，一次又一次因為無人接聽而自掛斷。

心一點點地沉下去。

他在這條街上狂奔，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祈求著下一秒能出現在他眼前。

“嘟嘟——滴。”

電話被接通。

盛熠猛地停下腳步。

嗓子眼發，聲音幾乎像是出來的。

“……盛寧昭？”

“是我。”

耳邊響起低緩而清冷的聲音。

一如往常那樣。

聽起來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可盛熠的心卻沒敢放下去半分，他握了手機。

“你在哪兒？”

“你問這個干嘛？”

盛寧昭撿起書包，漫不經心地過地上躺著的三條人，往巷子外走。

“正準備回家。”

“我問、你現在在哪兒？邊有沒有人？高明航他是不是……”

盛熠的聲音戛然而止。

盛寧昭喂了一聲，聽對面還是沒聲音。暗罵了句有病，掛了電話。

低著頭點開打車件，準備打車回家。

突然，似是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嗒嗒——嗒嗒——”

急促的，空曠的。

仿佛回在整個街道上的。

甫一抬頭，一帶著極大沖擊力的朝而來，將地抱住。

被這力道撞得沒站穩，往后退了兩步才堪堪停下。

“盛熠？”

“呼……呼……”

他呼吸聲急促沉，是因為跑的嗎？

盛寧昭推了推他，但沒推。

他的兩條胳膊死死地將箍住，兩人之間得沒有一空隙。

“盛熠，”

拍了拍他的背。

“你干什麼呢？放開我。”

“對不起。”

盛寧昭一怔，懷疑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麼？”

盛熠緩緩直起，松開。

這時才看清他此時的模樣。

那張一向桀驁不羈的臉上滿是驚慌無措，眼底猩紅一片。目急切地將上下掃視一遍，似是在確認什麼。

的心跳好似兀地了一拍。

“你……”

“以后我不會再留你一個人了。”

他道。

嗓音低沉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