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有種被冰涼的毒蛇纏上的錯覺，從腳底冒起一寒意。

咬牙關，“我還沒有答應跟你回去。”

“你還有三天。”顧聞宴語氣微冷，“確切來說，過了十二點，你還有兩天時間。”

虞聽晚吐出的氣息微，“你一定要這樣我嗎？”

現在的生活很好，為什麼顧聞宴一定要破壞掉？

燈下虞聽晚臉上沒有，睫像了傷的翅膀抖得厲害，猶如冬日里被吹的雪花。

顧聞宴有些心，手把環抱進懷里，“自從你走了之后，我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我才知道，我不能沒有你跟孩子。”

他的膛寬厚而溫暖，可是虞聽晚只覺得冷得厲害。

沙啞的聲音里著一細，“你真的不能放過我？”

“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

一句話，徹底打碎了虞聽晚最后一希。

“溫熙已經走了，我也不會跟別人結婚，我們就跟以前一樣生活。”顧聞宴聲音很慢，像是在證明著什麼，“你不想當小三，那我就不讓你當小三，這樣你滿意了？”

虞聽晚想說，不滿意。

只有顧聞宴離開這里，才能滿意。

可是心里很清楚，就算說再多也沒用，顧聞宴已經打定主意要帶和安安回京港。

虞聽晚輕輕吐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你說了，我還有兩天考慮的時間，你讓我再想想。”

顧聞宴盯著虞聽晚姣好的臉，良久，他緩緩松開手，懷里也隨即一空。

“我等你的答復。”

虞聽晚沒回應，轉往房間走去。

就在準備進去的一瞬間，顧聞宴意味不明的聲音再次從后傳來：“虞聽晚，別讓我失。”

虞聽晚心里無端地涌起一陣慌，快步走進房間，從里面反鎖了門，后背重重在門上。

心想，就算失又怎麼樣。

顧聞宴都已經讓失過那麼多次了。

調整好緒，虞聽晚來到床邊坐下，顧逸安已經睡著了，角帶著開心的笑容。

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高興這樣。

虞聽晚手替顧逸安掖了掖被角，心想，顧聞宴這次來了也好。

至讓孩子見了一次爸爸。

以后再想見到顧聞宴，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機會了。

轉眼來到深夜，小洋樓里安靜得一片死寂。

虞聽晚在睡夢中睜開了雙眼，緩緩抬起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

兩點。

這個時間正是睡得最的時候。

虞聽晚輕輕掀開被子下床，來到門口打開一條隙，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見顧聞宴的房間。

果不其然，房間里已經熄了燈。

顧聞宴睡覺向來很規律，除了做那種事的時候。

虞聽晚重新關上門，來到床邊，輕聲顧逸安起床，“安安，起床了。”

顧逸安還在睡夢中，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他了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媽媽，天亮了嗎？”

“還沒有。”虞聽晚扶著他坐了起來，拿起床邊的外套替他穿上，“不過我們該走了。”

“走？”

顧逸安眨了眨眼睛，迷茫地說：“我們去哪里呀？”

虞聽晚看著他的眼睛，表認真，“去一個更遠的地方。”

顧逸安想了想，“那爸爸也跟我們一起走嗎？”

虞聽晚看著他，沒有說話。

像是讀懂了什麼似的，顧逸安眼里浮起一片水霧，睫也變得漉漉的。

虞聽晚心里很不是滋味，低頭在顧逸安腦袋上親了一下，“安安，媽媽對不起你。”

也不想讓顧逸安跟顧聞宴父子分離。

可是和平分開，共同養孩子這種事注定不可能在兩人上發生。

為了安安以后能過上平穩的生活，不為顧聞宴父親的眼中釘，只能帶走安安。

“為什麼？”顧逸安聲音里多了一抖，“爸爸為什麼不跟我們走？爸爸不是說他不跟別的阿姨結婚了嗎？”

虞聽晚聲音沙啞而疚，“以后你要是想爸爸了，媽媽就遠遠帶你看他一眼，好不好？”

“我想要爸爸，我想要跟爸爸在一起。”

顧逸安抱著虞聽晚，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悶到極點的哭聲仿佛刺進人的心口里。

虞聽晚任由顧逸安去哭，沒有阻止。

他跟自己一樣，也需要發泄。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逸安終于停止了哭聲，他眼睛紅腫，睫漉漉地在皮上。

虞聽晚用紙巾替他去臉上的淚珠，“我們該走了，嗯？”

顧逸安水汪汪地看著虞聽晚的臉，“媽媽，我們真的不能帶爸爸走嗎？”

虞聽晚搖了搖頭。

像是猜到無法改變似的，顧逸安眼淚洶涌地落下，他垂著腦袋，過了很久很久，終于艱難點頭。

虞聽晚心疼地著他的臉，“安安最乖了。”

不敢再耽誤時間，從屜里拿出兩人的證件，全部收進包里。

此時的小洋樓靜悄悄的，仿佛連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虞聽晚牽著顧逸安悄悄走出房間，經過顧聞宴房間的時候，顧逸安腳步慢了下來，明顯有些不舍。

“安安，走吧。”

虞聽晚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耐心哄著他。

怕再不走，等下就走不了了。

顧逸安還算懂事，只是猶豫了一瞬間，乖乖跟著虞聽晚離開。

他時不時地回頭著房間的方向，眼里充滿了悲傷。

兩人有驚無險地來到樓下。

只要走出這個大門，到路邊攔一輛計程車，兩人就能順利離開這里了。

想到這里，虞聽晚覺到心臟在膛里劇烈地跳，不由得加快腳步。

很快他們來到了大門口。

看著面前閉的門，虞聽晚仿佛看見曙在眼前，就在拉開門的那瞬間，一道刺眼的瞬間。

虞聽晚下意識用手臂擋住眼睛。

接著顧逸安的一聲“爸爸”猶如砸在心窩上的子，碎得七零八落。

虞聽晚一點點，抖地放下手臂，只見顧聞宴站在門口，上還穿著白天的西裝，此時的他猶如一只潛伏在黑夜里的野，面無表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