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顧聞宴回了病房。
他來到病床前,虞聽晚正在吃方嬸做的滋補流食,顧逸安乖巧地坐在邊替吹去熱氣。
顧聞宴盯著虞聽晚有些蒼白的臉,忽然說:“我要回去了。”
聞言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
顧逸安聽見顧聞宴要回去,眼睛眨了眨,“爸爸,你要走了嗎?”
顧聞宴目向顧逸安的臉上,聲音緩和了幾分,“嗯,爸爸該回去公司了。”
顧逸安咬了咬,“那我又要很久見不到爸爸了嗎?”
顧聞宴躬,大手按在他腦袋上,“下個星期的周末,爸爸就過來看你們了。”
顧逸安垂下頭,顯得有些不高興。
顧聞宴偏頭看向虞聽晚,見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沒,他眉頭微蹙,“我要走了,你就這個反應?”
虞聽晚指尖微微,抬頭看向顧聞宴,“你要是忙的話,也可以不用過來。”
顧聞宴怎麼會聽不出虞聽晚不想見到他,黑沉的眸底染了風霜,“你很不想讓我過來?”
就連顧逸安都擔心太久才能見到他。
可是虞聽晚卻說這樣的話。
虞聽晚輕咬下,“我只是覺得沒必要這麼折騰而已。”
顧聞宴帶著語氣冷了幾分,“就算再忙,我也會來看你跟孩子。”
見他心意已決,虞聽晚沒再說什麼。
顧聞宴好不容易打消帶回京港的念頭,這個時候不想激怒顧聞宴。
顧聞宴是中午離開的,只有方嬸和顧逸安下來送他。
虞聽晚的還不穩定,醫生代過暫時不能下床。
不過就算能走,也不想送顧聞宴。
剛好有這個借口可以讓躲過去。
虞聽晚來到窗前,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醫院門口,章哲站在車前,顧逸安抱著顧聞宴,顯得依依不舍。
方嬸過去好聲好氣哄顧逸安。
似乎是若有所,顧聞宴忽然抬起頭,向虞聽晚病房的方向。
虞聽晚立刻放下窗簾,回到病床上躺好。
怔怔地著天花板,心緒一陣混。
看著空無一人的窗口,顧聞宴漆黑的眸底涌著晦暗不明的緒,隨即收回目,上了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嬸和顧逸安從外面回來了。
見到虞聽晚靠坐在床頭看電視,方嬸小心翼翼地說:“虞小姐,顧總已經走了。”
虞聽晚摁著遙控的手頓了頓,睫羽微垂,“我知道了。”
顧逸安來到病床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媽媽,剛剛爸爸走的時候給了我這個,說想要買什麼東西都可以。”
虞聽晚看著顧逸安手里的黑卡,全國只有兩張。
顧聞宴居然給了顧逸安。
看著顧逸安懵懂的樣子,虞聽晚出笑容,“既然是你爸爸給你的,那你就收著吧。”
顧逸安見媽媽沒說什麼,這才重新把黑卡放回口袋里。
當天下午,虞聽晚肚子里孩子的況穩定下來,終于可以出院。
顧聞宴不在這里,生活仿佛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仿佛一切都沒變化過。
要不是剛從醫院里回來,虞聽晚甚至覺得那幾天只是做了場夢而已。
既然現在顧聞宴已經知道的住了,也沒必要躲躲藏藏的,終于可以給施薔打電話。
施薔接到虞聽晚電話的時候,聲音無比激,“虞聽晚,你個沒良心的,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喇叭里傳出的聲音震耳聾,無形波浪震開來。
虞聽晚連忙拿開手機,等施薔息的口氣,才連忙說:“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給你打電話的。”
“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朋友!”施薔氣得不行,“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了你多久”
虞聽晚鼻尖有些發酸,“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不能聯系你。”
以顧聞宴的格,如果知道施薔跟有聯系,肯定會用盡各種辦法問出的下落。
顧聞宴對溫熙這個曾經喜歡過的人都可以那麼狠,更何況是施薔。
施薔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知道,虞聽晚是故意不告訴的,就是不想牽扯。
施薔吸了吸鼻子,“虞聽晚,你就是個傻子,你一開始不告訴我就算了,這都多久了,你怎麼也不聯系我?”
虞聽晚低聲說:“我怕顧聞宴派人監聽你。”
“一開始顧聞宴的確來找過我,不過當時他媽來了,顧聞宴也就沒再為難我。”施薔遲疑道:“就算你后面聯系我,應該也沒什麼事。”
哪怕就一點風險,虞聽晚也不能去冒險。
不然害的是施薔和施家。
這時施薔忽然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什麼,“不對啊,你不是說不能聯系我嗎?那你現在怎麼給我打電話了?難道你就不怕顧聞宴發現。”
虞聽晚心虛地說:“他已經發現了。”
施薔一愣。
隨即聲量拔高了四度,“你說什麼!”
虞聽晚也沒瞞著施薔,把前幾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告訴了。
施薔張大了,“這麼說,顧聞宴找到了你,不僅沒把你帶回來,還允許你在那邊繼續生活?”
虞聽晚輕輕嗯了聲。
施薔有些難以置信,“那也太不像他的風格了吧?”
以顧聞宴的格,沒拿逃跑這件事為難虞聽晚就算了,怎麼可能還這麼好心,讓繼續在那里生活。
虞聽晚低頭看向小腹。
顧聞宴只是擔心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才會妥協。
“總之我以后應該會在深泉市生活。”虞聽晚輕吸一口氣,“我們想要見面,可能就沒以前那麼方便了。”
施薔沒當回事,“這有什麼,到時候有空了我過去找你和安安玩不就行了,反正就幾個小時的路程。”
兩人難得敘舊,一聊就是兩個小時,虞聽晚還特意把顧逸安了過來跟施薔打招呼。
與此同時,顧聞宴回到了京港。
張叔見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下意識往后面看了看,忍不住說:“顧總,您不是說有虞小姐和安爺的消息了,他們沒回來?”
那天顧聞宴跟張叔說三天后要帶虞聽晚和顧聞宴回家,讓他把家里收拾好。
所以今天一大早張叔就等著了。
顧聞宴面無表,“虞聽晚不愿意回來。”
張叔張了張,顯得言又止。
顧聞宴知道他想說什麼。
以他的能力,想帶虞聽晚母子回來輕而易舉。
但是一想到那天虞聽晚流的,顧聞宴最后還是狠不下心。
既然虞聽晚不愿意回來,那他就讓心甘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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