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存打宋孝的電話,同樣打不通。
宋存從機場打了車直接去了他們市里的醫院,直奔急救中心。
邊跑邊給媽打電話,電話打不通,直到跑到急救中心,抓到一個護士,著氣報出爸的名字,“宋林海在哪?”
護士打量了一眼,低聲問:“剛才被搶救的那位嗎?”
宋存猛地點頭,呼吸仍然急促,“他是我爸,他現在在哪?”
護士面難地看著,隨后跟一旁的同事對視了一眼,另一位年齡稍長的護士,溫聲道:“姑娘,很抱歉,我們的醫生已經盡全力了,但還是沒能把你父親搶救回來,已經送到太平間了,你去那看一眼吧。”
仿佛一瞬間就天塌地陷了,宋存沒站穩,雙一,直接磕到了護士臺,兩個護士急忙把扶了起來。
們連聲勸著,“姑娘,你得振作點,你還有你媽媽,還有你弟弟。”
“是啊,人死不能復生,你得照顧活著的人。”
宋存努力扶著護士臺站穩,那個年齡稍小的護士主說:“我這會兒沒事,我陪你過去吧。”
宋存被護士領著來到了太平間。
地下一層的太平間被氣沉沉地籠罩著,還沒到停尸房門口,母親那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哭喊夾雜著宋孝的啜泣聲,像一張鋪天蓋地的冷的黑布,將宋存一下子蓋住了,渾發寒,兩條邦邦地在地上豎著,一步都走不了。
在飛機上那漫長的一個半小時里,想到過各種結果,他父親也許會癱瘓,會留下后癥,也可能會終生下不了床,同樣想到過會搶救失敗,但當這個巨大的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卻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接,父親真的死了,那個木訥固執從來沒對開口說過一個字的父親,就這麼死了。
是的,不接,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清楚,有很多委屈,很多抱怨,很多很多的話,打算等他老了,發不脾氣了,任由擺布的時候,痛痛快快地向他傾訴出來。
想到那時候,親口跟他求證,他到底不這個兒。
可他就這麼走了,沒能得到的父再也得不到了。
此刻,停尸房里陌生卻又悉的哭喊聲無孔不地鉆進耳朵里,使勁拉扯著,讓睜開眼,認清眼前的一切。
“快進去吧,你母親和你弟弟都在里面,你母親傷心過度,你弟弟一個人怕是弄不了。”
小護士在一旁催促。
宋存抬腳跌跌撞撞地跑了進去。
這是宋存這輩子第一次走進停尸房,也是第一次見到人死后的樣子,只是那個躺在那里渾冰冷,皮冒著寒氣的尸,是的父親。
“爸!”
“爸爸!”
......
無論怎麼,怎麼喊,躺在那里的人都無于衷了。
宋存雙膝一,直接跪在了地上,無數的眼淚,像小時候,爸推著自行車馱著上學的早上,紛紛揚揚的雪,怎麼下都下不完,怎麼流都流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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