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爺子聲音肅冷,邊說,邊觀察許煙的臉。
許煙淡然品茶,仿若無事發生。
見狀,許老爺子心底咯噔一下。
這種況下還能這麼淡定。
這哪里是長出了烈爪,怕是還生出了‘狼子野心’。
不過許老爺子不是許靜,沒那麼蠢。
瞧見許煙無于衷,臉上神在下一秒變得緩和,“煙煙,對于最近發生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許煙放下茶杯,將近三十年來第一次,在許家拎茶壺給自己添茶。
茶水從壺潺潺而下,慢聲說,“棄車保帥。”
許老爺子臉一僵。
許煙抬眼,角含笑,“外公,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許老爺子拄拐杖的手收,“你覺得這個‘車’用誰合適。”
許煙,“這個就得看外公您了,是想永絕后患,還是想后患無窮。”
許老爺子,“我就這麼一個親人。”
許煙,“我跟外公難道不是親人嗎?”
許老爺子沉默不作聲。
許煙端起茶杯品茶,再次推波助瀾,“外公,我知道您在外還有孩子……”
許煙這話一出,許老爺子表驟變。
許煙,“外公,都是您的孩子,何必厚此薄彼。”
許老爺子皺眉陷沉思。
許煙從許家老宅出來的時候,許老爺子送了一對上好的玉如意。
白玉如意,晶瑩剔。
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只不過,剛走過一個拐角,連車都沒下,就從車窗把這對玉如意扔到了垃圾箱。
糟心的東西。
不想留下來礙的眼。
玉如意剛扔出去,扔在中控上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一個陌生號碼,簡短幾個字。
【許小姐,我們談談。】
看到信息,許煙輕挑了下眼尾,拿過手機回復:地址。
對方:你就不問問我是誰?
許煙:魏助理。
對方:跟聰明人打道,果然不一般。
接著,對方發了個位置給許煙。
收到信息,許煙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
許煙猜的沒錯,給發信息的人就是魏勝。
魏勝給發的位置是一個老小區。
小區里雜無章。
跟他如今的份極為不匹配。
看到許煙,魏勝一黑運服加運帽上前跟打招呼,“許小姐。”
許煙極淡的看他一眼,“帶路吧。”
魏勝,“嗯。”
不多會兒,魏勝走在前面帶路,把帶到一棟單元樓門口。
兩人進小區,然后踩著水泥臺階往上。
最后在二樓右手房門口停下來。
房門是那種老式的木板門。
如今很見這種門板。
瞧著有些年頭了。
上面掛了一把鎖,連帶著一條鐵鏈。
鎖和鐵鏈都生了銹。
魏勝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開門,房門打開后,他朝許煙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煙頷首,邁步進門。
看著許煙毫不設防的樣子,魏勝看著的背影抿了。
進門時,魏勝給許煙倒水,俯把水杯遞給的時候問,“許小姐就不怕我對你不利?”
許煙手接水杯,“我不相信一個無所不用其極求生的人,會對另一個同類人 不利。”
魏勝下頜繃。
數秒,魏勝說,“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許煙,“人生有千百種活法,我尊重每一種活法。”
魏勝站起,自嘲的笑,“可我瞧不起自己。”
許煙沒喝手里的水,不聲放下,“你是個聰明人,一定計劃過如何讓你的自利益最大化。”
魏勝聞聲垂在側的手,“許靜懷了我的孩子。”
說罷,魏勝止不住一陣干嘔。
相比于魏勝,許煙倒是很淡定,“許靜一定高興壞了。”
畢竟,當初之所以收養,就是因為不能生。
魏勝,“是。”
許煙,“你有什麼打算?”
魏勝咬牙,“我覺得惡心。”
許煙,“所以呢?”
魏勝直視許煙,“我知道你不想讓許靜活,也不想讓許老爺子活,我手里有許老爺子的一些犯罪證據。”
聽到魏勝的話,許煙眼睛瞇了瞇,“許家保險柜里的東西?”
魏勝,“對。”
說完,怕許煙不信,又補了句,“是一次許靜喝醉后給我看的,原本只是想讓我覺得把我當自己人,不知道,我這個人,過目不忘……”
許煙不吝嗇夸獎,“好本領。”
魏勝,“我們倆合作。”
許煙角彎笑,“我沒意見。”
魏勝沒想到許煙會這麼痛快同意,一時間有些愣怔。
許煙把面前的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喝水,淡笑說,“對于盟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魏勝被識破心思,有些局促,“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煙,“我之所以會答應的這麼痛快,是因為我早做好了跟你合作的準備。”
話畢,許煙笑著說,“用不了多久,許老爺子就會送許靜獄,當然,他肯定還會想辦法把保出來,你現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許靜獄后的第二天,把許老爺子的那些犯罪證據匿名送到警局。”
魏勝是聰明人,一點就,“讓他們狗咬狗。”
許煙淡笑不語。
許煙從魏勝住的小區離開時,魏勝謹慎的送出門。
走至樓下,魏勝說,“我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我們全家人拼盡全力送我上大學,我原本也以為只要我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就能飛黃騰達,后來發現,生活在底層的人,你就算拼盡全力,你的終點連別人起點都達不到……”
許煙背對著魏勝而站,開車門。
魏勝又說,“我只能有出息,哪怕是不擇手段,我別無選擇,我得做出一番績給家里人看……”
許煙打開車門,這次回了頭,微笑,“祝你得償所愿。”
跟魏勝說完話,許煙彎腰坐進車里,開車離開。
車開出一段路,車載屏幕上突然跳出了邢鎮的來電提醒。
垂眸掃了一眼,按下接聽。
電話剛接通,邢鎮頗為興的聲音就在車廂環繞響起,“煙煙,你來萬康酒店一趟,我給你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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