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個頭磕完,送靈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本來還多人的墓地,不一會就剩下了許桑稚還有跪在墓碑前默默流淚的許霜序。
親戚就是這樣,捧高踩低,看你好,會想著結你,看你落敗,就會踩你一腳。
本來三叔三嬸家就不是多麼富裕,來往的親戚更是不多,他們今天來吊唁,大多都是不不愿的,真正為夫妻倆去世傷心的也許只有三叔三嬸的留下的唯一兒許霜序了。
此刻,吊唁完了,更是連虛假的關心也沒了。
畢竟,許霜序剛年,還是個高中生,也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利益。
許桑稚著許霜序羸弱卻又堅韌的背影看了良久,抹了抹眼角的淚,才走上前,跟一起跪在墓碑前,點燃了堆放在面前的紙幣,才緩聲說,“……三叔三嬸你們放心去吧,霜序有我照顧,我不會讓委屈的。”
似乎因為的話,一下子渲染了許霜序的緒,繃的神經瞬間斷裂,再也控制不住,終于像個孩子撲倒在許桑稚懷里大哭起來。
“堂姐……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嗚嗚嗚堂姐,我了孤兒了……”
“堂姐,我好想爸爸媽媽。”
許桑稚眼底也跟著涌出淚水,一邊心惆悵著,一邊拍著許霜序的后背,無聲的安著。
是啊。
們都了孤兒。
父母去世后,三叔三嬸也去世了。
們都了沒人管沒人問的孤兒了……
也不知道許霜序在懷里哭了多久,嗓子都啞了,眼睛也腫了,哭聲才漸漸小了下來,許桑稚抹了一把眼淚,扶著肩膀,讓聽自己說話,“霜序,我知道你很傷心,很不舍得三叔三嬸,我也很傷心,也很不舍得他們,但是我們現在不是難的時候,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許霜序抬起腫核桃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姐……”
“三叔三嬸的賠償金。”
許霜序怔愣著。
許桑稚問,“你是三叔三嬸的孩子,這筆錢只能是你的。”
許家家庭復雜,要是許霜序不爭,那這筆賠償款就落進了二房和許老太太手里了。
許老太太就是許桑稚和許霜序的,是個極度重男輕的老太太,所以對只生了兒的許桑稚的母親和許霜序的母親很是不喜,又加上不是挑選的兒媳婦,更是諸多挑剔,連帶著倆孫也都不喜歡。
許桑稚還好一點,父親是個建筑師,早年就帶著許桑稚和母親去了北城,跟許家的人相的時間較,但許霜序不一樣,三叔不是讀書的料,早早輟學開貨車,靠那微薄的工資養活妻,也因此更不得老太太喜歡,還沒分家的時候,三嬸和許霜序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即便后來分了家,可住得近,就在旁門,三嬸和許霜序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現在三叔三嬸突然車禍去世,走的突然,以二叔二嬸于算計和老太太的極度偏心,斷然是不會管許霜序的,說不定還會像剛才那幾個親戚說的,瓜分屬于貨車公司給三叔三嬸的賠償金。
曾經三叔中了十萬大獎,老太太撒潑打滾都要分五萬,二房也要分兩萬五的子,面對這突如其來兩百多萬,他們要是不心,許桑稚愿意把頭割下來給他們當球踢。
所以這筆錢,萬萬不能讓他們拿去,只能是許霜序的。
過去三叔三嬸那麼疼,現在面對虎視眈眈的老太太和二房,一定要替許霜序守好這筆以后安立命依仗。
許霜序還于悲傷中,沒有回過神來,聽到的話,也是慢半拍,了眼珠,也苦笑著說,“怕是來不及了。”
“怎麼說?”
“你知道和二伯一家為什麼沒有給我爸媽送靈麼?”
許桑稚皺眉。
老太太是長輩,沒來很正常,二伯和二伯母同輩,又是當哥嫂的不來,也說得過去,可二伯和二伯母倆兒子一個都沒來,那就說不過去了。
剛才沒注意這些,此刻聽許霜序這麼一問,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
“莫非是……”
許霜序苦一笑,“因為他們等著分我爸媽的賠償金,今天貨車公司的人會去家里……”
所以為了賠償金,連給兒子兒媳,弟弟弟媳,三叔三嬸送靈都不送了。
人如此。
不由得讓人覺得一片寒涼。
這還能稱之為家人嗎?
吸鬼也不過如此。
大概是上天憐憫這個剛失去父母的可憐孩子,事并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遭。
許霜序手機響了。
許桑稚見許霜序掏出一個不知道用了多久的老年機,微微一愣。
在當下這個每個孩子人手一部智能機的時代,許霜序還用只能用來接打電話的老年機,著實讓人心酸。
許桑稚微微別開眼,不讓許霜序發現自己緒涌。
許霜序只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是貨車公司的電話,表示要把賠償金給我。”
沒有直接給二房和老太太,許桑稚也是有些意外。
一般來說,對于這種賠款,都是早結清早完事,只要給了害者家屬,可不管這個家屬到底是誰。
似乎看出了許桑稚的想法,許霜序解釋,“負責理這件事的叔叔,跟我爸關系好像很不錯。”
那許桑稚明白了,這是擔心錢落別人手里,所以才要親自給許霜序。
只是對方還是低估了許家人的無恥。
頓了頓,深思了一會,看向許霜序,“你覺得你能守住這筆錢嗎?”
許霜序垂眸,苦搖頭,“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把這筆錢搶走。”
之前那十萬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是第一次見原來所謂的家人本抵不過金錢的。
十萬尚且如此。
更何況兩百六十萬。
許桑稚:“那你有什麼想法?”
許霜序:“這是用我爸媽用命換來的錢,我自然不想給他們。可我又能怎麼辦?我本守不住這麼多錢。”
此刻,只恨自己太弱小,什麼也做不了。
“也許我有辦法。”許桑稚出聲,怔怔地看著,“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許霜序不假思索的點頭,“姐,現在世界上,我能信的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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