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一震，愕然看著郭子玉，低聲道：“不愧是郭大人...一眼就看穿了卑職的想法。”

“現如今，卑職雖然是東廠廠公，并且兼任錦衛統領。”

“可是，皇上對東廠和錦衛的倚重，卻是與日遞減。”

“卑職皇上圣恩，才有今天的地位，自然不會埋怨皇上。”

“然而，卑職手下那些錦衛，卻是心中不忿，說自從郭大人走后，錦衛就一天不如一天...”

“您說，會不會是因為卑職是宦，才不皇上待見...”

郭子玉深深看著長生，語重心長道：“長生，你想多了。你說你是宦，皇上才不重用你。”

“可是，同為宦的靜公公和江離，一個是國公，一個是國姓爺。”

“甚至，皇上最倚重的龍威軍中，大半都是宦。”

“還有你...”

“皇上對你的恩典，不知道多大臣，都眼紅的很。”

“他們恨不得，想要閹了自己，宮當太監呢。”

“你卻不知足？”

長生一怔，忙解釋道：“卑職不是不知足。可是，皇上對錦衛，確實是越來越不上心...”

“當年，郭大人統領錦衛的時候，那才威風。”

“可是現在，錦衛的名頭，全都被虎豹騎搶去了。”

“甚至，連神機營，以及剛剛立的龍威軍，也穩錦衛一頭！”

長生的一番話，讓郭子玉回憶起來往昔，自己追隨著皇上左右，金戈鐵馬的崢嶸歲月。

郭子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福的肚子，臉上出苦笑。

說實話。

他現在雖然貴為刑部尚書，手中大權在握，有著不盡的榮華富貴。

但是。

郭子玉還是懷念當年的歲月。

那才是真正的痛快。

只可惜...

時間如梭，一去不復返。

人無法回到過去，總要向前看。

郭子玉道：“當年，大夏憂外患，皇上手中可用的，只有錦衛。現如今，大夏強大，皇上自然要權衡利弊，平衡各方勢力。”

“皇上看似不重用錦衛，其實是怕朝中大臣，怨言太重。”

“畢竟，錦衛所做的事，大部分都上不了臺面，見不得。”

“遠的不說。”

“就說這一次，皇上流放江南士紳，是不是你們錦衛的手？”

“其中，你們落得多大的油水，就不用我說了吧？”

“皇上還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憑你們撈好？”

長生臉漲紅：“哪有什麼好，只不過是兄弟們賺點辛苦錢。”

郭子玉拍著長生的肩膀，道：“我懂！全都懂！不過，你記住，無論干什麼事，最好是悶聲發大財！”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

“如今，虎豹騎和龍威軍的風頭正盛，在外面出生死。”

“你們錦衛，在大夏吃香喝辣，撈了不好，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說實話，就連我，對你都羨慕得很吶！”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答應皇上，當什麼刑部尚書。”

“追隨皇上，當個錦衛統領，不僅油水足，而且張刺激，多痛快！”

長生面恍然之：“大人，卑職教了！”

當即。

長生從袖子里拿出幾張銀票，呈給郭子玉：“多謝大人指點，小小意思，不敬意！”

郭子玉卻揮揮手，沒有收這銀票，道：“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皇上的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你回去之后，讓兄弟們都收斂一些，不要太過分！”

“我可不想，有一天在刑場上，親手為兄弟們行刑。”

長生打了個哆嗦，連忙將銀票收起來：“多謝大人。”

......

秦昊下了朝，就直接來到天工院，將盧班和江離召了過來。

“朕最近要去漠北！”

秦昊目著兩人，神凝重。

盧班和江離一怔。

這件事，皇上在朝堂上說過了。

現如今。

應該已經傳遍整個京師。

他何必召自己過來，又重新說一遍呢？

秦昊低聲音：“漠北出了變故，十分危險...”

經過一番解釋，江離和盧班都臉大變。

林丹汗謀朝篡位，鐵黎可汗都被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盧班也是恍然大悟：“難怪皇上要帶虎豹騎去漠北，原來是這樣！”

江離震驚道：“皇上，您莫非是要跟漠北開戰？”

秦昊搖了搖頭：“兩虎相爭，一死一傷！大夏如果跟漠北開戰，就算能將其滅亡，也一定會元氣大傷！”

“如此一來，正好中了羅剎人和昂撒人的下懷！”

“朕不可能這麼蠢！”

“不過嘛。”

“這一次漠北之行，必定極其兇險！”

“僅憑一千虎豹騎，遠遠不夠！可是帶的將士太多，林丹汗又難免起疑心。”

“因此...”

江離明白過來：“皇上，您要龍威軍出戰嗎？奴才自然是沒有怨言！可是，風向不太對...”

“只怕熱氣球的威力，會大打折扣！”

熱氣球雖然廉價，卻有著巨大的缺點，就是極其依賴風向。

現如今是秋冬季節。

北風呼呼的刮，跟刀子一樣。

熱氣球一旦升空，北風一吹，就直接往南飛，確實派不上太大的用場。

秦昊微微一笑：“朕當然知道，現在刮的是北風。朕說的，可不是熱氣球，而是...飛艇！”

“盧班，飛艇的進展怎麼樣了？”

盧班答道：“有了皇上的圖紙，建造飛艇事半功倍，如今已有雛形！不過，距離試飛，還要一些時日！”

秦昊點點頭：“時間應該趕得及！江離，到時候你試飛的時候，目的地就是大都，明白嗎？”

江離恍然大悟。

飛艇有蒸汽機作為力，完全可以忽視風向。

不過。

飛艇第一次試飛，就要參戰。

可見皇上對這飛艇，極其的自信。

盧班拱手：“臣竭盡所能，催促工匠，抓工期！”

秦昊笑道：“還有一事！到時候試飛的時候，讓那個南島土人阿五，也一起帶上！”

“朕要讓他大開眼界，看一看大夏的實力，比洋人更加恐怖！”

江離拱手：“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