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崢道:“那紀芳你送公主回去,讓小廚房燉個參湯,再讓太醫去扶鸞宮給公主診脈,不許敷衍,朕晚些要過問的。”
紀芳連連應是,虛扶著公主退下。
程崢看著程慕寧纖細的背影,心里泛起陣陣難。
許敬卿等在殿外,槅門被推開,程慕寧臉上已經沒有傷心狀,緩步上前,朝他半福了福,“昨夜事發突然,不知舅父可有磕著著?”
許敬卿淡漠的視線掃過程慕寧哭紅的臉,道:“多謝公主關心,臣無事,倒是公主看起來不太好。”
程慕寧垂首一笑,低聲說:“本宮到底是個弱子,不像舅父手眼通天,嚇著又有什麼可稀奇的?”
許敬卿沉默地看了一陣,“公主謬贊了,這幾年京中都不太平,昨日這樣的事實在是避之不及,公主弱,不適合京城,還是早早回鄧州的好。”
“那還得看圣上的意思。”程慕寧回頭看了眼槅門,莞𝒸𝓎爾道:“我也很想過清靜日子呢,不若舅父替我進言兩句?圣上向來最聽舅父的話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上門.服務的小裴和遲到的荔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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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明早,盡量早點,我努力把更新時間往回倒倒
第60章
程慕寧此時氣定神閑,是因為知道許敬卿一時拿沒有辦法。
當年他可以向程崢進言,因為那時程崢對程慕寧的不滿已經達到巔峰,只需稍稍挑撥便可達到目的,但現在三年過去,眼看程崢就要忘記當初被胞姐強一頭,事事不能做主的困擾,且因往事種種愧疚橫生,現在正是他們姐弟最深的時候,許敬卿了然,此時進言只會適得其反。
他進到殿,程崢正雙肩松松,走神地坐在椅上。許敬卿行過常禮,便說:“圣上,適才朝中太,話沒有說完,陸楹遞的那封折子,臣與幾位大人思慮過后仍以為不妥,當下正是戰時,戰后南邊的幾個州縣流民均得撥款安置,還有災后重建,樣樣都是用錢的時候。眼下雖已秋,可今年不同往年,這場仗一打,耽誤了農耕,是稅收就要一半,此時難的何止是鸝鶴兩州,圣上若是應了陸楹,難免不夠公允,遭人話柄。依臣之見,此事先按下,來日再議比較穩妥。”
話音落地,殿一陣靜默。
許敬卿抬眼等著程崢應話,然而程崢只是一不盯著食盒看。鄭昌低下脖頸,提醒道:“圣上,許相在說話。”
“啊……”程崢了眉心,強打起神說:“舅父說得也有道理,這事不急,還待細想。”
許敬卿稍頓,瞥了桌上那食盒一眼,道:“圣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許敬卿最怕程崢心事重重的模樣,一個不留神,他的心思便會人牽著走,唯有事先干預才能以防萬一。然而程崢張了張口,卻不打算與他細說,只是搖頭道:“朕有些累了。”
許敬卿抿了抿,不好多言,只能說:“臣話已說罷,便先行退下,只是臣方才所言,還圣上三思。”
程崢點頭,“舅父放心,朕會好好考量。”
待人走后,程崢仰倒在,一只手覆住了眼睛。
鄭昌給他添茶,“圣上在想什麼?”
程崢沒有把手挪開,悶悶地說:“我看阿姐子不比以往,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藥的緣故……朕當初……不該聽信舅父的。”
鄭昌添茶的作一頓,說:“好在那藥作用不大,圣上又囑咐過用量,看公主如今只是子弱些,沒有危及命,若是許相親自手,只怕更糟。”
程崢垂頭道:“說到底,還是怪朕。”
鄭昌沒有阻止他反思,只說:“往事不可追,圣上真覺得愧對公主,來日好生待便是。”
程崢重重點下頭,“那是自然。”
鄭昌欣一笑,問:“圣上一會兒是先去皇后那兒還是珍妃那兒?”
皇后和珍妃昨夜都到了驚嚇,皇后更是直接嚇暈了過去,磕著了腦袋。至于先去誰宮中看,這是個門道,程崢當下心中更偏向善解人意的皇后,可是礙于許敬卿前陣子的委屈,他眼下不能薄待了許嬿,權衡之下,他道:“去珍妃那兒,你命人以朕的名義,送一碗羹湯給皇后。還有,那個趙……”
鄭昌道:“趙錦。”
“對,朕瞧他手不錯,這幾日先他在前跟著。”
……
裴邵在家中閑了幾日,得空給裴鄴回了封家書。說是家書,其實道的全是公事。裴邵不是報喜不報憂的人,他是朔東的眼睛,京中的局勢好或不好他都得原原本本告知裴鄴,以便他能據形式隨時做出應變的策略。
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紙,便讓周泯差人送出去。
周泯剛把信封塞進口,衛嶙便掀簾了進來。
雖說暫時被停了職,但衛嶙也沒有閑著,將打探來的消息整理后遞給裴邵,說:“這個聞嘉煜,背景的確很簡單。他家中原本是做了點小生意,本來還算富裕,但好幾年前咸州發生過一場疫病,他爹娘得病沒了,得虧他書讀得好,書院也肯供他一日三餐,就這樣才把書念出來。只是他平日埋頭苦讀不常與人往來,屬下將他翻來覆去查了好幾遍,實在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主子是覺得此次圣上遇刺與他有關?雖說此人不簡單,但他辦不這樣的大事吧?”
裴邵翻了翻這幾頁檔冊,里面還有一張聞嘉煜的肖像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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