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邵回應,晃著兩條小說:“那天中秋夜宴我其實給你留了盞燈,但是湖心島的燈籠起火,壞了興致,便沒有拿給你。比這個好呢,我親自挑的。”
“嗯。”裴邵靜靜聽著,怕晃掉下去,又將人顛高了點。
沿街的景致漸漸變了,沒了燈彩作點綴,四周一下就靜了下來,程慕寧提醒道:“你走錯了。”
說醉了吧還認得路,裴邵說:“裴府太遠了,去公主府。”見不說話,裴邵又說:“不能去?府里藏人了?”
程慕寧抵著他的肩頸緩慢搖頭,語調懶懶地嘆息,說:“裴邵,我好喜歡你。”
說罷用臉頰了他。
裴邵倏地頓步,側目只看到地上疊的影子。
程慕寧也不要他的回應,兀自安靜了一會兒,指著前面的榕樹說:“你把我放下。”
已經是掙扎著要下來的姿勢了,裴邵怕摔著,只好把人放了下來。程慕寧晃了一下又自己站穩了,登上樹下的石墩,瞬間比裴邵高了半個頭,這種俯看讓心大好。
裴邵不敢松開扶著腰的手。
程慕寧醉酒并不是意識不清晰的那種醉,相反的思緒十分清晰,因此也十分活躍,那眼神一亮便是又有要求了,“裴邵,我想聽曲。”
裴邵額角跳了一下。
程慕寧扶著他的肩說:“你哼曲子給我聽。”
裴邵深吸一口氣,在程慕寧期待的目下,幾次三番張卻哼不出聲。他今夜很好說話,但這屬實為難住他了,他不會哼曲。
最后這人眉頭一挑,斜眼看向銀竹。
銀竹默不作聲移開目,公主上回喝醉時還是十五歲及笄那年,著當時還是太子的圣上在宮道上,足足給哼了一個時辰的曲,嗓子足足養了半個月才養好。
得虧那會兒圣上還沒那麼多心眼,否則回過神來還要以為公主是有意欺辱他。
想到裴邵大庭廣眾下哼曲,銀竹竟然生出了幾分好奇,余悄然斜了過去。然而裴邵已經將人從石墩上端了下來了,“換一個,不會哼曲。”
程慕寧垮下臉。
裴邵很看到這樣生的表,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笑,但角還是忍不住揚了一下,程慕寧住他的,說:“你笑什麼?”
裴邵拉開的手,掐的臉頰,然后忽然低頭吻了下來。程慕寧短促地“嗯”了聲,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又被人環著腰摁了回來,手里的燈籠“啪嗒”落了地,后面隨行的人見狀也紛紛側過去。
這一場親吻繾綣而漫長,直將原本就勉強站穩的雙親得發。清晰的思緒在裴邵舌尖逐漸混,雙眼迷離地著面前的人,正仰頭要追上他的時,眼前倏地一黑,兜帽驟然了下來。程慕寧被整個人罩住打橫抱起來,這時卻還沒有忘記地上的燈籠,只見指尖朝下說:“燈——”
裴邵卻已經解開套馬的繩索,帶著程慕寧疾馳而去。
到了公主府,紅錦哪里見過這個陣仗,小跑著跟在裴邵后。也是怪了,沒見殿帥什麼時候來過公主府,但眼下黑燈瞎火,他竟然在沒人引路的況下,一路直抵主院。就在紅錦將要跟進房里時,被銀竹一把拉了出來,下一瞬,那扇門就在鼻尖拍上了。
……
兩日后是個晴日,陸戎玉跟侍衛司告了假,特意將陸楹送到城門口。他兩眼通紅,說:“阿姐,你路上多多保重。這趟回去父親和宗親定會責罰你,你不要和父親抗,我已經書信回家告訴他,是我貪圖京城富貴請圣上給我封的,你攔不住我,你回去就順著這個說,頂多跪個兩三日。”
陸楹聽罷沉默了,牽著馬說:“這次抱歉了,沒能妥善理你的事,你放心,待鷺州的事理完,我會想辦法將你接回去。”
姐弟二人都知道這有多難,裴氏十五萬兵權在手,裴邵還不是被困在京城五年。陸戎玉沒有去應這話,只是笑起來,說:“放心吧,如今圣上重用我,我在京城過得比在家中好,你不知道,圣上已經另外給我賜了座宅邸,比咱們原先那座更大呢,那宅子里有塊地,往后我栽花種草也方便,其實我真的還喜歡的,你不用心我。”
陸楹緩了緩,說:“有些事是我無奈之舉,但你在這里我也并不放心。不過事已至此,戎玉你要記住,宮里的是非不要摻合,不要涉及黨爭,無論是公主還是裴邵,都不要靠得太近。圣上那里你要仔細當差,可以沒有功勞,卻絕不能有過失,萬不能授人以柄,連累鷺州上下。”
陸戎玉鄭重應下。
陸楹該走了,翻上馬,卻是往城門的方向了。那里空無一人,沈文芥還沒有來。
前日聽了公主的建議,陸楹的確裝了回頭疼腦熱,沈文芥也的確在半夜三更驅車趕來了。可是公主也沒說裝病需要技巧,陸楹沒多久就出了破綻,沈文芥似乎是惱了,后來一整個白日都沒搭理。
眼看就要離京了,文人的氣可真大。
陸楹眼底劃過一抹失之,拽著韁繩調轉了方向,這時卻聽后有馬步聲漸近。沈文芥的馬跑得歪七扭八,險些撞上了陸戎玉,嚇得陸戎玉往后避讓了好幾步。
沈文芥急忙拉停韁繩,翻下馬說:“這個給你。”
陸楹看著那個小匣子,“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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