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我們不結婚也不住在一起,你是想單方面對ta付出?”
溫檸腦袋卡了一下,“我沒這麽想。”
“既然是兩個人共同的責任,你為什麽要拒絕我作為一個父親負責的提議?”
溫檸不知不覺就被他的問題帶著走,“誰說當爸爸就得……結婚或者住一起了。”
但說著說著,忽然發現,好像是這樣。
沈淮序把剛剛被拿出來的所有東西都整理好,又重新放回盒子裏。
整個過程不不慢,仿佛今天被審視的不是他,而是溫檸。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對來說有些煎熬,直到他把盒子推到面前。
沈淮序開口,“溫檸,我們談談。”
見他一臉肅然,溫檸打量著疑道:“談什麽?”
該談的,在醫院不都談好了。
他的手掌輕拍了下盒子,目沒有收斂,“你不用擔心騙婚的風險,我的一切法律和生活資料都在這裏。”
像是羽在上輕而過,不痛不,卻令人難耐。
溫檸莫名了一下。
“你什麽意思?”溫檸擺爛的。
也確實不知道,既然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他們倆到底該怎麽分配職責,怎麽相,這是個尖銳的問題。
“我理解你不想結婚,但是父母那邊需要解釋,你需要照顧,所以針對目前的狀況,我們需要一段婚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在這裏停了個氣口,溫檸覺得自己心髒都被他一句話給吊起來,才聽到他說,“以及一份試婚合約
。”
溫檸擡眼看著他,重複了一遍,“試婚?合約?”
沈淮序點頭“嗯”了一聲,“從你懷孕到分娩,再到孩子出生,有兩年都在脆弱期,兩年之,我會盡好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如果兩年之後……”
話到這裏,他頓了頓,斟酌著措辭,“如果你到時候覺得,這段婚姻仍然沒有任何維系的必要,那我們就去領證。”
“領離婚證。”
“但我仍然會承擔作為一個父親,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溫檸有些被沈淮序的嚴肅震驚到,不過一個晚上,他就想好這麽多,桐桐就算是讓從家裏拿一個U盤到公司都得加急,更何況他從小到大這麽多的資料。
眨眨眼,放下戒備,給個機會也不是不行:“好。”
沈淮序辦事效率極高,在手機上作兩下,直接遞了過去。
溫檸垂眸是大片麻麻的漢字,瞥他一眼問,“這又是什麽?”
“提前草擬的協議。”
“……”
溫檸現在後知後覺,不知道是該說他有誠意,還是該說自己現在有點像被賣了還幫人數錢。
“你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他沒可以留給思考的空間,又道。
溫檸接過手機,拿到手上的覺和他本人很像。
很有存在,也很涼。
屏幕上寫的每一條都邏輯清晰,像是法律條文,溫檸對這些向來不怎麽來電,但他絕對是有備而來,不然今天也不會不知不覺就被他牽著走。
分明一開始是否懷孕、是否結婚的主權都牢牢握在手裏,現在卻莫名被反客為主。
“我們可以協議結婚。”自知已在下風,于是故作底氣道:“但是我也是有條件的。”
“嗯,你說。”沈淮序道。
溫檸:“等協議時間到,離婚了,孩子歸我,你不能和我爭奪養權。”
比劃著還自己低聲嘟囔了一句,“那我以後不就是二婚了?”
說話和看協議的時候,小作不,像個裝腔作勢、舞刀弄棒的小貓,即使炸了,也不是野。
沈淮序角勾了勾,“這麽確定?”
甚至都沒有加一個如果。
溫檸深陷思考,不自覺輕咬下,聞聲恍然擡頭問:“什麽?”
“沒什麽。”微擡下,示意繼續。
溫檸又埋下腦袋,有條不紊的羅列著,“還有婚禮有關的一切,我們也不是真的結婚,就說我不方便,不辦理。”
沈淮序點點頭,把剛剛說的一一補充進協議裏,隨後眼神從屏幕上離開,“還有其他的嗎?”
溫檸搖搖頭,“你不需要問我嗎?”
“在婚姻裏本來就更容易占劣勢,我理應比你更袒。”敲字的手指終于停下,沈淮序擡眸道:“而且,我相信你。”
語氣斬釘截鐵,搞的恍惚有種在宣誓的錯覺,溫檸呆愣片刻,尚未啓,男人繼而道:“電子版發給你了,如果沒問題的話,明天我會把紙質版帶過來簽字確認。”
溫檸整個人都像是被丟上流水線,機開關一打開,就被他帶著走,一刻未停。
但也有一剎那覺得莫名其妙。
結婚、和另一個人組建家庭,曾經在眼裏是一件導向,的,需要沖的事。
試想過很多種可能,可能是在別人的歡呼聲裏,可能是在被多胺支配的時刻,可能是在喧囂的覺裏。
但從來沒想過,會像是拿出賬本,一筆一筆的去算明白賬一樣,算這個婚到底該不該結,怎麽結。
以為會嫁給,沒想到最後差錯還是嫁給了婚姻。
注意打定,擬好了協議,溫檸以為今晚就這麽結束。
沒想,臨出門之前,沈淮序又扭頭讓跟上,“你先跟我來一下。”
溫檸有些納悶:“還有什麽流程?”
簽字畫押還不夠?難不還要拍個獄照?
不過確實,結婚跟獄像的。
直到親眼看到他打開隔壁鄰居的大門。
“你住這兒?”匪夷所思。
“嗯。”他答。
“你什麽時候住這的?”又問。
“今天剛搬來。”他又答。
怔了兩秒。
溫檸得出答案——這人瘋了。
萬一的信息是隨便填的呢,萬一填的是溫老板和江士住的房子呢,他難道要跟他們去做鄰居嗎?
難怪他穿了件黑衛和休閑長,一幅鄰家小哥既視,原來不是西裝革履拿著協議談判,是來鄰居家串門。
男人貌似對的困不以為意。
沈淮序輕扶了下眼鏡,黑眸因為走廊上刺白的燈微微瞇起,視線凝聚在上,“方便照顧你。”
溫檸噎住。
如同迎面一個暴擊,都不知道該是什麽緒,哼哼唧唧看著他打開的門,“那你把我出來幹什麽?”
“總不能是讓我搬到隔壁吧?”
兩人一個走廊之隔,沈淮序站在對面扶著門道:“你過來。”
溫檸不知道怎麽就起了反骨,覺得對面那間房子裏有洪水猛,幹脆利落拒絕,“不要。”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今天一晚都在被他帶著走,還真把當什麽聽話的小孩兒了。
溫檸不想繼續聽他說話了,手掌落在扶手上,腳步後退想要關門就走。
“等等——”
沈淮序長,只邁了一步就摁住的手。
男人寬大的手掌覆蓋住纖細的手腕,力度很輕,又似乎無法掙。
他掌心溫熱,幹燥,指腹的某個位置還帶著薄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拿手刀的原因,就這麽被他扣住,連帶著脖頸都跟著指尖下意識了下。
“你幹嗎?”溫檸直勾勾看著他,沒好氣道。
每次都這樣。
次次都能在拒絕的時候再把人拉回來,還能讓人找不出發脾氣的理由。
沈淮序拖住的手腕,“給你輸指紋碼。”
男人就在側,兩人距離得很近,一熱源過單薄的布料傳遞過來。
溫檸耳廓莫名染上一紅暈,擡頭瞥他一眼。
沈淮序垂眸,看到近在咫尺的眼睫,收回眼神,語氣放緩道:“你有事,可以隨時進來找我。”
有種他的領域,可以隨意進的覺。
溫檸心頭微,然而下一秒,終于意識到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和別扭的原因。
整個人都像是被踩了尾的貓,猛地回手,“我不會給你我家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