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了嗎？

溫檸一愣, 房間裏玩也沒到那種程度吧，怎麽就非得現在收拾了。

雖然不解，但還是在理智反應過來之前，走過去說：“我跟你一起收拾吧, 寶寶到睡覺時間了。”

沈淮序卻很執著的樣子, “我先把抱過去。”

溫檸想也沒想，以為沈淮序是先送過去, 一會兒再抱回來, 拿著毯子“嗯”了聲。

不過幾秒，去而複返的男人就抓住的手腕，頭頂還落下來一道低磁的聲音。

“不用收拾了。”他說。

“……”溫檸不解, 剛不還不能等到明天：“那你把寶寶抱過去幹嗎？”

原本正蹲在地上, 思考等再過一個月，要不要給溪溪換一個更大的安玩偶，自然也沒注意到沈淮序進來時候, 臥室門被反鎖的微弱啪嗒聲。

但不及反應, 溫檸就被人攥住手腕拉起來，男人掌心滾燙而熾熱，錮著的。

作突然, 差點沒站穩。

下一瞬, 沈淮序的手臂驟然收力，四目相對, 男人眼神銳利似鷹眼。

溫檸眼睫僵眨，呼吸也慢了半拍。

“……”天旋地轉間，後背被到牆上, 男人的上來，終于知道要把溪溪抱過去的理由是什麽了。

兩人的氣息都在變沉, 溫檸短暫呆滯了一瞬，而後，沈淮序大掌就上的臉頰，像是輕，又像是錮。

不控制的被撬開，男人舌輕車路探了進去，手還順著後腰，一寸一寸將的染上緋紅。

整個孕期，他們也只有過一次，異常敏，不了一點挑撥，更何況他親得兇猛，兩人鼻息在咫尺之間糾纏。

“唔……”

溫檸被他攬著後背，的很近，舌尖吃痛，不控制地嚶嚀出聲。

男人卻將細碎的話音盡數吞沒。

被吻得有些不過氣，舌尖吃痛，等沈淮序放開，溫檸氣籲籲，上盡是曖昧的春。

呼吸著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面紅，半天才憋出一句，“……早知道，剛才就不覺得你辛苦了。”

“辛苦？”沈淮序大掌還磨挲著溫檸的臉，聞言眉梢微挑：“辛苦什麽？”

他問的時候，一只手拖著的下，另一只手還錮在的腦後，沒留一逃跑的空間。

溫檸大腦暈暈乎乎，順著他的問題，不不願解釋：“帶寶寶。”

面前視線灼灼，恍惚間，好像看到沈淮序角微勾，覺有一道灼熱的吻順著頸側往下。

男人又上珍珠般的耳垂，而後輕輕地咬，廝磨出紅痕。

溫檸抑制不住輕，視線都是晃的，還沒反應過來，沈淮序就已經單手把抱起。

未出口的驚呼被盡數吞下，溫檸雙下意識環上勁瘦的腰。

的弧度如此契合，沈淮序眼眸微暗，長一，溫檸就被倒在床上。

臥室燈昏暗，朦朧又曖昧，薄在的耳畔輕哄。

“都帶兩個月了。”

“那你，獎勵獎勵我？”

黎，春天的麗展現得如此淋漓盡致，塞納河兩岸煙花盛開，街頭巷尾都春風拂面般溫暖，仿佛時間都凝固在這座小小的城市。

窗，也有人像水上的浮萍，飄搖在海面上，搖搖墜，溫檸約聽見塑料盒被拆開的聲音，本能般攀附著眼前的人。

他顧及著的，沒放開力度，不快也磨得人難捱。

溫檸招架不住，眼底紅紅，忍不住嗚咽出聲。

“乖，別出聲。”沈淮序氣息不穩，著，在耳邊呢喃，“會被聽到。”

昏暗夜沒有盡頭，無盡的風聲，在寂靜中湧，月沁涼，也遮不住一池春。

——

早上六點三十分，沈淮序準時健回來。

金阿姨正在做早飯，溪溪也醒了，正躺在一旁的椅上，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沒哭也沒鬧，很安靜。

金阿姨見他回來，說：“還沒見溫小姐起床，的那份要過一會兒再做嗎？”

自從到了黎，溫檸的作息明顯改善，尤其是從生了孩子以後，幾乎快趕上沈淮序早起的時間，所以往常，四個人都是7點不到就吃早飯，今天卻奇怪。

沈淮序過去看了眼小溪溪，小家夥看到爸爸的臉，咧開笑嘻嘻的。

嗓音裏噙著若有若無的滿足，他留下一句，“今天有點困，正常做吧，我一會兒端進去。”

金阿姨應了一聲，放心道：“那就好，我還以為溫小姐今天不舒服呢，月子裏可是沒有小問題的。”

沈淮序又走回去，把出門的外套掛回架上，不急不徐道：“阿姨你先看一下溪溪，我進去看檸檸醒了沒。”

金阿姨收拾著廚房，在圍上了手上的水漬，“好，或者實在困的話，到時候醒了微波爐叮一下也行。”

沈淮序角揚起微微的弧度，點頭進了臥室。

清晨的暖從窗簾隙探了進來，房間裏溫度很高，空氣裏還殘留著旖旎的味道。

床上拱起小小一團，溫檸整個子都埋在被子裏，就連臉都遮住了大半。

沈淮序先把窗簾拉開，再走到床側，彎下子，在耳畔低語。

“溫檸，要不要起床吃點東西？”

溫檸聽到聲音，秀眉微顰，下意識往被子裏鑽。

“沒力氣，不吃！”

聲音隔著被子，聽起來悶悶的，但不耐煩的意味也毫不掩飾。

總覺得耳畔還殘留著沈淮序的聲音，是難耐時，他的輕哄……

溫檸困得要命，偏偏早上又被這幾天的生鐘吵醒，一睜眼，覺自己渾都快散架了，床上當然也只剩自己，不用問就知道又去健了。

明明做的一樣的事，憑什麽又哭又求，他卻力好到讓人生氣。

看著賭氣的行為，沈淮序角翹起，拉住被角，輕哄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下次輕點，好不好？”

他昨天晚上已經盡力收著了，但是溫檸自從生了孩子，滿心滿眼不是小家夥就是學校的事。

更何況，跟他結婚的理由，連撒謊都找補不出來喜歡他的話。

所以才一時沒忍住，在說不要的時候也沒停。

溫檸倏然掀開被子，一雙圓潤鹿眼瞪著他，恨恨道：“你昨晚也是這麽說的！”

下次什麽下次，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果然不能信。

被子很輕，一就徑直垂落，出雪白細膩的前，領口垂落在肩頭，幾乎搖搖墜。

沈淮序本就漆黑的眸子微沉，悶笑了聲：“我喂你，先起來把服穿好。”

溫檸看見他笑更來氣，拿起姿態，故作兇狠道：“你喂得要是不滿意，我到時候就去跟叔叔阿姨告狀，說你待我，不讓我吃早飯。”

沈淮序覺得好笑，俯又堵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小。

“唔……”

溫檸瞬間警惕，在他撬開齒的時候掙紮，“才結束多久啊——”

沈淮序聲音低低啞啞，咬著的角：“滿意了嗎？”

“……”

溫檸嗚咽著控訴，嗔道：“不要臉，你不要篡改我的意思好不好。”

沈淮序盯著緋紅的臉，啞聲道：“更不要臉的事又不是沒做過。”

“……”溫檸隔著被子蹬了他一下，“你快去洗澡啊，一會兒被子上都是汗味了。”

雖然昨晚睡前，床單被子上就已經被打一通，但也不影響心虛時的裝腔作勢。

另外一個對幹淨和衛生有極致要求的潔癖，從昨晚到現在，顯然也顧不上那些。

沈淮序沒計較的小暴力，反倒心不錯地把服給拿到床上，躬親吻，在炸前又退開。

輕笑了一聲解釋，“早安吻。”

再後來，沈淮序端了豆漿和三明治進來。

還真把當手不能提看待，像伺候祖宗一樣，一口一口喂給吃。

溫檸剛剛也就是，三明治也讓人喂，覺得奇怪，“我自己吃。”

沈淮序坐在床邊，卻格外堅持，“我喂你。”

溫檸只能紅著臉，乖乖張。

喂完大的，沈淮序任勞任怨又去喂小的。

但小的比大的不好喂得多，瓶還沒進裏，溪溪就已經抓著自己的手指就要往裏送。

沈淮序當然見不得自己閨這種行為，出的手，厲聲道：“不能吃手。”

“你知不知道手上有多細菌。”

小溪溪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聽不懂醫生爸爸嚴肅的教育，像是故意似的，換了手指，又送進裏，還不忘咧著，咿咿呀呀地笑。

溫檸恰好從臥室出來，看見這景，沒忍住笑出來。

還真是不給爹面子。

走過去，了小家夥的臉，故意道：“我們溪溪小朋友真聰明。”

沈淮序也不生氣，無奈輕笑，出一張紙巾著小家夥的指頭，“你也是個祖宗。”

母倆，沒一個省心的。

溫檸聽著男人低低的揶揄，不自想起來早上臥室裏的種種，臉“唰”得一下，又紅了。

——

等到終于出了月子，溫檸決定出門，好好吃一頓慶祝。

只是停車的時候，到一條沒多大的小狗，看了一會兒，像是條流浪狗。

溫檸把車門半開，指了指裏面說：“你上來，我們就帶你回家。”

然後它就真的自己上車了。

就這麽巧合，兩個人領養了一只不知道什麽品種的小狗回家，取名瑪麗蘇。

就此，三要素組了一部古早狗故事——白月和黑綠茶的瑪麗蘇修羅場。

溫檸想發朋友圈調侃，只是剛點進去，不自覺又刷起來。

看到一條朋友圈，是陳思雨的，發了張書本資料攤開的照片，并且配圖文案說：【準備上課，備課備到地老天荒】

溫檸想起來上次就說申請了助教，看來這學期是要開始了。

順手點了個贊，然後進小窗問陳思雨上課是什麽時候，要過去捧場。

時間很湊巧，就是今天下午。

兩人把瑪麗蘇先送到寵店檢查，安排各種疫苗，然後沈淮序再把溫檸送回學校。

校門口也不能久停，利落道：“那我走了啊。”

說完就要下車。

“……”沈淮序皺了皺眉，“這就走了？”

溫檸納悶，下意識低頭檢查，安全帶解開了，書包拿上了，出門前被勒令裏三層外三層的服也好好穿著……看不出任何問題。

不解問：“那不然呢？”

“滴滴打車下車前都會給個好評。”沈淮序沉聲，語氣裏還含著控訴。

“……”下午來學校，沈淮序也得去實驗室，雖然沒有西裝領帶那麽正式，但是渾也還是著一子的清冷和矜貴。

怎麽看，怎麽都跟他說出口的話不搭邊。

溫檸心下一，眉眼彎彎哄人，矯造作道：“謝謝沈師傅，沈師傅辛苦了，沈師傅一會兒開車注意安全噢——”

“……”沈淮序無奈悶笑，見說不通，直接扣住人的手腕，自己傾湊過去，在溫檸角落下一吻。

“告別吻。”他說。

溫檸臉皮薄，雖然知道車從外面看不見，但還是覺得在大庭廣衆之下，也本沒敢看他的表，飛快道：“噢，我知道了，拜拜。”

說著，也不等人反應，徑直推開車門，逃也似地往學校裏走。

教學樓闊別已久，上次來得時候，肚子裏還揣了個人，這次顯然輕快了不。

博士生當助教向來是傳統，碩士生可能大多是輔導導師改改作業，但是到了博士，就真的是承擔起一部分教學，要給碩士生備課上課。

溫檸到的不早不晚，但教室裏也已經坐了很多人，視線搜索半天，才在教室最後面找到個空位置坐下。

陳思雨一幹練的職業套裝，淺笑著彎跟學生做自我介紹，聲音沉穩，響徹整個階梯教室。

一堂課講了兩小時，最後是學生和老師之間的問答環節。

溫檸有些慨，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大家上都或多或有些青，但現在幾年過去，之前和一起吐槽實驗困難的學姐，已經可以給和一樣的學生上課，并且可以獨當一面了。

各種緒夾雜，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到講臺跟陳思雨打個招呼。

前排兩個人的對話忽然傳進耳畔。

“您都40多了？一點都看不出來。”

說話的人聲音很年輕，聽起來很有活力，溫檸鬼使神差擡頭看過去，孩兒對面，是個看起來要更有閱歷的。

雖然說上學不年齡限制，自己也是中間停頓了幾年才重回學校，但現實生活中，40多歲重回校園，也還是第一次見到。

溫檸不免被勾起了興趣，留心起兩個人在聊什麽。

“您真厲害，是辭職了嗎？怎麽會現在還主回來吃學習的哭啊！”孩兒慨，下一秒又擺擺手解釋，“也不是冒犯的意思，就是覺得驚訝，畢竟我現在都還是被我媽著來念的，每天趕ddl和論文都要痛苦死了。”

“早就辭職了，之前是當家庭主婦。”姐姐頓了頓，又道：“我本來也是要繼續念下去的，但是後來因為家裏的力去公司做了技員，再加上年紀大了，需要考慮很多事，要是當初有你這麽好的條件就好了。”

孩兒沒到年紀，只好奇問：“你們是移民到這裏了嗎？”

“沒有，我自己來的。”

“那家裏不會顧及不過來嗎？”孩兒現在也苦惱，“總覺異地很不方便。”

“我男朋友本科畢業就回國了，我也想跟著一起回去，但我媽死活不同意，非得讓我留在這裏，說這裏對我以後的工作履歷更好，還說什麽要是兩年異地都撐不過去，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這是姐姐的作為過來人的肺腑之言。”

姐姐一眼看出的癥狀，大概不想見另外一個年輕人未來有可能走上一條老路，低聲道：“不要為了和家庭自我犧牲，我也是985畢業，工作了年薪百萬，後來全職帶娃也照樣被嫌棄。”

孩兒現實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你年薪百萬為什麽要辭職啊？”

“現在回想，我也沒辦法理解，可能是激素跟護崽心理吧，當時覺得要更注重孩子的早期教育，起碼得陪伴的年，想著等6、7歲了再回職場，但是停了太久，想回也回不去了。”

“那也為家庭做了很多啊，怎麽會被嫌棄？”

“被說都40了，出去也找不到工作，就是上沒有什麽經濟價值了。”

這話很明顯是在暗示孩兒，據理力爭：“他怎麽能說話這麽難聽？家庭分工本來就是平等的啊，全職媽媽也很辛苦，要付出很多的啊，又不是只有職場的工作價值才價值。”

溫檸剛好夾在兩人中間，恍惚間有種時空錯位的覺。

孩兒是本科畢業時的，理想主義也不切實際，總低估了現實裏的一切。

如果按照現在的決定走下去，姐姐或許就是10年後的，只不過上次是為了而犧牲，這次是為了婚姻和孩子而犧牲。

姐姐語重心長道：“無論是誰，在家庭裏的付出是很難被認可的。”

“這是個經營關系沒有回報的年代，如果你因為一時的犧牲而退步，你的和親，到最後都會變得冷漠。”

孩兒說個沒停：

“真心相的人，我覺得不會有這種可能的。”

“萬一在一個家庭裏，雙方付出的差不多呢。”

“那說不定，有人就是很家庭生活呢。”

……

像是在提出論文假設，但無一例外，都是絕對理想化的真空實驗。

溫檸原本要收拾東西的作也滯住了，當初來不及思考，就被淹沒下去的問題，此刻又順著脊椎爬到的每個角落。

近乎一樣的選擇題，好像換了種方式，又重新出現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