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一）

沈淮序自從調到學校上研究生的課, 時間機很多，學校沒課，就待在家裏，完科研任務的同時, 親手帶閨。

溪溪從出生起就是他大包小攬, 3歲之前如果頻繁更換養人和環境，對溪溪的安全和緒管理都會不好。

所以也沒再換一個阿姨親近照顧, 偶爾醫院有必須去做的手, 他才會把小姑娘送到曾爺爺那裏。

學校有課，就帶著溪溪一起去學校，每次安排到教室角落, 不哭也不鬧, 特別給爸爸省麻煩。

本來每年到選課的時候，教務系統就容易不穩定，今年直接崩個徹底。

第一次上課前, 偌大的教室裏早就坐滿了人, 不有選了這堂課的學生，還有其他沒選上的，紛紛跑來蹭課。

看著教室裏烏烏泱泱的人, 有人耐不住子, “你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這堂課的老師真是附一的外科一把手？”

“怎麽了？”有人純粹是靠著網速，盲目按學分選課, “我們老師不都是醫院的醫生嗎？”

A大作為國頂尖學校，無論師資還是生源，皆是頂尖, 時不時舉辦個講座，開個學論壇……大家頂著的, 都是響當當的title，自然看到誰都不覺得奇怪。

旁邊的人咋舌，“我聽說，這位可是附一最年輕的主任醫師，不是職稱升的快，甚至還是年班提前進大學的，起跑線都比我們早了一大截，就我們現在這個年紀，這個老師早就博士畢業進醫院，開始評職稱了。”

“要真算起來，估計就比我們大不了多。”

“我有個小道消息。”

前面的人低聲音，神神道：“聽說這個老師不是附一一把手，還是附一出了名的好皮囊，高嶺之花。”隨後嘖了聲，“不過貌似結婚了，不知道真假。”

“不是吧？事業都那麽功了，還英年早婚，你別是騙人的吧，哪有人能同時長得好還早早事業雙收的。”

一群人津津有味討論，窗外的走廊上，校長洋著笑，“沈教授，這個就是你今天要上課的教室。”

沈淮序一手拎著電腦，一手牽著小家夥，淡淡“嗯”了聲，客氣道謝：“麻煩李校長專門走一趟。”

李校長已經跟附一申請了好多年，但無論如何都請不這位，這次沒費工夫，反而人自己主了來了，而且一來還是3年打底，當然心裏樂開了花。

雖然A大不缺生源，但是招生各省頂尖生源，這位可是活招牌。

李校長喜滋滋熱道：“要是有什麽需要，沈教授盡管開口，學校一定想辦法滿足。”看著牽爸爸手的小姑娘，“不方便的話，小姑娘我找人替你看著，學校別的沒有，就是人多。”

沈淮序淡笑，“不用麻煩了，能看好自己。”

溪溪聽不懂大人的寒暄，但聽得出爸爸的話，小大人一樣拍拍自己，驕傲得不行，“叔叔你不用擔心，溪溪會看好自己的。”

一句話惹得校長發笑，他當校長這麽多年，也見過不孩子，但是像這麽好帶的，還是第一次見。

教室裏正討論的熱火朝天，門忽然打開。

衆人剎那間安靜得雀無聲。

連專心看手機的人也頓住作，只有中央空調不時發出響。

瞬間……

講臺下炸了一般，哄鬧聲此起彼伏。

“臥槽！！！這就是附一外科的一把手？”

“這也太年輕太帥了吧。”

“怎麽還有個小孩兒，這小孩兒也太可了吧！”

……

衆人只看得到男人彎腰，不知道跟小姑娘說了什麽，小丫頭就踢著小腳，穿過講臺往教室旁邊走，所到之，蛙聲一片。

授課老師就夠誇張，外貌、氣質、履歷、實戰樣樣堪稱王炸，小姑娘更是長得雕玉琢，簡直不給人留活路。

有個格開朗的生直了胳膊起哄：“沈教授，兒都帶過來了，您老婆不會也在吧？”

沈淮序看著溪溪搖搖晃晃自己走到第一排最角落，拉開椅子坐下，把電腦打開，勾淺笑，“我太太比我忙。”

沒有廢話，又把話題轉向另一個人，“之後可能就要跟大家一起上課了。”

老師帶學生上課本就不多見，更何況是相貌這麽絕頂的男老師。

學生起哄聲更起。

小家夥坐在椅子上，小一晃一晃。

原本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上，直到小姑娘聲氣看著ppt說生理結構。

衆人憐的姨母心瞬間倒戈。

而橫一整個歐亞大陸的溫檸，雖然在牛津讀博，但畢竟溪溪年紀小，離不開媽媽，也知道，嬰兒時期，是人格依模式養的重要階段。

所以隔著7小時的時差，三個人每天還是能湊出來時間通話。

家裏客廳的投影儀這下倒是有了作用，手機控制端下載好通話app，線路上連接一個攝像頭，幕布就可以代替手機，完實時視頻通話。

牛津早上6點，溫檸起床，國是下午1點，溪溪每次都要看著媽媽起床洗漱，做早飯，才老老實實坐在客廳裏吃午飯。

2歲多的小朋友需要午休，為此溫檸特意提前到5點起床，好讓能正午12點吃飯，然後去睡覺。

牛津下午1點，學院裏的午飯時間，國晚8點，小家夥已經吃完晚飯，只等喝完就可以洗漱準備睡覺。

每到這個時間，溪溪徹底變小話癆，喝的時候也不停，包括但不限于：

爸爸今天做了什麽飯、白月和綠茶是怎麽打架、爸爸上課講了什麽、在教室閑著自己畫的畫……說起來滔滔不絕，甚至條理分明的覺可以直接送進醫學院了。

溫檸也配合，拿著哄孩子的語調，誇張回應：“我們溪溪真厲害。”“寶寶記憶力真好。”“溪溪畫得比媽媽的還要好。”

一直到爸爸讓自己拿著牙刷刷牙，小才終于停下來片刻。

小夫妻也終于有說話的機會。

隔著屏幕，沈醫生視覺依舊敏銳，“這才幾個月，臉上好容易養出來的都快沒了。”

溫檸把鏡頭翻轉，對準面前餐盤裏的白人飯，哼哼唧唧地抱怨，“沒辦法，沈大廚不在，每天只能吃這些了。”

沈淮序看著屏幕裏的飯，猝不及防笑出來，“那怎麽辦？”

溫檸恨恨塞了一口幹面包進裏，“等下周，你就會看到一長條的我出現在你面前了。”

沈淮序眼尾瞇了瞇，“下周？”

“……”溫檸瞬間警覺，差點說，忙往回找補，“對啊，一周瘦幾斤，再過一周，差不多就一條了。”

恰好溪溪刷完牙，到爸爸面前，跟媽媽說晚安。

溫檸也吃完最後一口沙拉，“快去睡覺吧，晚安。”

小姑娘抱著自己的娃娃，不舍道：“媽媽你工作完也早點休息啊，等睡醒了就能看到溪溪了。”

溫檸笑著應下，“好，媽媽知道了。”

小姑娘每天掛電話都很難，“媽媽我你噢——”

溫檸：“媽媽也你——快讓爸爸哄你睡覺吧。”

小姑娘一步三回頭，又說了好幾個回合才終于走回臥室。

從月回黎，一直到後面很長一段時間，溫檸還是會有搖，不放心小家夥跟沈淮序父倆單獨待在國。

這種緒在博士面試前一晚達到頂峰。

那天溪溪忽然發燒，額頭變得很燙。

溫檸第一次上小孩兒生病，阿姨也不在，兩個人都是新手爸媽，媽媽心切的緒下，忽視了沈淮序是個醫生，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喂水、用退燒……折騰了好半晌溪溪臉上的紅才消退了些。

當時甚至連面試都不想準備了，還是沈淮序去書房把電腦拿給，“溪溪退燒需要時間，就這麽等著也沒用，我抱著，不會出現意外的，你在這兒準備，兩個都不耽誤。”

于是當晚，兩個人圍著小小的嬰兒床，一個抱著孩子不時查看狀況，一個拿著電腦，一會兒梳理問題，一會兒再看看孩子。

現在看來，當初的擔心是多餘的，小家夥被爸爸照顧得很好。

健康，格也還是人見人。

眼見溪溪進去了，溫檸跟另一個道別，“拜拜。”

“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也要回辦公室了。”

“……”沈淮序皺了皺眉，“就沒了？”

隔著7小時的時差，偶爾睡得晚，他起的早才勉強能用微信聊幾句，每天能聯系的時間本就不多，好容易連上視頻，小家夥能霸占90%的時間。

溫檸以為自己回國的驚喜就這麽出馬腳，只管裝傻充愣，“那不然呢？”

“跟說晚安，跟我就只有拜拜？”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取消了投屏，畫面也從客廳的攝像頭轉回手機，男人還穿著白天上課的服，西裝革履，渾上下都著一子清冷和矜貴。

怎麽看也跟他說出口的話搭不上關系。

他沒追問下周的事，溫檸這才放下心來，湊近了點說：

“——晚安。”

沈淮序眉梢挑了挑，視線隔著屏幕也好像能把人穿，再次提醒，“還有呢？”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見，溫檸覺這人上斯文敗類的味道又更重了些。

沉默地看著屏幕裏面。

餘也瞥見餐廳裏的人，這會兒有人說話，有人收拾著桌子準備離開，忽然就犯了親恥癥。

“……”溫檸默默在心底輕咳一聲，把手機拿的很近，迅雷不及掩耳道：

“——我也你。”

沈淮序今天好像格外有耐心的樣子，嗓音低磁含笑，“也？”

溫檸這會兒察覺出他在逗自己，驕縱的勁兒一下上來了，紅湊近收音筒，一字一句慢慢往外吐。

“我————你——”

說完才坐直子，如果不是耳廓的緋紅，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裝腔作勢詢問：“這次滿意了嗎？”

回答的，是男人從腔溢出來的笑，“好，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