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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說的沒白來的意思, 是他要跟溫檸一起出門旅游，但溫檸想著好容易空出來一周時間，帶著溪溪一起去。

沈淮序第一個不樂意，眉頭皺起, 嗓音裏含著若有若無的委屈,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待過了。”

吃完晚飯，溫檸賴在沙發上說：“溪溪那麽小, 帶上也沒什麽影響的。 ”

哪有爸爸媽媽出門, 把小家夥丟在家裏的，而且回來一趟也不容易，等下次能看到溪溪, 又得再過好幾個月了。

沈淮序把吃完的殘局收拾幹淨, 眸漆黑深沉的看著，“你確定沒什麽影響？”

溫檸不自覺哽了一下，睫輕, 耳也微微發燙, “沒……沒什麽影響啊。”

沈淮序有理有據分析：“年紀太小了，走路都不利索，出門不合適。”

溫檸笑了, 溪溪現在還沒滿三歲, 雖然有時候走路也會摔，但是正常出門還是沒問題的, “你這麽說，小心以後溪溪也嫌你老，行不利索, 出門不帶你。”

沈淮序卻掉手裏的手機，釘在溫檸臉上的目著危險, “你嫌我老？”

溫檸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慢吞吞扯著他的袖，討價還價道：“三個人一起去的話，我們可以晚一天再回家。”

這樣就相當于多出來一天二人世界。

沈淮序掀起眼皮，凝著瑩潤的眸子看了會兒，人長發如瀑，瓣紅潤，此刻還有些腫，看起來溫良無害。

“兩天。”他吐出這兩個字時嗓音很淡，但字符間卻著不加藏的迫。

“……一天就差不多了吧。”溫檸紅著臉，試圖繼續商討。

“兩天。”沈淮序毫沒有讓步，手指在臉上輕輕了，“不能再了。”

溫檸沒忘記他剛剛說的那一堆，幾百幾千分鐘和多多小時的計算，而且確實從生下溪溪到現在，除了月那一周，兩個人別說單獨旅行，甚至連一頓單獨的飯都沒吃過。

溫檸臉頰緋紅未消，默許了沈淮序最後提出來的訴求。

“我明天下午3點會議才結束。”溫檸問：“你白天去哪？”

“不去哪。”沈淮序說得理所應當，“在酒店。”

溫檸知道，沈淮序無論是對還是對溪溪，都是付出更多的那個，所以也想盡力彌補，“那等我結束了，你有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沈淮序靜靜，半晌，緩緩開口：“沒什麽想去的地方，說不定到時候，你都出不了門。”

“……”溫檸無語，踩著拖鞋往被窩走，“你幫我把機票改兩天後的早上吧，原本訂的是明天晚上的票。”

沈淮序不在的時候，在牛津也能照顧好自己的食住行，但人在邊的時候，又自退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樣子。

沈淮序也跟著躺進被子，把溫檸重新摟進懷裏，溫香玉，舍不得撒手半刻一樣。

臉埋進的頸窩，鼻腔裏都是溫檸上淡淡的荔枝味。

“改晚上吧。”男人嗓音低磁，但偏偏討價還價的話題跟清冷沾不上半點關系，字裏行間也著一倔強。

溫檸沒回頭，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起，剛剛視頻裏小家夥倔強生悶氣的樣子。

父倆的神估計有七八分像。

無奈，但心髒又好像被羽過般，，好笑道：“半天而已，也要計較嗎？”

沈淮序胳膊用力，直接把人翻過來在下，認真又道：“怕你起不來。”

溫檸眼神頓時警惕，又下意識討饒，“要不……改中午吧。”

也知道，這男人平時脾氣好的沒邊，但某些時候，不把人吃幹抹淨，是不會罷休的。

沈淮序把剛剛說的話原封不還了回去，“半天而已，也要計較嗎？”

溫檸手推在男人膛上，哼哼唧唧道：“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嘛——”

沈淮序覺得好氣又好笑，眼皮微垂，在上打量，擡手，指腹在角輕蹭。

“要是沒收斂，你現在還能有力氣說話？”

“……”男人指腹糙有薄繭，溫檸不自覺輕，紅微啓，“我明天還要開會的，你別來。”

人聲音溫溫懶懶，像家裏兩只貓在人邊撒的樣子。

沈淮序結滾，手在溫檸腰側停留，但知道還有工作，也沒禽到那種程度，但還是撬開親了一會兒，才抱著人相擁眠。

——

第二天一早，沈淮序在酒店的健房鍛煉一會兒，回房間看了眼時間才把人起來。

溫檸正在吃早飯，小姑娘就眼打視頻過來了，一把把男人推到角落，溪溪雖然年紀小，但或許因為爸媽工作質的原因，從小觀察力就要比別的小朋友好。

要是被小家夥發現爸爸過來找媽媽，那到時候得多難過。

小朋友氣來得快走得也快，跟媽媽告完狀就已經不生氣了，看著爸爸的臉嘰嘰喳喳。

“爸爸，你在工作嗎？”

“現在沒有。”

溪溪又問：“那爸爸為什麽不主跟溪溪打電話？”

沈淮序看了眼旁邊豎著耳朵吃早飯的人，淡笑道：“是爸爸的錯，昨天有事在忙，沒來得及。”

知道爸爸是因為工作忙，小姑娘臉上這下表綻開，徹底不難過了，最後問：“爸爸，你什麽時候回家？”

沈淮序：“爸爸後天就到家了。”

小姑娘難過的“啊”了一聲，“還要兩天啊？”

溪溪說話的聲音聲氣的，聽得溫檸差點就要一個沖改當天回家的機票。

不過沒來得及，因為沈淮序說出了下半句，“到時候爸爸和媽媽一起回去。”

溫檸頓時警鈴大作，一個眼神掃過去。

鏡頭那邊，小姑娘垂頭喪氣的臉又眉開眼笑起來，“媽媽也回家嗎？”

不過很快又鑽研起邏輯，“爸爸怎麽會和媽媽一起？”

在溫檸警惕的眼神裏，沈淮序淡笑拿著手機走過去，“因為爸爸媽媽巧在一起工作。”

溫檸想刀人，但是看著鏡頭裏的小家夥，角立馬掛起笑，“咬牙切齒”地配合，“對啊，媽媽意外到爸爸的，沒想到竟然剛好在同一個地方工作，還沒來得及告訴溪溪。”

小姑娘撇了撇，有些難過。

早知道，就跟著爸爸一起去了，不過也真的相信了這拙劣的謊言，心道：“那爸爸媽媽也不要一直工作，會痛痛的。”

“……”溫檸尷尬地扯了扯角，漢語果然是特征最富的語言，“謝謝寶寶，爸爸媽媽知道了。”

話到最後，溫檸才說：“爸爸媽媽回家了帶溪溪一起出門。”

小姑娘平時老跟著爸爸出門，去學校上課，偶爾也跟著醫院開會，但還沒跟爸爸媽媽一起出門過，興得不行，“真的嗎？”

“嗯，當然了。”當爸爸的和悅。

掛了電話，溫檸起心念改行程，“要不，我們下午散會就回去吧？”

上一秒和悅的爸爸頓時收了表，冷漠拒絕：

“不行”

——

溫檸原本還想看看東城有沒有什麽推薦的旅游點，但也真的跟沈淮序說的差不多，連下床的時間都有限，就吃飯的時候勉強出趟門。

也後知後覺才意識過來，沈淮序一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人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接下來是京北大學的複習周，學生完全自主複習，他不用再去學校上課，所以趁著這兩天，沈淮序徹底給自己放了假，沒怎麽看過郵箱，堅持了快十年都沒斷過的腹腔鏡練習也暫時擱置不理。

好容易只有他們兩個人，空出來的時間，沈淮序全用來折騰溫檸，不分晝夜地開發各種姿勢和場景。

溫檸從來沒覺得兩天時間能做這麽多事，也重新認識到異地的可怕。

回家的那天，一覺睡到中午十點都沒醒。

男人聲音低啞地喊人。

溫檸渾腰酸背痛，困得昏昏沉沉，完全睜不開眼，下意識拍開他的手，不滿得哼哼唧唧：“別吵我。”

擺手時，被子遮不住雪白，出大片吻痕，乍一看目驚心。

“……”沈淮序知道是折騰過了，自覺心虛，聲道：“再不起就趕不上飛機了。”

話音落地，溫檸猛然清醒，航班時間還是要求的，小家夥也正在家裏等他們呢。

但也就一秒，下一秒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

“……”沈淮序看著呆滯又想掙紮的樣子，彎腰把人抱進衛生間，刷牙、臉，全程都扶著當人支架。

等最後洗漱完，沈淮序拿過臺面上的戒指，拉過溫檸的手就要重新戴上。

原本閉著眼昏昏沉沉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看到戒指就來氣，不客氣地拍開男人的手。

賭氣道：“不戴。”

沈淮序費了好大勁兒才給溫檸洗漱完，無奈：“別鬧，一會兒趕不上了。”

溫檸哼唧一聲，“趕不上是我的原因嗎？”

一開始喜歡沈淮序的手的，骨節分明，十指修長，每個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齊，甚至連甲床都仿佛是心雕琢出來的。

但昨晚，他不知道怎麽，指腹磨挲著的指，突然問，“怎麽沒看見你的戒指？”

溫檸想了想才回答，“開會的時候要拿ipad寫東西，硌著不舒服，我就取下來了。”

沒看到某人漸漸幽深的雙眸，還以為沈淮序是覺得丟了，主解釋，“在包裏放著呢，沒丟。”

沈淮序起先介意的是戒指，但愣是悄悄觀察了兩天才開口，但現在，他介意的是溫檸剛剛回想的時間。

想了兩秒，就是因為對戒指印象不夠深刻，才會想那麽久。

所以聽完，沈淮序雲淡風輕“嗯”了聲，但戴著素圈的左手卻沿著的腰線一路下。

“嘶……”裏突然進冰涼的溫度，溫檸不由得瑟一下。

眼睫上還沾著水珠，不適應，咬了咬才低聲道：“你……你戒指沒摘。”

沈淮序故作不知，盯著盈潤的眸子，在耳畔啞聲道：“可是，你好像很喜歡它。”

“……”溫檸垂下眼，只覺得他的嗓音燙耳。

男人手指輕輕打轉，仿佛耐心十足，半晌，才輕聲開口：“想把它摘下來，還是想換一個？”

溫檸沒有再說話的力氣，只一口咬上男人的肩膀。

沈淮序由著咬，著的頭發，埋進更深。

——

溪溪聽說要和爸爸媽媽出門玩兒，開心地不行，每天在家翹首以盼。

見到溫檸，也徹底變樹袋熊，沈淮序啞然失笑，莫名想起早上某人站都站不穩，得讓人扶著才能刷牙的樣子，跟小丫頭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只是還沒溫片刻，就聽到小姑娘問：“媽媽，溪溪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溫檸還沒來得及回答，沈淮序就溫拒絕，“溪溪怎麽答應爸爸的，晚上自己睡。”

小家夥在黎雖然是跟他們一個房間，但也一直待在自己的小床上，從來沒有跟爸爸媽媽一起睡過，後來回國，溫檸一開始不舍得，但沈淮序還是用一番育兒理論作為說服，連哄帶騙讓小朋友從一開始就跟他們分房睡。

更別說現在，好容易晚上才抱幾天，怎麽可能讓小家夥過來當電燈泡。

溪溪現在長開了點，五越發雕細琢，瞪著一雙古靈怪的大眼睛，反問道：“那為什麽爸爸要和媽媽一起睡？”

“……”溫檸一下愣住，把問題拋給罪魁禍首。

沈淮序沒說結婚那一套，免得小丫頭再問出無數個問題，正巧窗外下著雨，隨口道：“因為爸爸怕打雷，所以要媽媽陪著睡。”

小姑娘雖然不開心，但還是善解人意的，撇了撇，“爸爸，還要媽媽陪著睡。”

溫檸在一旁看著父倆，哭笑不得。

從明天開始，就算睡在一張床上也不能做什麽，所以某個男人當然要提前收點利息。

于是，從家裏到車上，從機場到機艙……一路上，溫檸覺得自己怎麽睡都睡不夠。

溪溪等著爸爸把安全帶扣好，探著腦袋看過去，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媽媽是大懶蟲，太都曬屁了怎麽還在睡？”

沈淮序抿了抿角，一本正經解釋，“媽媽最近工作太累了，得多睡會兒。”

小姑娘一下心疼起來，乖乖坐在椅子上，“那溪溪安靜一點，不能打擾媽媽休息。”

沈淮序大掌落在小丫頭腦袋上輕兩下，“溪溪真乖。”

上次月是去北極圈裏過冬，這次原本想去馬爾代夫過夏天，但時間了三天，出國不方便，幹脆改長白山。

一出機場，迎面而來刺冷空氣，比溫檸想象的要冷。

在京北的時候也見過雪，零零碎碎的，早上一出門，地面上早就被清空。

不像這裏。

林間步道上紛紛揚揚下著雪，暖的路燈把一片雪白灑得像話世界，酒店藏在茂的白樺林中，還有屬于自己的雪屋。

航班後半程，溫檸醒了，小家夥反倒睡過去。

這會兒打了車快到酒店門口，溫檸拍拍，輕聲道：“溪溪，我們到了，要不要看雪？”

小姑娘腦袋枕在爸爸肩膀上，迷迷糊糊睜開眼，目像話世界。

溪溪興高采烈問：“媽媽，這裏會有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嗎？”

夫妻倆聞言，相視一下，溫檸聲解釋，“媽媽也不知道，溪溪可以找一找，說不定還有聖誕老人。”

以前執拗的想記錄下自己所有的，但現在，擁有了兩個夥伴。

而這兩個夥伴，幫打開了生命的另一扇窗戶。

文字也和為了朋友，也終于，可以去書寫世界，而非自我的故事。

小家夥看著漫天大雪，從爸爸懷裏跳下來，小手一手牽一個。

“爸爸媽媽，溪溪可以堆雪人嗎？”

“可以。”

“溪溪能在燙水裏洗澡嗎？”

夫妻倆意識到說的是溫泉，失笑道：“也可以。”

“那溪溪可以從雪花做的梯上下來嗎？”

“可以，不過要爸爸抱著你。”

小姑娘不懂雪，只知道爸爸媽媽答應了，高興的歡呼。

“好耶——”

“爸爸媽媽，溪溪你們噢。”

不管小朋友說什麽，小夫妻都答應下來。

三個人牽手往裏走，籌劃著晚上堆雪人要拿什麽做鼻子。

白雪紛揚，世間一切都銀裝素裹。

冬天實在是一個適合相的日子，就連淩冽寒風也會敗下陣來，催著人相擁取暖。

而他們的未來，不止這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