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菲子僵住，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黑暗中，一個狂風暴雨般的吻狠狠落下，肆意碾許芳菲的。

男人鼻腔呼出的氣流沾染著薄荷的清冽，溫涼微重，噴在姑娘滾燙紅的小臉上。蜻蜓點水的親吻，顯然不能讓這個骨子裏強勢又狠戾的男人滿足，與相，只停留了短暫的半秒不到。

接著，許芳菲便覺到自己的齒被撬開。

鄭西野對向來溫耐心，但此時此刻，這個男人和溫耐心簡直沾不上半點的邊。

像是抑多時的妄念被解，又像是戴了許久的面被撕碎，他不再克制僞裝，霸道強的本暴無，親親得近乎殘暴。

舌在的裏野蠻掠奪，攻城略地，貪婪地吞噬盡所有清甜的呼吸。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

許芳菲睫了幾下，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忘記反抗，忘記掙紮，甚至忘記應該說點什麽。

腰上是男人有力的手臂，鼻息之間也全是他上的味道，被他死死錮在懷裏，完全無法彈。

突的，肩膀一涼，薄薄的披肩外套被扯落。

姑娘的雪白肩頸皮在黑暗中瑩瑩發。

鄭西野眸越來越深，細碎淩的吻落下來，集印在的肩膀脖子上。

“……”

許芳菲大腦混心跳急促，兩頰、耳朵、脖子，甚至是鎖骨都被蒸得緋紅發燙，子控制不住地往後，想要躲開。

鄭西野當然不給躲避逃離的機會。他手臂下勁兒摟，雙眸微合，薄沿著的臉部廓一路往下流連親吻。

“崽崽。”

“崽崽。”

……

許芳菲心尖一，聽見鄭西野低啞迷的嗓音耳畔響起，一聲接一聲，喃喃自語。

“我的姑娘。”

“我的寶貝。”

……

“阿野。”整個人燥燥的，嚨幹，聲音出口也有些啞，試著想要喚回他的理智，“鄭西野，你先等一下。”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鄭西野微俯，高的鼻梁輕輕的小耳尖，手指來回的臉頰和頸側。

他指腹結著繭，薄而糙，在潔如玉的皮上啊，得許芳菲脊梁骨都是麻的。

許芳菲臉越來越紅，腦袋埋得低低的，十指揪他的服，覺得自己馬上就會著火。

“我耐著子認認真真地等，等了這麽多年。”鄭西野手指順著的脖頸線條往上移，順勢勾起漂亮的小下，垂眸直勾勾地看，“你以為我在等什麽？”

許芳菲怔住。

視野再次習慣黑暗，這一回，終于看清楚鄭西野的眼神。

記憶中，鄭西野的眼睛總是沉著、冷靜，兩口古井般不興波瀾。這是第一次在這雙眸子裏看見這種眼神。

直白骨，貪婪求，帶著一種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強烈的，而這種，還不太像是男人對人，更接近野面對垂涎已久的獵。

仿佛要將生吞活剝地吃進肚子裏。

許芳菲是真的被嚇到了。雖然不了解這個男人的肖想，但了解他的脾氣。

很確定，如果自己再不發聲阻止，今晚一定會變得難以收場。

下定決心後，許芳菲了想要說什麽。然而，沒等說出任何話，一食指便輕輕上來，將所有話語堵回嚨。

鄭西野低頭近，輕聲：“噓。”

“……”許芳菲眸微跳。

“剛才是初吻，沒有經驗，而且太久了親得有點急。有沒有弄疼你？”他額頭輕輕抵住的，聲問。

許芳菲回想起剛才那個疾風驟雨般的深吻，又又窘，面紅耳赤地搖了搖頭，小聲回答：“不……不疼。”

雖然他親得霸道又野蠻，但是舌，著纏綿，確實沒有讓有什麽不適。

最多……

就是真的很震驚，并且得想鑽地逃走。

鄭西野很輕地彎了彎，又說：“那現在我要再親你一次，可以嗎。”

許芳菲臉上的細管全都裂完了，漲紅著小臉看他：“我能說不可以嗎。”

“不能。”

話音落地，鄭西野指尖勾起的下頷，低頭再次吻上去。

與之前的蠻橫掠奪不同，他給予的第二個吻，格外溫。

舌之間的碾磨纏綿，著實是種奇妙至極的。

許芳菲心慌意，害怕極了這甜的折磨，鄭西野舌尖剛到那條的小舌頭，就嚇得不停往後躲。

他只好拿出全部耐心，細膩地輕、勾惹，哄青可的回應。

……

一個吻結束，許芳菲因為換氣不及時有些缺氧，腦袋暈乎乎，完全在了鄭西野懷裏。

臉本就紅，這下更是豔麗得像朵初綻的玫瑰。

鄭西野雙臂擁住，棱角分明的下頷擱在茸茸的腦袋頂，閉著眼，也在竭力平複呼吸。高大軀將懷裏的小家夥包裹，一副完全占有的姿態。

接連呼了好幾口氣，氧氣順著鼻腔進肺部，再經由運輸至腦袋，須臾，許芳菲昏沉沉的大腦終于清醒過來。

然後，直接懵了。

……所以，剛才是什麽況？

和鄭西野分開了整整兩年多，重逢後見的第一面，為什麽就會直接抱在一起親來親去！還親了兩次！

許芳菲驚訝疑又。捂住，幾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

幾秒後，許芳菲終于鼓起勇氣擡起頭，向頭頂上方那張冷峻的臉。

兩腮紅紅的，聲音也小小的：“你……你沒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都……

不解釋一下，自己剛才為什麽那麽可怕那麽瘋嗎。

“嗯。”鄭西野眼睛仍閉著，雙臂也依然把抱得的，很隨意地從鼻腔裏發出一個音，作為回答。

許芳菲眨了眨眼睛，安靜等待。

滴答，滴答。

一片黑暗的寂靜中，等了整整十秒鐘，沒等來下文。便出一只手指了他的胳膊，小聲催促：“那你說呀。”

鄭西野嗓音出口，帶著點兒的啞，語氣很輕：“你乖，再稍微等一下。”

許芳菲不解：“怎麽了？”

鄭西野低頭吻了吻的小鼻尖，啞聲：“我現在很難，等我緩一下。”

許芳菲聞言一下張起來，慌道：“哪裏難？怎麽回事？你是不是又有什麽地方了傷？”

“……”鄭西野忽然有點無語。

軍校幾年，這崽崽與世隔絕，加上部隊大環境本就單純，導致他的小姑娘二十三歲和十八歲幾乎沒兩樣。細想也是，從小到大連手都沒和男人牽過的孩兒，聽見一聲髒話都小臉通紅，能懂個什麽。

可說許芳菲毫無變化，又不完全是。

許芳菲瞧著纖細小，這完全是因為那副格外小巧的骨架，事實上，縱觀整，相當的凹凸有致。

之前大學時和室友們一起澡堂子洗澡，許芳菲去寬大的軍服，那段，把張蕓婕和曲畢卓瑪幾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皮白，長勻稱，纖細的腰肢盈的上圍，部的形狀還是一顆渾圓飽滿的小桃子，是真真正正的尤大人。

對比四年多以前，如今的小崽子出落得更加潤，尤其是這會兒還紅著小臉明眸含水，一副才被狠狠疼過的小模樣，又弱，可憐又勾人。

鄭西野豈止難。

天曉得，要不是鄭西野想著還有正事沒給代清楚，他簡直恨不得馬上把個，直接摁在這洗臉臺上給上了。

周圍安靜了大約一分鐘。

鄭西野垂著眸，直直盯著懷裏的姑娘。片刻，他閉上眼睛又睜開，像是竭力抑著什麽又做了某種決定般，將輕輕從洗臉臺上抱起來，托在懷裏，走出去。

許芳菲一顆心髒噗通噗通跳得飛快，雙腳懸空帶來的失重，令條件反抱住他脖子。

鄭西野走到酒店房間的中央，屈起一只膝蓋半跪在床上，再把懷裏的孩放上去。餘一瞥，注意到兩只腳丫子竟然在空氣裏，禿禿的。

鄭西野怕腳下寒會著涼，垂頭在黑暗中環顧了周圍一圈。

“奚海晝夜溫差大，晚上比較冷。得把鞋穿上。”

找一圈沒找到東西，鄭西野問：“這個房間配的一次拖鞋呢？”

“我剛才穿在腳上的就是。”許芳菲坐在床上，覺得難為，說話的音量也越來越低，“你剛才把我推進來，我沒站穩，拖鞋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聞言，鄭西野作微頓，視線下意識挪向足踝往下，剛好看見姑娘十白生生的腳趾得蜷起來，嗖一下躲進擺。

看見這一幕，男人瞳瞬間更深，定定神，飛快翻下床。

他先是折返回房間門口，找到兩只被踢飛的一次拖鞋後又折返回來，把鞋并排放在床邊的地攤上，隨之又轉走向浴室。

許芳菲看了眼地上的小拖鞋，又看了眼鄭西野重新回到浴室門口的背影，臉上流出一茫然。

疑道：“你要做什麽？”

鄭西野頭也不回地丟來一句話，語氣十分冷靜：“再不沖個冷水澡降火，我怕我對你大發。”

“……”許芳菲再傻也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一剎那間，臉紅耳朵紅脖子紅，得想死，一把掀開棉被把自己蒙起來。

浴室裏很快響起嘩啦啦的水流聲。

須臾，一陣敲門聲再次響起，砰砰，砰砰。

許芳菲圓圓的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眨了眨眼睛，遲疑幾秒，接著便整理好服跳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門口。

許芳菲隔著門板問：“請問是誰？”

“小許，是我。”一道溫和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聽出這是同行同事竇煥的聲音，許芳菲瞬間臉微變，慌了神——啊啊啊，糟糕。

要是被同事知道鄭西野此時此刻就在房間裏，那不就完了！

一定不能被發現！

如是思索著，許芳菲努力鎮定下來，邊清清嗓子拔高音量回：“煥哥我在上衛生間，馬上來給你開門！”

邊擡手輕扣浴室門，對著門低嗓子叮囑：“你別發出什麽聲音，我同事來找我了。”

裏頭的水聲瞬間戛然而止。

許芳菲努力深呼吸，手捋順頭發和，又靜了會兒，確定房間裏沒有其它可疑靜後，才過去摁亮大燈開關，打開門。

走廊燈明亮，竇煥拿著一盒水果果切站在門口。

“剛才晚飯吃多了，出去轉了一圈消食，順手買了點兒水果。”竇煥笑了下，把手裏的果切盒子往前一遞，“拿著吃吧。”

許芳菲寵若驚，笑著婉拒：“謝謝煥哥，這個你自己留著吃就好。”

竇煥說：“我買了兩盒，這盒本來就是給你帶的。同事之間，別這麽客氣。”

許芳菲聞聲不好再拒絕，只能把東西接過來，又是好一番道謝。

竇煥又道：“大家都是新人過來的。馮政委派你跟我出來之前，還特意找我聊過，說你是棵好苗子，值得好好培養。我這人平時不怎麽會說話，你要是技上遇到什麽不懂的隨時問我，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解答。”

許芳菲一陣，點點頭：“謝謝煥哥，謝謝馮政委，我一定會好好努力！”

這時，竇煥像忽然發現什麽，狐疑道：“你剛才是不是吃了很多辣椒？”

許芳菲不解：“為什麽這樣說？”

竇煥說：“你的看著很紅，像是腫了。”

許芳菲：“……”

許芳菲當然知道自己紅腫的原因。又又臊，臉又紅起來，支吾回道：“……是的，我晚飯的時候辣椒吃多了。”

竇煥聞言，沒有懷疑，又說了些鼓勵許芳菲的話，之後轉離去。

“煥哥慢走。”

許芳菲沖竇煥的背影揮手道別，等他走遠返回自己的房間，繃著的神經才驟然放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拿著果切關門回屋，一扭頭，鄭西野臉淡淡地站在浴室門口。

剛沖過冷水澡，他短發還在淌水，上套著之前他穿來的短袖長，漆黑的眸子潤深邃，筆直盯著。

兩秒後，目下移，又看向捧在手裏的果切。

不知為什麽，在這道眼神的凝視下，許芳菲心頭莫名有些發虛，磕磕地就出一句話來：“……同事出去溜達，順手給我帶回來的。你不要胡思想，也不要生氣。”

鄭西野嗤了聲，漫不經心道：“你招人又不是一兩天的事，這麽些年，我早氣夠了。”

許芳菲無言以對。

順手將果切放到桌子上，又扭過腦袋看他，平複了會兒，說道：“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現在說吧。”

誰知，鄭西野低頭看了眼腕上手表，說：“稍等一下。”

許芳菲：“？”

許芳菲很不明白：“又等什麽？”

“差不多該到了。”鄭西野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許芳菲還想追問，誰知，他話音落地的下一秒，不遠的房間門今晚第三次響起——砰砰。

許芳菲囧囧地扶額。

心想今天晚上到底怎麽了，找來的人一波接一波，這次又是何方神聖？總不會是地方公司的人半夜還要來問候問候吧。

許芳菲心一通猜測，這時，門外敲門的人卻忽然揚著嗓子說話，吆喝道：“外賣到了！”

許芳菲：？？？

許芳菲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什麽，嗖的扭頭看鄭西野，問他：“你點的外賣？”

鄭西野點頭：“嗯。”

許芳菲：“……你點外賣幹什麽？”

鄭西野很平靜地回答：“一會兒跟你說事的時候用。”

許芳菲頓哭笑不得，心想這位大佬果然一點沒變，凡事永遠不按常理出牌。

談心之前點個外賣是什麽作？準備和把酒言歡，邊吃宵夜邊聊天嗎？

然而，當鄭西野打開房間門，從外賣小哥手裏將“外賣”接過來時，許芳菲突的一怔。

原來，這份深夜送達的外賣，并非許芳菲腦補的“燒烤串煮啤酒”。

竟然是一大捧藍風信子真花。

“謝謝。”跟外賣小哥道完謝，鄭西野拿著花把門關上。

許芳菲實在是太過意外。目瞪口呆，訝異道：“這麽晚了，還有花店開著門？”

“我在來奚海之前已經提前聯系好了花店。”鄭西野說，“這花是現摘的，踩點兒拿來送給你，正是最鮮豔最漂亮的時候。”

許芳菲定睛看去。只見這捧風信子還潤潤的，沾著不知是還是水的霧珠。

這是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花，心裏喜歡。忍不住便出指尖，輕輕了風信子的花瓣。

水霧潤指尖。

許芳菲彎了彎，欣賞著漂亮的花朵。可欣賞著欣賞著，便發現了一不對勁，繼而眉頭微皺，費解道：“可是……你怎麽知道會在奚海遇見我？萬一我們單位沒有派我，是派其他同志過來呢。”

鄭西野淡聲說：“因為你來奚海，原本就是我向十七所推薦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