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狂熱小說 現代言情 炙吻 第63章

《炙吻》 第63章

很輕地笑了下:“嗯。我知道。”

又長嘆出一口氣,半是慨,說:“我們長大了,今後面臨的分別會越來越多,親人離世,朋友疏遠,分分合合……可能慢慢習慣就好了吧。”

許芳菲輕應:“是呀,習慣就好。”

淩城,泰安南路。

泰安監獄大門口,兩個下一崗班的年輕獄警走進門崗,慢悠悠給各自杯子裏添開水。

瘦個兒扯了扯領子,低聲道:“最近這天氣邪門兒啊,大秋天的熱死人。”

“秋老虎嘛,有餘威,年年差不多。”圓潤些的那個吸了口溫水,咂咂,轉頭窗外看,又皺起眉:“不過你還真別說,今年秋天的太比夏天的還猛,八點半不到,曬我一汗。”

兩人正說著,一個材修長的獄警又提著警走出來。

門崗獄警們立刻收聲,立正敬禮。

韓路沒搭理兩人。他徑直走到門崗亭臨街那一側的窗戶前,拉開百葉窗往外看。

泰安南路這條街,坐著監獄,附近還有個殯儀館,了解況的當地人沒多願意來這兒溜達。因此,路上冷清是常態,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個大活人。

今天卻確實邪門兒。

監獄大門外停著一輛黑商務車,車幹淨如新,在下反著,四面車玻璃全是特殊材質,從外往裏瞧,黑咕隆咚一片。

韓路臉沉,唰的下合攏窗葉。

瘦個兒也瞥見了外面那輛車,納悶兒道:“路哥,外頭什麽況?今兒有人出獄啊?”

韓路吊起角冷笑一聲,說:“是啊。有服刑犯表現良好,減刑十幾個月。”

胖個兒瞪大眼:“這好運氣,神了。”

瘦個兒又問:“路哥,要出獄的是誰啊?”

韓路正要說話,一陣腳步聲卻從不遠傳來,踩著運鞋,不不慢,由遠及近。

Advertisement

三個獄警同時循聲去看。

明晃晃往地下照,日敞亮,大道上走來一個滿胳膊花臂的高個兒男人。他穿著進來時那服,KENZO虎頭T恤配GUCCI運鞋,LV外套穿也不好好穿,就單手拎著掛肩頭,吊梢眼,沒頭發,本就邪佞俊氣的五讓這頭造型一襯,愈顯出幾分放浪狠。

韓路冷笑了聲,撒火似的把警往桌上一扔,調子譏諷:“這不來了麽。”

話音剛落,來人倒是出了聲,先招呼起他們。

“小韓警,來送我啊?”蔣之昂挑眉。

韓路對他沒有好臉,面無表道:“7529,出去了好好做人,別再回來。”

蔣之昂笑得更燦爛:“知道。我已經改好了,你放心。”

他說著,擡起右手朝三人比劃了個手勢,“走了警們!再也不見。”

吱嘎一聲,監獄大門打開,蔣之昂頭也不回往外走。

到林蔭道的正中央,他站定,仰頭看天空。

將近四年的高牆生活,讓蔣之昂幾乎忘記了什麽是新鮮的空氣,什麽是燦爛的,什麽是自由。如今從囹圄中,他頗有幾分恍如隔世的覺。

這時,黑商務車的車門開啓,下來一雙裹在黑裏的長

唐玉戴著墨鏡,踩著高跟鞋,從底下人手裏接過柚子葉,徑直走到蔣之昂後。

蔣之昂自然而然平舉雙手,任唐玉為他清掃全,除晦氣。

蔣之昂嗤了聲:“蹲了四年,臨到頭出來了,就這一輛車,就你一個人?”

唐玉臉冷淡:“不然呢。整一個車隊給你敲鑼打鼓?蔣老為了保你們母子,走的時候牙關咬得死,愣是什麽都沒往出代,不然你現在可能沒命在這兒跟我貧。”

提起這個,蔣之昂眸霎時冷徹骨。

Advertisement

須臾,唐玉把柚子葉隨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領著蔣之昂上了車。

司機發引擎。

唐玉頭靠著車窗後座,扔了一盒煙給蔣之昂,繼而閉目養神,口中道:“BOSS讓我給你帶話,他給你活路,是念在蔣老勞苦功高夠嚴,你又是蔣家獨苗。金三角的生意,他會讓多壽佛分一些給你,利潤夠你後半輩子食無憂。往後安生點兒,別再惹事。”

蔣之昂看著車窗外,冷眼掃過這座邊境小城的各街景,忽道:“肖琪人找到沒有。”

唐玉搖頭:“當時你們在緬甸出事,那場炸之後,肖琪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

蔣之昂靜了靜,又瞇了瞇眼睛,咬著後槽牙問:“鄭西野呢。”

聽見這個名字,唐玉墨鏡後的眼睛瞬間睜開。盯著蔣之昂,沉聲,一字一句道:“蔣之昂,BOSS讓我警告你,別再去惹狼牙和國安局,咱們的新生意才剛上路,再惹火燒,誰都保不住你。”

蔣之昂往裏塞了煙,點燃,沒吭聲。

唐玉沉聲:“聽見了就給我吱聲。”

蔣之昂吐出一口煙圈,半晌才不不願地嗯了聲。

僅僅幾秒鐘功夫,蔣之昂一煙便已只剩煙。他瞥了眼唐玉,道:“玉姐,一會兒進了城區,你們先去溜達一圈,一個鐘頭之後再來接我,麽?”

道上都知道,蔣家昂極好,滿腦蟲,一天沒有人就要死不活。

這兒憋了四年沒過腥,唐玉當然知道蔣之昂打的什麽主意。

唐玉無語,嫌棄地把頭別向一邊,道:“知道了。”

蔣之昂在淩城待過好幾個月,對這地界的風月場所了如指掌,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四年過去,他當年的許多老相好有的已經從良,有的已經離開淩城,導致這日,蔣爺在“紅燈區”晃了一大圈,是沒找著一張面孔。

Advertisement

他沒轍,只好隨便闖了家店,挑了個白皮長頭發、眼睛水汪汪的年輕孩兒進裏屋。

好一番折騰。

等蔣之昂提著子完事時,那長發小姑娘趴在桌子上,幾乎去了半條命。

蔣之昂把錢丟在孩白皙的背上,點燃一事後煙,轉往外走。

憋了他媽四年,把心裏的仇怒和的火可勁兒一通發洩,到頭來,只覺索然無味。蔣之昂有點興趣缺缺,著煙,腦子裏突然鬼使神差浮現出一張的臉,不點而朱的,剪水似的一雙瞳,純婉,楚楚人。

像朵潔白無暇的小梔子,怯生生躲在鄭西野的懷裏。

“……”

想起鄭西野。那個曾被自己視為親手足、過命兄弟的鄭西野,蔣之昂掐了煙,心頭恨意翻湧難以消解,只能用指腹將煙狠狠碾碎。

下一秒,他吊起一邊角,眼睛裏閃出病態玩味的

難怪剛才挑來挑去,在一群鶯鶯燕燕裏,挑出個年輕最小又眼神無辜的妹。

原來是氣質相似。

但相似,終歸不是。

當年把鄭西野迷得魂不守舍的小大嫂,不知道還跟著那只心狠手辣的瘋獒沒。

忖度著,蔣之昂點燃第二煙,慢悠悠走到外面的馬路牙子上。沒等幾分鐘,唐玉的車徐徐在蔣之昂面前停下。

他上了車。

等車門關上,唐玉吩咐司機:“直接開到泰城機場。”

司機:“是。”

蔣之昂挑挑眉峰,問說:“玉姐,這是帶我去見BOSS?”

“BOSS才不會見你。”唐玉冷聲答話。

蔣之昂:“那?”

“你先回雲城看看你媽吧。”唐玉說,“本來溫姨年紀也大了,接連這麽多打擊,這些年子骨是越來越弱,腦子也不太清醒了。你先在雲城待著,陪陪溫姨,等多壽佛那邊的場子分明白了,我再跟你聯系。”

Advertisement

蔣之昂:“好。”

許芳菲在奚海出差的日子,總結來看,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流程。

白天,和鄭西野、竇煥一起去地方公司推進工作,晚上,偶爾加班,偶爾和媽媽視頻。

但更多的時候,就是被鄭西野鎖著門關在房間,摁他懷裏啃。

多年的男人,需求著實可怕,非簡單的“強烈”二字可形容。

在奚海待的八天裏,許芳菲說是不許鄭西野工作日晚上留房間過夜,可實際上,他每晚都會半夜過來。

有時去親親啃啃完,就去沖個冷水澡,單純抱著睡覺。

有時去親親啃啃完,邪火實在不住,就是哄著用手。

這幾天下來,許芳菲幾乎已經無法直視自己的一雙小爪子。

即使是在地方單位趕工敲代碼時,瞥見自己十指,再想起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都會立刻絕。

臉蛋經常都是紅到滴的狀態。

反觀鄭西野,絕了。

人前萬年不改的冷靜淡漠。

一進工作狀態,他的眼神裏就再也沒有其他,許芳菲每每瞧見他冷漠自持又謹慎嚴苛的樣子,便會不由自主産生一種懷疑。

懷疑眼前這個高冷端方的狼牙大佬,和每晚在黑發頸項間迷離沉醉的,本不是一個人。

三個出差幹部的工作效率很高,第二周的周三,所有工作便提前完

考慮到最近科裏事多,許芳菲和竇煥買了下午的機票,決定當天便返回雲城。

從地方公司出來,幾人準備返回酒店,收拾各自的行李。

路上,竇煥看向鄭西野,道:“鄭隊,你之前說你是雲城人,那你這次回哪兒,雲城還是晉州?”

許芳菲知道,晉州是狼牙大隊機關單位所在地,也就是鄭西野平時的辦公地點。

走在兩個男人旁,安靜地聽竇煥與鄭西野閑聊。

鄭西野淡淡回話:“要回單位。”

聽見這個答案,許芳菲耷拉著腦袋,悄然拿出手機,打開預訂機票的旅行APP,在飛行計劃的往返目的地上,輸了:雲城—晉州。

近期的航班信息彈出來。

許芳菲仔細看了眼,發現,如果乘坐飛機從雲城去晉州,飛行時間是三個半小時。

民航客機在空中飛行三個半小時,意味著,這兩座城市之間,相隔近三千公裏。

失落和不舍從心底深升起,許芳菲輕輕咬住

才剛相聚,就又要面臨別離。

明白,他和都有各自的職責和義務,短暫的集之後,就又要回到各自的崗位,各司其職。

也明白,為軍人,自然要顧全大局,絕對不能留長。

許芳菲什麽都明白。

只是,是這麽喜歡鄭西野。便忍不住想,的阿野如果能一直一直在一起,該有多好。

如果能一直陪在他邊,守在他邊,該有多好。

許芳菲想著事,訥訥出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走回的酒店大廳、進的電梯。

出電梯進了客房走廊,忽然又聽見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語氣漫不經心。

鄭西野對竇煥說:“不過上次任務有點兒費人,我打算回單位報個到,然後就提休假計劃。”

“才出完任務回來呢?”竇煥微訝,接著便不住點頭:“那上頭是應該給你們放個假,勞逸結合嘛。”

兩個男人聊完,簡單拍了下彼此的肩,作為道別。

竇煥轉進了自己屋,臨關門前想起什麽,頓步扭頭,喊了聲:“小許,作快點兒,半個小時之後我在一樓大廳等你。”

許芳菲點點頭:“好的煥哥。”

竇煥關了門。

許芳菲拿出房卡,滴一聲,打開自己的房間門。正要進去,忽左手手腕微微一,被一只大手住,力道很輕,卻是不容拒絕的姿態。

許芳菲怔住。

接著,一個吻落在左腮。

鄭西野彎下腰,姑娘的小耳朵,用只有能聽見的音量,說道:“乖崽崽,等我回雲城找你。”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